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很久,原隨雲回過神來,瞧了騎青驢的女子一眼,道:“達摩之心在你眼中是高僧的信物,而在我眼中則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我曾從家父口中提起過達摩之心,據說其中隱匿了一個足矣改天換地的大秘密,至於這其中秘密是什麼?看來也唯有晉王殿下才可回答了。”
晉王距離原隨雲的距離不遠,亦也不近。但這恰巧是原隨雲可以輕易襲殺到晉王的位置。晉王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卻也沒有後退或讓一側的洪葛站於他身側護衛。
耳畔聽着原隨雲的話,晉王倒也不甚在意。臉上帶着一如既往優雅的笑容,悠閒道:“本王自帝都而下濟州,你可知聖上與我說了些什麼嗎?”
慢慢的,晉王慢慢說道:“倘若不能奪取達摩之心,亦不能讓其落於他人之手。”
這時候,原隨雲往後移了兩步,竟將他與晉王的距離拉開,不過同時間也更加靠近騎青驢的女子,“己若不得,亦將毀之,這像當今天子的作風,只不過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犀利的眼神冷冷直視着晉王,雖沒有任何發出任何氣勢,卻令人心悸膽寒。
洪葛這時候睜開雙眸,步子穩健的往前走了走。一頭沉睡的獅子甦醒,這不得不說算是一件非常壞的事情。“回答與不回答結果有什麼區別呢?至少在老夫眼中沒有任何區別!”
整齊的腳步聲將狂暴的風聲,水聲壓了下來。大地開始嗡嗡劇烈的顫抖。從原隨雲這裡望去,一條黑色的長線正以極快的速度向着他這裡過來,捲起了萬千塵沙,不得不說這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沒有馬匹,大約有一百人左右。身穿黑色鎧甲,身形步伐來判斷他們的武藝並不高,但他們身上流露出的兇悍氣息。絕對算是百戰精兵。”騎青驢的女子視線極好,她盯着那一道黑線。口中慢慢說着自己觀察到的信息。
原隨雲笑了笑,他也不敢驚訝,就隨口問了一句:“你估計他們幾息時間可以趕過來。”
女子微微沉吟,略加思索後就說道:“他們距離此地有至少五百米距離,以他們如今的速度來看,至少需一分鐘左右時間!”
“也就是六十息,晉王你說在這六十息時間內我是否可以問出我想問的問題呢??”原隨雲笑吟吟望着晉王,這時候的原隨雲非但沒有圍困之感。反而帶着勝券在握的自信。
晉王臉上帶了一絲冷汗,他最不喜歡原隨雲這類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他明明已經佔據優勢的情況下,卻還可以切捨得作出這捨命一搏的架勢。
晉王並不怕死,可他和任何人都一樣並不想無緣無故,不明不白,沒有任何價值的死。他勉強笑了笑,道:“問自然是問不出來,除非有聖上諭旨,否則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來!不過兩位若聯起手來殺我。倒有可能。只是小王卻想不出原公子有什麼殺我的理由?洪先生,你想得出來!”
洪葛很不買賬的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想得出。至少你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就有理由殺你。江湖上沒有人敢不回答原隨雲的問題。”
這時候晉王也不說話,他望着原隨雲。洪葛則冷冷盯着騎青驢的女人。
殺意已不知不覺間蓄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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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濟州城有許多樓,許多著名的樓。
但那都不是上官明月想尋的樓,她記得自己尋的樓有一個非常平凡但又非常順口的名字:青衣樓。
起初上官明月從上官香妃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感覺有些熟悉。慢慢思索後驚愕發現這青衣樓不就是昔日中原一點紅呆過的殺手聚集地嗎?
上官香妃也不解釋,對着上官明月神秘一笑,“青衣樓是殺手組織,可殺手組織除了殺人但也可以救人!只要你有足夠的銀兩。”上官香妃從容丟出一摞銀票放在桌子上。
青衣樓並不是只有一座樓。實際上上官明月從上官香妃口中得知青衣樓至少有三百六十五個。幾乎每個繁華的城市都有一個青衣樓,或許有些僻靜幾乎沒有人的角落也會有一個小小的青衣樓。
青衣樓乾的就是殺人的行業。刀尖舔血算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說其他主觀原因,青衣樓的殺手殺人就是爲了錢。曾經中原一點紅就說過一句非常有名的話:只要價錢合適。我可以殺你任何想殺的人!
上官明月找青衣樓可不是爲了殺人,上官明月可不是那種買兇殺人的主兒,她只是適合當那費力不討好甚至費力還給自己帶來無窮災禍的活菩薩。
只要有錢,就可以殺任何人。換句話說只要有錢,他們就願意爲你做任何事。上官明月手上有錢,而且還是足矣請青衣樓出最頂尖殺手殺天下最昂貴人的錢。
不過當上官明月將這些錢擺在青衣樓內的時候,只是說了一句話:“隨我走!”
濟州城的青衣樓並不好找,有時候就算找到了也不會感覺這裡就是青衣樓。呸,這根本就不算一座樓,這裡是一座住滿了道士的道觀。
道觀和樓,這簡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
青衣樓只不過是口上的稱謂而已。
作爲觀主,也是作爲這裡最昂貴的殺手,他捏起手中的銀票,一張一張仔細看了起來,而後點了點頭說道:“錢是真的,一共有十萬兩。”
觀主的行動,那貪財的模樣都在上官明月眼裡看着,她心裡沒有任何反感。或許備受了上官香妃的薰陶,因此對於黑暗面的接觸能力強上了不少。
以性命換來的銀子,無論如何也不算髒。
“十萬兩銀子可以做什麼?”上官明月在這羣大小道士打扮的殺手身上掃了一圈,笑吟吟問道。
觀主整了整剛纔因激動數錢而有些凌亂的衣服,他笑眯眯望着上官明月,老實且老道的說道:“五萬兩銀子可以請像中原一點紅那樣的超級殺手爲你殺人,至於十萬兩銀子,那就足矣讓我們爲你殺天底下任何一個人!”對於身上有錢的主,就算是青衣樓的殺手也表現的非常有禮貌。
殺手就是殺手,他們可不是強盜。
上官明月點了點頭,看上去似乎明白了觀主的話,而後問道:“如果我用這十萬兩銀子讓你們去殺西門吹雪,你們願意嗎?”
觀主依舊不慌不忙道:“十萬兩殺西門吹雪,這錢已經足夠了,只是可惜現在濟州城卻沒法接下這趟任務。”
“爲什麼?你不是說有錢什麼人都可以殺嗎?”
觀主含笑解釋道:“道理是這樣,只是殺人需要人去動手,倘若沒有人去動手,那如何殺那人呢?因此什麼人都可以殺只不過是理論上話!何況姑娘來我們這裡也並不是真正和西門吹雪過不去,又何必再假借這些試探來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呢?”
“青衣樓從來不是一個遮掩秘密的地方,這裡只有錢和殺手!”觀主微笑的補充說道。
上官明月呆了呆,但對於觀主的智慧與機智也沒有任何懷疑。畢竟可以成爲青衣樓以分舵的樓主這可不是什麼平凡的人物。
索性上官明月也沒有再彎彎繞繞的意思,她又開口說道:“你們青衣樓是殺人的?”
這句話引得不少‘道士’目瞪口呆,甚至懷疑這個漂亮得過分的女人走錯地方了。觀主臉上還是掛着誠懇的笑容,說道:“殺人只是手段,我們的目的是賺錢!只不過殺人賺的錢很快罷了!”
上官明月很滿意這個回答,說道:“我可以將這十萬兩銀子全部留在這裡,只是你們青衣樓需要爲我效力一天!也就是我先前說得那句話,隨我走!可以嗎?”
“可以,但有任務的兄弟不能走,而且還必須留下三四個人在觀裡。還有,必須告訴我你要殺的人是什麼人?”
“我不是要殺人,只是想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而已!”一隻腳已經走出道觀的上官明月回頭微微一笑,說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現在錢是你們的,人暫時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