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混賬的馬賊真該死啊！”
段祺瑞這一刻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一陣熱，他狠狠的將手裡的鞭子抽了一下，原以爲這支馬賊再怎麼強大也會在聽到武衛右軍的威名後迅速逃遁，沒想到纔剛剛進入鉅鹿地界就被對方狠狠砍了一刀。
“他孃的，讓宣化府的練軍騎兵去追這羣馬賊！”王士珍一聽也頓時有些怒火，原本他並沒有真的想跟武剛一方硬拼，可是如今要不做出一些反應，不僅是朝廷、洋人那裡不好交代，還會影響到新軍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威名。
“隆隆隆”
隨着王士珍的命令，來自宣化府的五千多名騎兵迅速往斥候指引的方向奔去，去年這幫宣化府騎兵配合着西北騎兵在懷安一帶給了德國人一個教訓，因此這些宣化府騎兵自視甚高，段祺瑞原本要說什麼也來不及交代。
“聘卿兄，”看着這羣宣化府騎兵迅速遠去，段祺瑞這才輕聲疑惑道，“剛纔你爲何不讓任永清帶着咱們新軍騎兵一塊出擊？宣化府五千騎兵雖然戰力不弱，可是這支馬賊真的太強了，多一點追擊的兵力總是好事啊！”
“芝泉，你可知道我爲何不讓任永清帶着騎兵跟他們一起去？”王士珍一邊繼續騎馬前進一邊道，“想當初咱們在小站剛剛開始練兵的時候，馬隊整編完才只有一個隊五百多號人，一直到現在也依然只有一千多騎兵！
這支馬賊據說人數多達數千之衆，宣化府騎兵的人數比他們多出來一些，如果能取勝正好是任永清率部乘勝追擊的好時機，可萬一連宣化府騎兵不敵對方，這任永清他們跟着去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咱們新軍不能敗啊！”
“聘卿兄，我就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有機會率軍出來，卻根本沒有機會作戰啊！”段祺瑞心有不甘道。
過去他一直帶領武衛右軍的炮營，但是作戰對象大都是在山東跟當地的義和團、土匪、山賊等小股武裝作戰，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率軍與強敵作戰的機會，他心理面真不願放棄。
這時馮國璋也在對隊伍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後再次來到兩人身邊，聽到段祺瑞的話不由接過話來：“要說咱們這次出來真的是大人對咱們兄弟的看重了！
老徐（徐世昌）就不必多說了，他是參謀軍務統領，如今大人又要奉太后旨意從洋人手裡將京師、天津要回來，那麼多事情要處理，大人的身邊根本就離不開他！
可是其他有資格帶兵出來的就多了，就像薑桂題從大人小站練兵一開始就是步隊左翼翼長，要知道當時咱們新軍初立，步隊總共纔有左右兩翼，這麼老的資歷大人都沒有派他率軍出戰。
張勳從輜重營轉而率領步軍後好幾回都想親自帶兵請戰，可大人就是不答應，曹三傻子（曹錕）這回更是帶着幾萬警察在天津跟洋人打交道，新軍一共不到萬人的兵力，咱們兄弟三人就能率領超過半數出戰，這得大人對咱們兄弟是多大的信任啊！
所以咱們兄弟這一次出戰，不管怎麼樣第一是保住隊伍的安全，第二就是在保證隊伍安全的同時立下一場大功勞，有練軍爲咱們兄弟探路咱們還能有什麼怨言呢！”
王士珍分別瞄了馮國璋和段祺瑞兩人的表情一眼，對馮國璋笑笑然後對段祺瑞道：“芝泉，我知道你心裡一心建功，但是大人如今需要的卻不是那些，而是如何讓太后她老人家放心！
大人自從戊戌年之後就屢遭太后和滿人忌恨，哪怕咱們武衛右軍明明戰力比武衛前軍還要強，朝廷就是壓制不讓咱們擴編，偏偏大人還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樣子來。
到如今朝廷倚重的也唯有咱們武衛右軍，不管怎麼樣朝廷終究是要用咱們來擴編新軍，所以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不要太吸引人，可還得讓人家知道咱們新軍的厲害！我的意思你明白麼？”
“大人現在做的還不夠麼？”段祺瑞有些不高興道，“前兩年在山東大人偷偷摸摸塞進隊伍中幾千號新兵，說是幫劉坤一他們練得新軍，當時我就知道他在練私兵，加上這些私軍咱們武衛右軍怎麼也得有一萬號人了吧！”
“噓~~~”
王士珍與馮國璋幾乎是同時對段祺瑞噓聲，然後兩人幾乎同樣動作的看了看一圈，這纔對段祺瑞輕聲道，“一定要小心啊，哪怕這事朝廷知道但是沒有人敢捅出來就沒人問，可這事只能做不能說啊！”
“嘁！~~~~~~”段祺瑞不在乎道，“這事又不是大人一個人在做，去年庚子拳亂，那些參加東南互保的各位督撫哪一個不是牢牢抓着軍權？說他們手下的新軍是給朝廷練得，可那些新軍聽他們的比聽朝廷的還多！”
“說的也是，”王士珍猶豫一下，不過他依然謹慎道，
“不過那些都是南方各省，朝廷從長毛亂軍起來之後對南邊各省的掌控就大不如前，因此那些督撫不聽朝廷的也沒有任何危害，可大人眼下卻是掌控直隸、山東兩地，這可是在朝廷的心窩窩上啊！”
“好好好，小弟以後注意就是了！”看到王士珍的反覆叮囑段祺瑞有些無奈道，他本來就是一個火爆脾氣，有些事情憋在心裡面真是裝不住。
“嗯？”當隊伍從上午行進到中午準備暫時休整用飯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前面二三十里路外一陣火炮轟鳴，馮國璋當即臉色大變，“不好，肯定是宣化府的騎兵被人埋伏了！”
“壞了！”段祺瑞更是臉色一變，他是武衛右軍的炮隊管帶出身，當然更加了解火炮，“這些火炮的聲音都是英國火炮，跟當初被那羣馬賊在天津劫走的火炮是一個系列！”
“孃的，我們中計了！”這回是王士珍終於忍不住也爆了粗口。
······
就在三十里外一場激烈的伏擊戰剛剛結束，不管是楊坤、張亮還是李存義、方鶴一個個眉開眼笑，每個人都心情大好的組織收拾戰利品，別的不說光是這一戰繳獲的完好戰馬就有近三千匹，這對於隊伍的機動性更是一個強大保障。
“走了，走了，咱們的隊伍得趕緊轉移啦！”武剛笑着對衆人招呼着，然後讓石敬義趕緊帶着炮兵在上百匹挽馬的牽引下第一個轉移。
“咦，軍主，”楊坤疑惑道，“俺們不在這裡跟官兵真槍真刀的幹一仗了？”
“我什麼時候說要跟官軍硬拼啦？”武剛也不看着楊坤無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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