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葉孤城整個人忽然陰沉了下來,他就如一座萬年冰山,身上散發着無窮的冷意與無盡寒光。看最新最全原隨雲默默佇立在一側,他不知道葉孤城接下來會和他說出什麼驚人訊息,但他卻相信這訊息足矣令他震驚,驚世駭俗,甚至令他心顫。
那悽迷得令人心碎的月光下,葉孤城深深吸了口涼氣。他的人更加寒冷,就如一座已經矗立了千萬年終年不化的皚皚雪峰。終於,他緩緩拔出了他的劍——飛仙
這是一柄素白如雪的長劍,劍身不但優美,而且看上去渾然天成,好似這柄劍是天工地斧之下自然而然鑄就而成,沒有任何人爲修飾的痕跡。這的確是一柄上佳的絕世寶劍。而握住這柄絕世寶劍的人,足矣配得上這柄寶劍。
或許說這柄寶劍應該因爲擁有這樣的劍主而高興,畢竟它一身天賦並未浪費。
葉孤城拔出了劍,一位劍客拔出了劍對着另外一位劍客,這意味着什麼呢??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會想到兩個字:出手!原隨雲在葉孤城拔出劍那一瞬間也是如此想法,但隨即原隨雲就立刻拋棄了這個想法。他相信葉孤城並不會向他出手,他自信葉孤城不會向他出手。正是因爲這份自信,原隨雲在葉孤城拔出劍來後,並未做準備。
倘若葉孤城真出手了,那原隨雲就會陷入絕對的劣勢中。可惜葉孤城真如原隨雲預料中一樣並未出手。葉孤城拔出劍。癡癡望着這柄名曰飛仙的長劍。
終於,過去良久,葉孤城才緩緩開口道:“你可知我這柄劍有何來歷嗎?”
原隨雲平靜說道:“這是一柄絕世名劍,據說是五百年前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陽冶子得到一塊天外神鐵,繼而鑄就了整整三年零一個月而鑄就的絕世名劍。據說得此名劍可溝通仙人。我知道得就是這麼多。”
葉孤城笑了笑,或許其中有佩服原隨雲的才學廣博,但其中更多蘊含則是追憶,對昔日之事的追憶。
“歐陽冶子鑄就了這柄名劍後,繼而被當時的天子漢明帝得知,而後歐陽冶子將這柄絕世名劍奉入帝京。這一去就是三十五年。三十五年這柄名劍也隨着漢明帝入得皇陵。最終消失在人間!”“隨後又經過了三百多年,這柄劍重現於人世,出現在一百多年前一位絕代奇俠上官海棠手中,上官海棠憑藉這柄名劍以及那手高超的武藝在江湖上無往不利。稱雄一時。就連你們無爭山莊當時的莊主面對上官海棠也不得不鄭重以待。”
“隨着上官海棠的離世。這柄寶劍又在人間消失。最後落在了我的手中!”
說了這麼一大段冗長的鋪敘,葉孤城才自回憶中回神過來望着原隨雲,緩緩開口道:“你可知道這柄長劍如何落在我的手中嗎??”
原隨雲搖了搖頭。這一點原隨雲的確不知道,而且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原隨雲盯着葉孤城,他想從葉孤城眼中看出些許什麼線索:爲何葉孤城要說出這麼一長段話呢??
答案馬上就解開了。
葉孤城笑了笑,開口道:“十八年前我從我師傅手中得到了這柄寶劍!後自名飛仙。”
“什麼???”原隨雲驚愕不已,他不敢置信望着葉孤城。一直以來他從未聽說過葉孤城有過什麼師傅,而江湖上也從沒有傳出葉孤城有什麼師傅的事情。
因此原隨雲也一直以爲葉孤城的武藝全部來自家傳絕學與自己領悟得來的,可如今葉孤城忽然說他有個師傅,這令原隨雲着實難以置信。
葉孤城不理會原隨雲的驚訝,理所當然說道:“每個人都有師傅,即使你與他沒有師傅之名,但他教授你的武藝經驗,足矣令你稱他爲師!”
“實際上我這個師傅也並未教授我多少武學道理,他和我在一起一共呆了三天!這三天時間他就寫了一個字:劍,以及留下了一柄劍。而且在這段時間內,我無論詢問他什麼,他也不會告訴我,僅僅微笑不語。三天過後他就離開了。”
原隨雲儘量保持平靜聽完葉孤城的敘述,問道:“這和你與我說得那個即將說出得那個秘密有什麼關係呢??”
葉孤城望着原隨雲,凝視了半晌,忽然詭異一笑,長劍緩緩按回了鞘中,他望着原隨雲,臉上的笑容最終變成了冷笑,他冷冷道:“自然有關係,你可知我那師傅是誰嗎?”
原隨雲心跳加速,聲音還是平靜,問:“誰?”
葉孤城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神!”
聽到這個字,這個名字原隨雲驚呆了。
————————
琴音、簫聲都在這一剎那間停止了。
精舍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寂靜中。
此刻,王安平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驚駭,他驚訝望着神,望着神那魔幻般的雙眸,眼神中滿含着不信,也不敢相信。口中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他,這不是真的!”
這一刻王安平的心理瞬間崩潰了。
王安平究竟感覺到了什麼,他在簫聲中明白了什麼?爲什麼不可能?難道王安平以前見過神,可當時見到得卻不是神現在這幅面目。
神含笑望着王安平,深邃奇幻的眼眸中含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這就是他給王安平的理由,這就是他想給王安平看得結果與答案。
神踏着神妙的步法,如瞬移一般出現在王安平身後,他長身而立望着精神頹廢,癱軟坐在琴架前的王安平,緩緩開口道:“雖然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的徒兒,難道你不記得爲師了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的聲音已不復剛纔的悠遠神秘浩瀚,這聲音非常蒼老衰老,甚至可以說老態龍鍾。但聽到這聲音後,王安平直接吐了口血,大吼道:“你,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師傅?啊!”
一聲尖叫,王安平頓時暈了過去。
此時此刻,已經遠遠超出了王安平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他的信仰,他的一切都在神,在昔日他師傅面前崩碎了。
神冷冷望着嘴角還殘有血跡的王安平,一雙眼眸神色冷漠,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依稀還記得當初那個七八歲稚子經常跑到他的書房聽琴聞簫的事情。
稚子雙膝彎曲,雙手拉着案臺,眼巴巴望着正在彈琴的先生,道:“先生,我可以做你的徒弟嗎?”
先生微微一笑,停下了美妙的琴音,笑道:“我爲什麼要收你做我徒弟呢?”
稚子半蹬在地上想了半天,最終跪倒在先生面前,耍無賴卻又非常誠心的說道:“倘若先生不答應,徒弟就長跪不起!”
先生笑了笑,繼續彈琴,還真沒有答應。可稚子呢,卻也性子倔強也真沒有起來。
過去了兩個時辰,先生才緩緩站了起來,扶起已經渾身僵硬的稚子,開口說道:“先生答應收你爲徒,但徒兒你必須答應先生一件事情。”
稚子高興說道:“師傅請說,徒兒什麼都答應!”
先生微微笑道:“你可願此生不惜一切護衛蒼生嗎?”
稚子疑惑望着先生,問道:“什麼叫護衛蒼生呀?不惜一切,我會死嗎?”
先生笑了笑道:“護衛蒼生就是保護你身邊的人,不惜一切的意思就是你未來可能會面對你無法戰勝的敵人,但爲了你身旁的朋友親人,你可能會犧牲自己!你願意嗎?”
稚子含着手指,沉默了許久,最終就在先生走出房門的時候,稚子忽然開口道:“先生,我願意!”
當時稚子沒有看見先生背過身時候那嘴角勾起那一絲邪魅的笑容。這笑容似乎在預示着什麼可怕的事情。
神望着王安平,喃喃說道:“徒兒,何爲護衛蒼生呢?倘若萬物罪有應得,不可度化,那就將他們打入無間地獄,以殺止殺,而後再鑄蒼生,以全天道。這就是護衛蒼生!”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