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呷?”陳楚一愣。
軍刀如同噬血練蛇,刀鞘漆黑邪惡,刀身刁鑽兇殘。
“高手……”陳楚一怔,本能的向後退卻,再退。
那黑影,那光亮的軍刀離他近在咫尺,陳楚本能感到死亡氣息的逼近,刀尖寒氣逼人,穿透夜的虛空,亦是穿透陳楚恐懼防線。
“你是什麼人?”情急之下,陳楚一邊後退,兩手翻轉,幾枚銀針亦然翻飛出去。
“殺你的人……”只有淡淡一句,黑影軍刀一旋,清亮如疾風落葉般的銀針悉數被打落。
陳楚手掌再翻,十數枚銀針如流星般射出,隨即大聲道:“啊哈!我師傅來幫我了!”
黑衣人軍刀舞動,密不透風,打落銀針,撤回一步,眼角餘光往後面一瞥,黑壓壓的山凹與山麓,夜風催動叢叢灌木叢,不時有夜中鳥雀驚慌而飛,哪裡有的人影。
再轉身,見陳楚已經雀躍着快速奔逃。
“狡猾!”黑影嬌喝一聲,追了幾步,隨即手掌翻飛,鮮紅如血一鏢打出。
疾風呼嘯,陳楚感應到耳後生風,幾乎下意識用雙掌去接。
嗖……陳楚運氣於雙掌,嘭的一聲,接住這勢大力沉的一記飛鏢,而腳下不敢停留,亦是飛奔。
尼瑪!
陳楚大聲罵了一句,瞄了一眼手中飛鏢,見識一扁扁如同楓葉形狀,通體鮮紅。而接飛鏢的雙掌感覺有些發酸,感覺自己練氣二重斷金穿石力道竟然也會痠痛?這黑衣人顯然功力在自己之上。
“變態……”陳楚低罵一句,隨即竄入樹林。
黑影追到樹叢邊,不由得停下,而先撿起幾塊石頭投石問路扔進樹林。
嗖嗖——!
石頭力道強勁,啪啪擊打在樹幹上,發出清脆斷皮之音,有的打在枝落間,嬰兒粗般的枝椏皆然被擊斷。
變態……
陳楚低低罵了一句,兩手攀着一顆大樹,幾下爬了上去。
對方不明來路,刀法極快,身份不明,陳楚亦然不想冒險。
不如……爬上樹,然後趁他不備自己發出銀針,這才保險。陳楚爬在樹上,片刻,見那黑衣人緩步進入樹林,腦袋四處張望,陳楚便摸出銀針,正要發出。
不料,這黑衣人慢慢解開面紗,夜下,清亮月光從樹叢中照射,樹影婆娑,黑衣人一臉清秀俊美的嬌容展露出來,難得的是她面部上那股冷冷的氣質,一股蕭殺,狠戾。
但對於一個漂亮女人,這種狠戾蕭殺卻更吸引男人。
陳楚嚥了口唾沫,手裡的銀針捏了半天,還是沒捨得發出。
咕嚕一聲。
黑衣女人迅速擡眸,發現樹上陳楚。
陳楚也暗自叫苦,倏地從樹上跳下來:“這位……美女,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並不認識……我們……”此時兩人離着不遠,陳楚看到她手中握着的那把軍刀,刀柄略微長些,刀身略微半彎——倭刀。
陳楚兩眼微眯,一字一頓道:“你是——神風的人?”
“是。”
女人再次抽出軍刀,月色微闌,軍刀在林中月色顯得煞白淒涼。
“那……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微微錯愕,隨即冷哼道:“將死之人,知道我名字又何用?”
陳楚摸摸鼻子:“嗯……正所謂我要被你殺了,才更要知道你的名字了。那樣死的也甘心。”
“難道你死了還有本事報仇麼?”女人亦是冷冷說道。
陳楚唉的嘆了口氣:“能知道這麼美的女人的名字,在下死而無怨言……”
“呵……和我們掌握的資料不假,你果然是個小色鬼,而且還是個無情的小色鬼!我叫千葉……”
“千葉?好名字……”陳楚嘆了口氣:“可惜,這麼好的名字,這麼美的容顏,心腸卻是這樣歹毒不如我們商量商量,你把刀放下,做我老婆怎麼樣?我們生一堆孩子,一起過平淡的生活,不比打打殺殺的強多了麼?你要是同意,咱就把刀放下,以後家裡你管錢,爲夫對你言聽計從……”
“什麼?”千葉秀眉蹙起,貝齒緊咬紅脣:“小淫棍!你敢消遣我?去死吧……”千葉軍刀一轉,一條銀色閃鏈朝陳楚刺去,軍刀破空,發出呲呲之聲。
陳楚兩手輕轉,飛針甩出:“千葉,你難道真以爲能殺了我?”
硜硜之聲驟起,銀針被擊飛。
千葉軍刀亦然到了,她恨不得一刀破開陳楚小腹,把他刺穿。
此時,林中傳來一高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女施主,放下屠刀,少生殺念爲好……”
千葉分神,軍刀微駐,陳楚亦然搶先一步,兩掌啪的夾住她的軍刀。
“你……”千葉嚇了一跳,想要抽回軍刀,而陳楚雙掌夾住,如同鐵鉗一般。
“八嘎!鬆手!”
“哈哈!東瀛女人是有味道。”陳楚清朗一笑,隨即道:“好,我給你。”陳楚說罷,身體向前一近身,肩膀往前一頂,本來是八卦掌的遊身靠山背,但陳楚卻用肩頭去靠。
兩人離着較近,陳楚肩頭正撞到千葉胸前。
嘭!
鐵身靠力道十足,千葉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人已經飛了出去,手握着軍刀,直在半空中飛出三米多遠,接着她玉足輕點虛空,腰眼用力,凌空翻了一個空翻,隨後兩腳輕輕落地,一膝半跪在林中滿是落葉厚實之地,一膝微曲起,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彈簧一樣準備下一番兇猛的獵殺攻擊。
“你們……以二敵一,算什麼本事?”千葉喘息口氣。
陳楚摸摸鼻子,衝那和尚道:“多謝大師前來增援,不知大師名諱。”
和尚身材中等,面容白皙,三十多歲左右,一身乾淨發着微亮的僧袍,脖頸掛着一大串念珠,雙掌一手打着佛號在胸前,一手輕輕黏動巨大鋼製佛珠。
聲音淡雅卻清亮道:“我本是一過客,女施主把我誤以爲敵人,這才分神,手中刀口一頓,何來以二敵一一說?二來,我是來找陳楚先生,但並沒有打算出手幫他,只是前來詢問幾句話而已,我們出家人不染塵緣事,二位相殘,與兩蟻相鬥,和尚我自不必管……”
“你……”千葉冷冷道:“和尚,你不管閒事,大半夜來樹林問話?真是自相矛盾,好!我便先殺了你!”千葉說着,手往回撤,隨即甩手打出一鏢,整個人再如同飛蝗利劍一般撲向和尚。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們東瀛千百年來爲何還是難以渡劫自己的兇險用心……”和尚言罷,甩頭,探出兩隻倏地亦然將千葉飛鏢接着。
只這一招,便比陳楚高出。
陳楚呼出口氣,自己只有突破第二重練氣,達到第三重境界才能與這和尚的硬功夫相抗衡,不出所料,這便是少林絕學金剛指。
也唯獨這種硬功夫才能輕易接住飛鏢。
千葉手中軍刀亦然到了和尚近前,一刀直刺,一刀橫掃,一刀斜劈,和尚腳步輕移,看似緩慢,卻左右躲開千葉三刀。
“八嘎!”千葉凌空躍起,軍刀快速下落,力劈和尚。
和尚搖頭,手掌抓住胸前佛珠,倏地一聲,佛珠迎上軍刀,嘩啦一聲,佛珠纏絡住軍刀刀身,隨即和尚往後一甩,佛珠亦然在手,而軍刀倏地亦然迸射進身後一株百年老松樹身。
千葉愕然,陳楚雙目微眯,不知這和尚是敵是友了。
“阿彌陀佛……”和尚又是打了一聲佛號:“我不會殺生,但女施主如若再來糾纏,別怪和尚把你抓到青巖寺,讓你面壁思過三年……”
和尚說的風輕雲淡,而千葉身體一顫,只過了幾招,兩人相差甚遠,要真被抓到青巖寺面壁三年……千葉咬着牙邁步走到軍刀跟前,從松木上拔下軍刀,看了兩眼,隨後快速朝自己小腹刺去。
剖腹!
和尚眉頭一皺,陳楚亦是手腕一甩,和尚巨大佛珠先到,亦然將那軍刀纏絡住,陳楚的銀針倏地刺入千葉手背。
“啊……”千葉忍着痛,和尚亦然將軍刀奪下。
“女施主,我不難爲你,你爲何要尋短見?”
千葉冷冷道:“神風無敵,只求戰死,不爲偷生……”
“阿彌陀佛……女施主,真正的無敵是寬宥,而不是戰死,真正的戰不是爲了死,而是爲了求生,你們神風對自己都這麼殘忍,何況對於敵人?生,纔是萬物,死,皆是枯榮。”和尚說罷,兩手一扯佛珠,那柄倭刀在鐵質佛珠的碾轉滾動下慢慢變彎,隨後嘎嘣破碎幾段。
“女施主,強不壓弱,弱不畏於強,你把這句話給你的上峰帶到,還請他回頭是岸……”
千葉駭然看着和尚:“和尚,我知道我手段不如你,你敢不敢告訴我你的法號,我雖不敵,但我們神風將會有高手登門拜訪……”
“善哉善哉……貧僧法號圓塵,青巖寺內門長老,如你上峰大徹大悟,可以到青巖寺與我等一同談經論法,少生殺念,不勝萬福……”
“哼……”千葉冷冷一聲,身形一閃,亦然竄入夜中,消失不見。
陳楚瞭望片刻,略微有些失望,甚至失神。
“陳施主,貧僧有幾句話問你。”
陳楚哦了一聲:“這位大師,感謝你援手。”
和尚搖頭道:“施主,貧僧不打誑語,也不打妄語,便直言,你與我師弟圓通和尚本無交集,爲何對他下如此重手,打傷他左臂,亦然斷骨折筋,現在養傷當中,而另一手手腕亦然被大力浮腫,出家人善意爲懷,但也見不得向惡,施主爲何出手過重?”
“你……”陳楚呼出口氣,把事情說了一遍。
隨即道:“圓塵大師,我看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能顛倒黑白。”
圓塵點頭:“陳施主,既然如此,你和我師弟圓通各執一詞,這樣吧,你與我現在前往青巖寺,你們當場對峙,你可敢否?如若真像你所言,我定然加倍責罰我師弟,如若你不對,你便在我青巖寺面壁思過數月,以做懲罰……和尚我不過分吧。”
陳楚呼出口氣。
眼睛微動。
和他回去?媽蛋的,到了人家地盤上,不講道理自己能怎樣?不去,顯然自己不是對手,那個難纏的千葉都被他輕易擊潰,自己還沒到練氣第三重,雖有第一重第二重練氣境界,但與第三重卻猶如一條鴻溝。
差一層便如隔海相望,雲壤之別……
陳楚有點後悔以前不好好練功,就知道泡妞兒,不然也不會讓面前這禿頭這般猖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