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到這個世界,在奧古斯都還很年幼的時候,他就曾想過自己未來的人生。他希望自己的墓誌銘上是這樣寫道:他平生不學無術,風流倜儻,做過惡,好過色,說過謊,偏偏很愉快的告別了這個世界。
或許因爲網文的毒害太深,在他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就將《極品公子》那段屬於葉無道的墓誌銘偏執的貼上了自己的標籤,他心中認爲唯有他才符合那段墓誌銘。
可是隨着時間流逝,他那個養父對他嚴格甚至嚴苛的行爲生活要求下,奧古斯都也漸漸瞭解了這個屬於諾克薩斯的聯邦國家。那段在他幼年時候曾幻想過屬於自己的墓誌銘也漸漸被他拋棄了。
那段墓誌銘以他現在這平民般的經濟,以諾克薩斯這種熱肉強食,階級分明的環境中,幾乎是絕對不可能出現或存在的。當鹹豬手還沒有伸進桫欏城城市貴女的衣襟裡的時,恐怕早就已經被如狼似虎的侍衛以及想在貴族面前表現的平民面前打折了。
沙特有一手好的弓箭技藝,希望子承父業的沙特自然希望自己的養子奧古斯都能夠繼承他那桫欏城數一數二的神射手弓箭技藝以及位置。奧古斯都對於這個世界充斥着迷茫與恐懼,焦躁中的奧古斯都自然希望可以用武力手段來保護自身的安全,因此兩人一拍即合,一個願傾囊傳授,一個願艱苦刻苦的學習。
才三歲穿着開襠褲的年紀,奧古斯都就隨着養父沙特山上山下的跑,到五歲的時候沙特就讓奧古斯都一人山上下山,至於打沒有打到獵物就不再沙特的行列中。
基本上沙特在奧古斯都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了放養政策,基本上如果奧古斯都沒有死或半死。他基本上也都不會去注意。至於別人家的孩子有沒有事,用沙特自己的話來說:我只管自己的兒子,你們家兒子的死活與我有什麼干係?
六歲的時候。奧古斯都就可以獨自一人拿着沙特製造的小弓揹着箭袋在桫欏山滿山上下亂跑了。
一直以來除了隔壁對着奧古斯都養父有着難以言喻的親睞的卡羅絲大嬸,基本上但凡奧古斯都的鄰居都不待見這個見人就咬的跋扈犢子。作爲方圓十里的有名的孩子王。幼年時候奧古斯都就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直到奧古斯都十歲那年,他父親因爲替厄加特城主辦事,也不知道爲什麼死了,屍體擡回來後,奧古斯都才逐漸安分下來,漸漸幾乎差點被人遺忘。
只是奧古斯都在一些幼年時代身上留下深刻印象少年人眼中,對於而今表現平凡的奧古斯都還是有着一種打心眼的畏懼。這種畏懼在奧古斯都得到城主厄加特的讚譽後,變得更加明顯了。
不過現在。他們可以放肆笑了。
斯蒂羅蘭廣場上的新兵甚至坐在高臺上的拉斐爾大主教以及一些貴族都有些憐憫的望着奧古斯都,那種眼神幾乎就是要告訴奧古斯都你死定了。
作爲導致這場事件的肇事者,桫欏城最受人尊敬的厄加特城主則眼觀鼻,鼻觀心,語氣流暢的唸完名冊上面的新兵分組,隨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坐下時候,還微笑的看了奧古斯都一眼。
空中,奧古斯都與厄加特的視線交織,馬上奧古斯都微微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對着厄加特面前一笑。而後錯開自己的目光。拉斐爾注意到厄加特明顯又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掃了一眼身側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男人,而後用手推了推厄加特那鋼鐵鑄就的雙手,低聲說道:“我絕不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將奧古斯都與桫欏城秘密加入新兵行列的近半貴族子弟,還有兩位桫欏城有名的天才青年放在一起,這真的好嗎?”
厄加特淡淡一笑,瞥了一眼已經成爲衆矢之的,但卻是備受憐憫的衆矢之的的奧古斯都,以古老家族的緩慢語調說道:“拉斐爾,沒有任何事實依據就揣測推斷一位貴族的行爲,這是一件非常不禮貌不符合神聖教廷原則的事情喲。我可以以天神的名義發生,我絕對是以名字的先後順序念下來的。既然天神都如此安排,恐怕也就是對奧古斯都這個備受神眷顧的孩子的考驗吧。”
厄加特一副虔誠的模樣。讓人感覺不出任何瑕疵。
厄加特信奉神?對於不瞭解厄加特的人或許會被忽悠過去,畢竟教廷是諾克薩斯的國家。幾乎是每個諾克薩斯人的信仰,雖然僅僅是表面上。只是拉斐爾可是和厄加特從艱難戰鬥中一個戰壕裡走出來的戰友,哪裡不明白厄加特。
他纔不相信這個可以爲維持自己的性命就可以隨時隨地裝作主教,冒充神名義給世人以神言的傢伙。
但拉斐爾還是從厄加特手中接過了名冊,仔細看了下。厄加特這個傢伙分明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位列前排的奧古斯都哪裡和那羣貴族天才的名字連在一起呀。
還沒有拉斐爾望着厄加特,厄加特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名冊要橫着念嗎?哎呀,我忘記了,我一向習慣將名字豎着往下念!”
拉斐爾乾脆閉嘴,也就不和這個奸險的傢伙說話了。雖然他有良好的言談功力,但依舊抵不過厄加特那連串的陰謀詭計。有時候正義在邪惡面前總是很喜歡錶現沉默是金的力量。
這時候,一直在新兵大會很少言語的中年男人望着下方的奧古斯都,說了一句話:“貴族的一句玩笑可以改變一個平民的命運,倘若平民連承受貴族這一句玩笑的功底都沒有,還談何改變命運?這樣的平民縱然天賦驚豔,也只能是平民,而不是未來的貴族。”
“我希望奧古斯都可以承受住厄加特這句玩笑,畢竟未來多一個可以站在你厄加特面前報復的貴族,總比多一個才華埋沒的平民對於諾克薩斯來說,要好太多了!”
拉斐爾微微一愣,繼而也笑着附和道:“我也希望如此。”
厄加特面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微笑不語。
一直有眼無珠,沒有怎麼注意這位一直沉默寡言,氣質優雅的中年男人的貴族們,聽到了這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中年這句話,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了。
貴族之間也有階級之分,就譬如他們雖然是貴族,桫欏城的上層階級,但也絕對無法可厄加特城主、拉斐爾大主教這兩位桫欏城當權人物平等對話,可這個中年男人卻可以,甚至可以風輕雲淡開玩笑。
這意味着什麼?至少這個中年男人有着不輸於拉斐爾、厄加特兩人的地位。
剛纔對中年男人態度友好帶着熱忱的貴族們暗自竊喜,心裡琢磨着如何貼近關係。那些剛纔對中年男人有些冷淡的貴族則想着如何挽救。
起初對於奧古斯都這個青年如何被分到貴族、天才的陣營中的驚愕,剎那之間轉移到那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中年男人身上。
厄加特走下演講臺後,也就以爲這今天的新兵大會已經結束。往後的幾個星期,那些貴族都可以隨時來隨時走,但也同樣意味着以後幾個星期,奧古斯都這羣新兵民要進行一場慘烈血腥,甚至可能導致死亡的戰鬥。
隨着拉斐爾上臺宣佈今天的新兵大會結束,厄加特、拉斐爾、貴族、將軍、大臣們,相繼離開了斯蒂羅蘭廣場。
奧古斯都站在斯蒂羅蘭廣場最前列低頭恭敬的凝望送走了厄加特、拉斐爾兩人已經出了自己視線之外後,奧古斯都才擡起了後,望着蔚藍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我求天神給我一個安逸的生活,但天神卻饋贈給我一個精彩激烈甚至可能帶着血腥與殺戮通上至高王座的道路,我奧古斯都應該說是感謝天神你的眷顧還是應該指責你有眼無珠呢?”
喃喃自語中,奧古斯都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大人物都走了,站在斯蒂羅蘭廣場的新兵也相繼被站在廣場外的父母親接走,奧古斯都那片區域也空了下來,但這時候,站在廣場後面,左邊的幾個人向着奧古斯都慢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