命魂燈這種特殊的法器,一般多爲煉器大宗師專門煉製。只要主人尚在人世,認主後就不會熄滅。
反之亦然!
張凌摩挲着手中有些殘缺的命魂燈,嗓音低沉的可怕:“這盞命魂燈是老夫偶然所得。青山當時作爲家主,又要遠行,也就悄悄地爲其認主點燃魂燈。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包括青山自己都不知曉。
老夫一輩子無兒無女,視青山爲己出當成孫兒。從十幾年前就知道他遭遇不幸隕落,只是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他的遺孀和幾歲的孩兒。更沒有在族中傳揚引起巨大的波瀾,一直說他杳無音訊。如今你這麼個東西又來作亂,怎麼可能不當衆揭穿?”
老頭望着命魂燈訴說往事,睹物思人之下老淚縱橫。
在場衆多修士大多爲家族精英,親自認主過命魂燈。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修士見過命魂燈,也清楚忌諱。
人證物證皆在,這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張青山的藍袍書生肯定是假的。來到多寶樓純粹就是故意找茬。
紅柳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緊握匕首上前半步:“哼,閣下,你究竟是誰你我心知肚明。跑到這裡來招搖撞騙,當衆嚷嚷侮辱樓主,此乃大逆不道。”
雲親王見這個冒牌貨的身份確定無疑,嘎嘎怪笑:“閣下,本王說過話不要亂說。你大聲嚷嚷說人家是你親兒子,這件事誰都知道了你就等死吧你。”
藍袍書生還沒有說話,身後黑袍老者挺身呵斥:“放肆,我等背後勢力遠非爾等想象,免得惹禍上身。我北……大羣強者匯聚,小小大雲王朝頃刻間覆滅。”
這位超級強者明顯想說出背後勢力,只是反應過來及時停止。望着半空中的巨劍虛影,不屑地冷哼。
北……?到底是個什麼勢力?纔能有如此多的強者。
在場修士頓時好奇起來,一個個聚在一起低聲議論。
雲親王跟身邊的幾位強者眼神交流,並沒有迴應。
說了又改口,顧頭不顧腚的遮遮掩掩,其中必有蹊蹺。
張少鋒察覺到了這個異樣,頓時就決定抓起來嚴刑拷問。必須要將背後的勢力追究出來連根拔起。有人假冒親爹的腦袋上,此仇不報枉爲神教領袖。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猜測這羣陌生強者來路的時候。
張凌摩挲着命魂燈,哆哆嗦嗦呢喃着什麼。突然間,殘破的燈盞光芒閃爍,燈芯冒出一縷嫋嫋青煙。逐漸瀰漫開來,居然如有靈性般向藍袍書生飄去。
當煙霧匯聚到一定的數量,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骷髏頭咆哮着向他撲去,不懼任何攻擊盤旋在其頭頂。
“這是,魂燈引路!”場中有不少修士見到這幕驚呼。
魂燈引路!是品質極佳的命魂燈附帶的一個特殊能力。魂燈主人若是被人擊殺,能夠找到行兇的敵人。只要相隔不是十萬八千里,就能夠搜尋得到。方便家族和勢力的強者找上門去爲後輩子弟復仇。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殘破的孤古燈居然有如此能力。
衆多修士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盞殘缺不全的命魂燈上。
“哈哈哈,這件遠古法器品質不錯,老夫沒捨得拿出來。”張凌像是猜到了衆人心中所想,癲狂的大笑。
他一直注視着骷髏頭的動向,最終死死盯着藍袍書生。忍住心中的悲痛,滿臉猙獰地指着對方:“你這個借屍還魂的鬼,青山當年肯定就是死在你手中。老夫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
“該死的孽畜,竟敢襲擊家主,上天入地不能饒他。”張福忠心耿耿守護家產多年,失魂落魄地望着熄滅的命魂燈,回過神來陡然間發出一聲咆哮。
張家衆多長老和執事還真的不清楚這件事。如今看到這種情況仗着人多,指着藍三書生等人喝罵連連:“你這個冒牌貨居然敢招搖撞騙,真是可惡。”
“青山是家族的天才,居然就此隕落……”
“不知道仇人則罷,如今知道,不能……”
……這些人雖然大多爲王者境,跟對方二十多人沒法比。但人多勢衆之下個個咬牙切齒,挽胳膊擼袖子,那股隨時拉響戰爭不要命的氣勢也很可怕。
真是不知者不畏,勇氣可嘉。
張少鋒靠在櫃檯上看的是嘖嘖稱奇,爲他們點了一個贊。雖然打起來沒多大用,但看起來挺唬人。而且張凌這老傢伙當年對張青山還是很不錯的。
藍袍書生被衆人指點喝罵煩了,一聲咆哮過後,臉上的笑意變得猙獰:“夠了,你們這羣螻蟻般的存在,是本尊奪舍又如何?難道還能將我等擊殺不成?”
這傢伙越說越癲狂,暴露了本性朝張家衆人的方向大笑:“本尊就自稱張三爺,多寶樓主的親爹又能怎樣?對了,這的確是個修煉天才,在各種寶物的提供下,短短十幾年,本尊快要恢復到巔峰狀態。多謝你們小小的張家提供這麼好的一個肉身。”
“你你……”張凌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他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吼,張福管家衝了出去:“該死的孽畜,膽敢襲殺家主,老夫要殺了你。”
老管家只有戰皇修爲,而對方卻是一名尊者境強者。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基本只有被秒殺的命運。
眼看這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就要命喪藍袍書生手中,張少鋒準備現身營救,只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福總管,息怒息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雲親王眼疾手快,連忙從後面抱住張福往回拖拽。
“老管家,你既然這麼忠心耿耿,那本尊就送你陪你的主子去吧。”藍袍書生見到這幕,摺扇一甩幾道寒光激射。轉瞬間就射到了張福和雲親王近前。
而就在這時,斜斜射來幾道光芒,準確的跟幾道寒光對撞。金屬碰撞聲接着就聽見一聲慘叫響起。
衆人嚇了一跳,連忙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好死不死,原來是幾道光芒正好射中藍袍書生隊伍中一名霸主強者。左邊肩膀中了幾根短箭,右邊肩膀擦着幾枚毒鏢。入肉非常深鮮血淋漓,很是悽慘。
這傢伙在人羣中左右都是人,偏偏只有他全接下來真是倒黴。
“嘿嘿嘿,敢在老孃面前耍弄暗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紅蓮怪笑連連,上下拋飛着幾枚飛鏢。
顯而易見,之前擋住短箭的幾道寒光就是她所爲。
“廢物,快給他療傷!”藍袍書生氣急敗壞的喝斥。眼露寒光地望着紅蓮:“美人,你這是想跟我們開戰?”
紅蓮還沒說完,雲親王將張福交給張凌,吼聲如雷:“呸,你強行佔據他人肉身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居然想着招搖撞騙,襲擊他人怎麼如此齷齪?明明是你這個小人率先動手怎麼扯到我們頭上?……”
大雲王雲秦嵐顯然這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開打:“秦烈,跟這個冒牌貨費什麼話?外來強者在大雲王朝作亂,本王號令,開戰就開戰,你又能怎樣?”
“開戰就開戰,你又能怎樣?”
“開戰就開戰,你又能怎樣?”……
隨着他的話,雲家衆多強者齊齊上前半步。王城各家族長老,執事,乃至衆多散修紛紛有樣學樣。甚至是天香閣和奇珍堂等勢力強者也跟着湊熱鬧。
“你這個冒牌貨,最好將你之前說過的話咽回去。不然……”紅柳眼中殺機畢露,率領多寶樓強者齊齊上前。
一股股澎湃的戰意迸發,充滿殺伐的力量向半空中的巨劍虛影匯聚。光芒閃爍,迸發的氣勢更加強大。
藍袍書生察覺到這番大陣仗,再次看相身邊幾位強者。身穿白袍的老者挺身而出,看着巨劍虛影沉聲喝問:“就憑鎮國之器,你們真想兩敗俱傷不成?”
雲親王看了看紅柳姐妹,朝白袍老者拱了拱手,指着藍袍書生:“這位強者,是這個齷齪鬼太過囂張狂妄。所作所爲實在有違人倫天道,我等熱血男兒看不下去。況且偷襲本王此乃罪大惡極。偷襲大雲子民多寶樓大總管,更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劉常跟張福說了幾句話後,挺身而出板着臉猶如冷麪判官:“這位強者,可否將諸位背後勢力告知,我家樓主得到消息後,從西域趕回前往拜訪一二。”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這個不苟言笑的青年。並沒有回話,而是看向雲親王:“嗯,的的確確是他不對在先。既然是冒犯了大雲王爺,那就讓他賠個不是!”
藍袍書生看到白袍老者的眼神,咬咬牙向雲親王拱手:“之前是本尊失手,還望大雲王爺不要見怪。”
白袍老者滿意的點頭,看向紅柳等多寶樓強者:“閣下,至於之前所說的是貴樓主的親爹之類的話語。奪舍過後,兩者靈魂融合,這番話說的也沒有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就不要過多計較了。”
紅柳一把拉住脾氣火爆的紅蓮,微微欠身算是行禮:“這位強者,你說的的確是不假。但我家樓主性格怪癖,要是真的還好說,關鍵是一個冒牌貨大庭廣衆之下嚷嚷,搞得人盡皆知,這對他和老夫人的聲譽有影響,沒有完美解決我等不好交代。”
藍袍書生隊伍二三十來人雖然個個強悍,但數量處於絕對劣勢。知道最終的結果根本就不想開戰。
白袍老者聽完很耐心地問了一句:“你想怎麼解決?”
“前輩,這非常簡單。”紅柳笑容滿面,指着藍袍書生:“誤會怎麼來的就怎麼化解,一是衆目睽睽之下用力抽自己二十個大嘴巴子,二是人留下等樓主歸來。三是前被告知落腳點和所在勢力的名稱。樓主歸來,也能找到這位假爹瞭解恩怨。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實力不濟沒有攔住,也就不用擔責任。”
“不錯,這三種方法都不錯。”雲親王激動地拍掌,提出自己的建議:“我個人認爲還是當場抽大嘴子最好。不然等那小子回來,估計就是世界末日。”
用力抽二十個大嘴子?藍袍書生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眼中幾欲噴火,根本就沒有管其他人的表情。
那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看到了,立馬跳將出來吼聲如雷:“真是大膽,三爺身份尊貴,怎麼可能自折身份。至於我等從何而來,你們還沒那資格知道。”
“嘿嘿,你們這是怕了嗎?”紅柳冷笑連連。
“賤婢!你真是不知死。”壯漢一聲呵斥,銅鈴般般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她:“我等背後勢力說出來怕嚇死你們。你們也不要得意,這次算你們運氣好。”
“大膽,你真是找死!”紅蓮再次聽到這個極具侮辱的稱呼。一狂暴的氣勢升騰,身上有多出幾面光盾。
“大巫神教的宗旨永遠不變,不分種族,不分貴賤……”
隨着整齊劃一的口號,幾個白袍巫師抱着聖經施法。
十多個龍人齊刷刷地扯掉斗篷,身軀膨脹至三米多,六條粗壯的胳膊浮現,緊握刀劍槍戟戈盾六件高級巫器,人類臉龐也變成龍首咆哮。渾身青筋遍佈,雙目變得血紅,狂暴的氣勢接連攀升。
在他們種族天賦暴怒和狂化,嗜血等幾門巫術時加持下。霸主境的龍人氣勢堪比聖者,幾個聖者龍人瀕臨半聖。一道道聖光降落形成幾面繚繞的光盾。
“殺殺殺,犯吾神教者,殺無赦!”
十多個龍人齊聲吶喊,最強大的幾個緊盯着黑白二老。
“天哪,這不是娜迦蛇人!”
“他們的實力爲什麼會突然提升?”藍袍書生隊伍中驚呼接連響起。只是,這還只是他們驚訝的開始。
“大巫神教的榮光將會照耀整個大陸……”
不止是龍人強者,多寶樓數十位尊者強者紛紛狂化。大廳中到處是聖潔的光芒降落,短短片刻間,幾乎所有人身軀膨脹三圈,周身繚繞幾面光盾。
衆人實力瞬間提升不少,惡狠狠地盯着二十多人。
“你們真的是想魚死網破?”藍袍書生面色陰沉的低喝。
他帶領的隊伍人人如臨大敵,左右來回四處觀望。最強大的黑白二老也從幾個龍人身上察覺到了危機感。
紅柳看着藍袍書生和壯漢,皮笑肉不笑地冷哼:“是你和你的狗奴才太過囂張,不讓你們長點記性。是不會明白有些人不能招惹,按老孃說的方法做。不然,不管是誰,豎着進來只能橫着出去。”
“誰敢在多寶樓放肆?不想活了?”
這時,一道熟悉的憤怒咆哮響徹整個大廳。緊接着,就見又是從雅間走廊方向魚貫涌出一大彪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