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雪千尋眸中似水,在朗朗月下,更顯明媚。
她嘴角情動,似顰似笑,夜風鼓動,衣衫飄然,長髮隨之向後舞蹈,本來倔強的模樣此時竟然像柔腸百結。
陳楚撓撓頭:“雪姐,你在想什麼?”
雪千尋亦是輕笑,偶然間兩眸看向天空月亮,一片深情已往。
“陳楚,你說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麼?”
“神仙?”陳楚呼出口氣:“雪姐,你爲什麼這麼說。”
“呵呵……”雪千尋亦是淺淺一笑,粉腮邊擠出兩個迷人酒窩。
“江湖有修煉幾十年的高手,修煉爲得什麼?無情無愛,無歡無聚,無喜無奈,即便修煉到了長生境界,留得滿頭白髮,滄桑皺紋,這樣的長生豈不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怪,陳楚,你說長生有何意義?”雪千尋說完搖頭嘆息,一顰一動中,身子婀娜,蓮步輕盈,似喜似怒,似嗔似怨。
活脫脫的像是月下仙子,讓人倏然尊重。
陳楚撓撓頭:“雪姐,我不知道長生是什麼,只知道人活着要快活,想了就要去做,避免人生幾十年,空留遺憾。”
“唉……你毫無內力,根本不是江湖中人,曉得什麼。你隨我來吧。”
雪千尋輕盈朝山上走去,陳楚在後面跟隨,已然忘了自己裝作有傷在身,只是被她剛纔又是江湖中人,又是長生給打岔亂了。
繞過幾片青靄樹叢,灌木在夜色中黑黝黝,在夜風中葉片輕輕舞動,仿若碧海波瀾,腳下青草沙沙,步履徜徉間,已然不知不覺走了六七裡。
雪千尋在一處石壁上敲了一敲,白嫩的玉掌半推石壁,轟然一聲,石壁半開,裡面竟然半分透明。
“進來吧。”雪千尋蓮步而入,陳楚撓撓頭,驚異的跟着走入。
“雪姐,這是你住的地方?”
雪千尋輕輕搖着臻首:“小時候我父母在的地方,只是我現在不輕易來了。”
石壁光滑,鐘乳石發出亮光,洞內一切忽明忽暗。
“這裡面清淨,練功療傷事半功倍,沒有世外凡塵的喧囂,陳楚,你救了我兩次,如果以後嫌棄世外煩亂紛爭,就來這裡打坐凝神吧。”
雪千尋說着亦然坐到一處蒲團之上,隨即閉目吐故納新起來。
一呼一吸間,可見她口中吐出一絲絲的白色之氣。
“練氣到了一定境界,便可積聚內力。各門各派中都有練氣的法門和獨特的走穴,陳楚,你喜歡什麼樣的功夫?我可以教你練氣之法……”雪千尋雖然閉着眼,但像是能感應到陳楚東張西望的樣子一樣,嘴角露笑。
“呃……雪姐,我不喜歡練功,我……我去那邊坐坐吧。”陳楚說着跑到雪千尋對面一個蒲團上坐定。
亦是兩眼合攏,陳楚覺得坐在這樣的蒲團上,這樣寧靜無瑕的環境,很快就能進入練氣狀態。
本來他完全可以突破伐毛洗髓,開始蓄集練氣,但讓葉倩柔早上一頓搖晃,元神走神,練氣功虧一簣,而這裡的靜謐卻是練功最佳之所了。
雪千尋嘆了口氣:“你這小子,多少人覬覦我們雪家的內功心法,包括圓通和尚,還是青巖寺的藏龍和尚,你竟然不想學麼?”
雪千尋說着走下蒲團,來到陳楚身旁,但見他呼吸勻稱,一吸一吐間,竟然有淡淡黑色之氣吐出,不由秀眉一蹙。遂即深鎖。
內力便是汲取天地靈氣,亦或練氣汲取,遂即如百納海川一般彙集丹田之中,曠日時久之後,丹田中結成練氣金丹,便可蓄積內力……而陳楚這是什麼內功?
雪千尋反覆思索亦是不解,但她可不像葉倩柔那樣搖來搖去,她深知練功,尤其是內功修煉之時,萬不能打擾,走失元神,輕則前功盡棄,重則元氣大傷。
月色朦朧,從頂端亦是有石縫罅隙讓月光射入石洞之內,暖暖照在鐘乳石上,靜靜的朦朧微亮。
……
陳楚呼出口氣,不知不覺間亦然過了一夜,體內如同烈火扭轉,滿胸仿若有火焰爆開胸腔,向外噴發。
“呼……”陳楚再次噴出口氣,亦然覺得兩手仿若火熱難耐。
此時,雪千尋亦是醒來,隨即發現陳楚滿臉是汗。
不禁輕道:“陳楚,你……你這是在胡練什麼?內力不是你這般凝結的……”
陳楚憋着口氣道:“雪姐,你不懂,這是伐毛洗髓……”
“伐毛個頭,洗髓你個大頭鬼,我從未見一處內功心法是你這樣練的。”
正說着,陳楚忍耐不住,隨即大喝一聲:“開!”
兩掌各自衝出一股熱流,嘩啦一聲,熱流噴到兩壁鐘乳石上,石屑翻飛。
“你……你這是什麼功夫?”雪千尋瞠目結舌。
陳楚站起身,耳目清明,腦中清澈。
而四肢輕盈無比,他終於感應到了師傅張道宗說過的伐毛洗髓成功的感覺,也便是達到了練氣第一重境界——開碑斷石。
氣在體內,運行在皮肉之間,開石斷磚不在話下。
只是剛纔那噴出是熱氣是沒達到一重爆發衝脫之力。
陳楚淡淡笑道:“雪姐,時間不早了,咱們出去吃點飯吧,要不,咱倆在洞裡做點該做的事兒。”
“滾……”雪千尋想要問他什麼,被這句話弄的面紅耳赤,孤男寡女在洞裡還能做什麼事兒。
推開石洞門,外面天光大亮,出得石洞,雪千尋碰了碰旁邊石塊,石洞合攏,上面佈滿青苔植被,再穿越幾處灌木,顯然找不見這處隱晦之地了。
兩人回到美麗酒吧,此時,正是早飯時間,酒吧的服務員,服務生,包括老闆清姐,都一個個盯着吃飯的馬大河。
“大河啊,彆着急,饅頭不夠廚房再給你做。”清姐呼出口氣,面部表情說不出的糾結無奈。
馬大河嘿嘿笑着,甕聲翁氣說:“你這邊饅頭挺好吃,就是個頭太小了,再大點吃的過癮。”
清姐不禁揉着額頭,一下瞥見陳楚,打量了他一眼道:“沒飯了。”隨即甩手往樓上走。
不一會兒,廚房又做好飯菜端了上來,早上就是饅頭,粥,還有幾個清淡小菜。
馬大河一個人差不多幹掉了半盆粥,吃了二十多個饅頭。
陳楚跟雪千尋各自盛了一碗粥,那隻饅頭慢慢吃着。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陳楚一見是閆寧的號,不禁放下碗筷,去外面接聽。
“喂……閆大軍官,近來可好?”
陳楚笑嘻嘻的,對面卻是冷冰冰。
“陳楚,我家小姐呢?”
“唔……在我這,她很安全。”
“不行,老爺要見她,現在你就帶過來吧!”
“嗯?”陳楚撓撓頭:“閆寧,你沒弄錯吧,葉文軒要把他女兒嫁給那個敗家仔葉建輝,我這是保護大小姐……”
“我知道,但現在老爺改變主意了,你快點把大小姐送回來吧!”
“呷?這麼快?是不是真的?我得先去見見才行。”
“可以,老爺現在就在水調樓臺,你過來吧!”
……
陳楚放下電話,隨即打車到了‘水調樓臺’小區。
隨即來到那棟別墅,葉文軒老頭子已經在書房等着他了。
閆寧一臉嚴肅,陳楚亦是笑容滿面。
“陳楚,你很好。”葉文軒從黑皮老闆椅上站了起來,他比前幾天清瘦了一點,而且神色似乎也不太好。
想想也是,自己的女兒被個男的給拐走了,好幾天音信皆無,這氣色顯然是好不了了。
“董事長好。”陳楚禮貌的笑笑,一臉的人畜無害:“董事長,只要你答應不把葉小姐嫁給她表哥,我就把她送回來,安然無恙的送回。”
葉文軒擺擺手:“陳楚,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嗯?”陳楚心想,莫非這老頭兒要把女兒嫁給我?我勒個去,必須答應啊。
“額……葉老,嘿嘿,您讓我答應什麼事兒啊?其實我這個人很單純,你說什麼事兒我都會答應。”
“咳咳……”葉文軒咳嗽兩聲:“小陳啊,我想脫離葉家宗族,你是知道的,我拼搏了這麼多年,積累了這麼多財富,到頭來葉氏家族便要坐收漁翁,搶奪我一輩子的爲之奮鬥的事業據爲己有,而且按照族規,避免家族財產外流,必須要在族內婚配,這樣很不合理。”
陳楚忙點頭:“應該男女相互喜歡纔對,現在戀愛自由麼。”
“呵呵……”葉文軒笑道:“倩柔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她自己選擇好了,我不想讓女兒的幸福斷送在規矩裡,如果是斷送人生的族規,我看就沒必要遵守了……但是,家族不會事罷干休的。所以……我知道倩柔在師院那一帶,就讓她進師院上學吧,你不也在那弄個小店麼,這樣倩柔在那邊不顯山不露水的,家族也不一定找的到,來問我,我就說不知道好了。”
葉文軒最後攤攤手:“倩柔的卡已經恢復了,你們也不用整天賣鞋墊了,都不夠丟人的,不過也好,沒人想得到倩柔一個大小姐賣鞋墊,呵呵……”
陳楚咧了咧嘴,原來自己那點破事人家早就知道了。
……
回到師院的出租屋。
陳楚打開門,屋內很靜,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忽的,一個嬌聲道:“婷婷,是你回來了吧,哎呀,快吧毛巾遞給我,我洗澡忘了拿毛巾了。”
陳楚一聽是葉倩柔的聲音,馬上精神起來了。
抓條毛巾便朝廁所走去,而廁所門和窗戶都封着的,這時,在裡面洗澡的葉倩柔推開門光着屁股出來接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