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客棧雖華貴,也雖顯眼,但並不想現在這樣顯眼矚目。一羣身披鎧甲,手持武器的士兵光明正大將這客棧圍住,而且這羣手持武器的士兵中時不時走出一兩個令濟州城富商甚至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大人物,這所客棧就算不引人矚目都不行了。
費如此大功夫圍堵客棧,這客棧中究竟有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一位打扮優雅,服飾華貴的青年被手持利刃的士兵圍住。不,不應該說圍住,應該說守護住。這羣士兵眼神犀利掃視四周,偶爾擡頭掠過那位青年的時候,眼中閃過濃濃的崇敬神色。
這位青年身側站在兩個人,一老一少。
候希白就是那個年輕的。此刻候希白緊皺眉頭,他有些擔憂的望着身側一臉自信的男人,嘆了口氣道:“王爺,雖然此時此刻說有些不合時宜,但你如今之行不亞於玩火自焚呀!”
王爺,青年自然是濟州城第一權貴,當今天子的親弟弟晉王爺了。晉王臉上還是帶着好看優雅的笑容,他偏過頭,笑呵呵道:“候兄可是認爲既然如此大費周章圍堵住原隨雲等人,原隨雲亦可以輕而易舉離開,是嗎??”
候希白沒有正面回答,而後評價道:“原隨雲是候某平生最畏懼的人!這個天底下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更沒有人可以做他的對手!
“候兄是希望我乘着沒有釀成不可挽回後果前乘早收手嗎??”晉王含笑問道。
候希白點了點頭,一臉真誠望着晉王,說道:“倘若晉王可以擒拿下原隨雲固然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倘若晉王不能拿下原隨雲,候某不希望未來和王爺喝酒的時候,在地下!”
這一言語可謂放肆大膽。聽到這句話,不少士兵紛紛用兇狠滿懷殺意的眼神冷冷盯着候希白。倘若不是晉王再此,他們早就已經動手將眼前這個冒犯晉王。滿口“污言穢語”“胡說八道”的傢伙就地正法了!
晉王揮了揮手,眼神示意衆人不要激動,而後他纔對着候希白淡淡一笑,他望着客棧,慢慢說道:“本王從軍六載,殺人無數,亦有十幾次曾死在戰場之上。對於本王來說生命雖重,但卻並非最重。今日倘若可以得到聖上需要的寶物,便是昔日原隨雲將我刺殺於刀劍之下,掛於帝都城樓之上。又能如何?生死之事雖大,但豈可大過帝國之事?候兄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今日之事,除非原隨雲交出帝國的寶物,否則勢在必行!”
候希白很少見過晉王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不過他清楚一旦晉王如此言語後,那此事絕不更改。
一旁半閉雙眸的洪葛忽然睜開精光肆意的眸子,沉聲道:“若殺晉王先取老夫項上人頭!”
候希白嘆了口氣,他持着摺扇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候某有個請求。希望晉王允許我入客棧去勸說原隨雲。倘若不行,那晉王自可按照原本計劃行動。”
晉王靜靜望着候希白,道:“你有幾分把握?”
候希白老實說道:“既然沒有!”
“那又何必去試?”
候希白搖了搖頭道:“候某當他做知己,晉王爲在下的朋友。固願一試!”
晉王偏過頭去,不去望着候希白,那張原本冷酷的臉忽然柔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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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脊上,上官香妃上下打量原隨雲。笑嘻嘻說道:“你原隨雲如此冷酷這一個人,竟然會有人願意爲你拼命?實在是怪事!”
原隨雲冷冷望着下方,淡淡道:“爲我拼命的人不少。李小花、沈落雁,傅紅雪,還有你!你們都不曾爲我拼命嗎?現在多了一個候希白!”
兩人雖並未高語,但卻也並未低沉叮嚀,聲音自然而然傳到下方晉王、洪葛、候希白這三位高手耳中。
他們三人擡頭,圍困住客棧四周的士兵亦擡頭。
擡頭瞬間,一百多位弓箭手立刻將手中弓箭對準了原隨雲。
其餘士兵凝神以待,死死盯着原隨雲。守護在晉王四周的士兵則不能晉王命令下來,離晉王就更近了些許。
上官香妃與原隨雲視下方戒備森嚴的殺陣於無物,她們繼續自顧自在屋脊上說話言語。
“一百三十七位弓箭手密密麻麻圍堵了四周,還有二十三位弓箭手潛伏在四周的秘密草叢,牆角下盯着我們!除了這些弓箭手外,還有七十名身經百戰的侍衛虎視眈眈。加上晉王、洪葛、候希白,我們該怎麼辦??”上官香妃問道。
原隨雲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平時不是很有辦法嗎?怎麼現在就沒有辦法了呢?從這一百六十位弓箭手握弓拉箭的手法可以看出,至少其中有百分之七十是可以十箭能射中八九箭於靶心的人,而那七十名侍衛則是晉王從北方邊疆帶回來的百戰精兵,殺人如麻,他們雖不到二流高手境界,但他們每個人都可以搏殺掉江湖上的普通達到二流境界的武者。而他們七十位聯合起來,對於一兩位一流巔峰境界的高手也並非不可能!至於候希白,修爲至少已經臻至一流中期,甚至達到巔峰境界。而洪葛則是我都需要小心對付的人。”
上官香妃悠閒的笑了笑,她靠在屋脊上,低頭望着下方,道:“因此呢?你準備如何??”
下方,晉王、洪葛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從上官香妃、原隨雲兩人這短短几句對話中,他們已經聽出了不少信息。上官香妃、原隨雲兩人竟然輕而易舉看出了他們兩人的部署,而且一字不差。
不錯,今日圍堵客棧,晉王的確出動瞭如此多的兵力。
洪葛和晉王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原本晉王還想再等一等,但現在卻不能再等了。
既然原隨雲,上官香妃已經清楚他用了多少兵力,那自然也記得他們士兵的位置。既然知道,那就應當有破解的辦法,雖然晉王並不認爲可以有什麼辦法破解,但他卻從不低估原隨雲。
因此他絕對不能給原隨雲時間。
晉王對着候希白歉意一笑:“對不起,候兄,爲了帝國,本王不得不如此!”
候希白已經猜測到什麼,立刻準備阻止,晉王已經準備揮手了。
可這時候樓上上官香妃那句問題已經問了出來“因此呢,你準備如何?”
緊接着原隨雲也說話了。
“你知道對付這些人的辦法嗎?”。
上官香妃笑道:“辦法倒是有,可惜沒有那麼多人!”
原隨雲冷笑道:“我有辦法!”
上官香妃立刻從屋脊上坐了起來,問道:“你有辦法??”
原隨雲道:“我自然有辦法!”
上官香妃道:“什麼辦法?”
原隨雲平靜說道:“去見晉王!”
這句話非常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晉王也非常理所當然的聽到了。
原本準備揮手的晉王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洪葛也睜開了雙眼,不可置疑望着原隨雲,想從原隨雲那雙眼中打量出有什麼陰謀出來。
可惜,怎麼可能打探得到呢?
洪葛悄悄向着晉王身側移動。
原隨雲近身,洪葛又怎麼可能不嚴加警戒呢?
洪葛沒有和原隨雲交手,現在他還搞不清楚原隨雲的武藝究竟如何,但卻可以從原隨雲幾次將晉王輕而易舉抓住到手的情況下可以看出,原隨雲的武藝已經臻至隨心所欲的地步。
至少足矣可以和他旗鼓相當。
而且原隨雲的輕功早已在江湖之上獨步天下,可以和香帥楚留香的輕功媲美。
對於如此人物,洪葛如何不防備。
倘若原隨雲打着擒賊先擒王的想法,那就算晉王不惜一死,卻可難保手下愛戴晉王的士兵不會繳械投降。就算不投降,也難保今日目的會達到?
這一招以退爲進令洪葛好生佩服。
在洪葛思量着原隨雲計劃時候,原隨雲已經踏着比飛鳥還靈動的步伐自屋脊上緩緩下落了下來。
此時此刻,洪葛真有種命令手下士兵立刻對原隨雲射殺的衝動。
晉王也是如此,但他壓制下心中這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