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曲九的汗下來了，誰都明白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個道理。
槍打出頭鳥，誰衝在最前面肯定是死的快，當炮灰的那種，但話到嘴邊他有些抹不開，支吾了兩聲，這才咳咳說道。
“那個……楚兄弟，我是這樣想的，對不對你也別生氣……”
“嗯……”陳楚點了點頭：“曲九哥請說，咱都是自家弟兄，沒啥可生氣的……”
“啊？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這不是怕兄弟你多心麼，既然這樣，那哥哥就說了，對與不對兄弟都多擔待……那個……”曲九摸了摸頭上的汗：“楚兄弟，我是這樣想的，應該季揚手下的兄弟在正門，我們堵後門，因爲……因爲季揚被砍了，手下兄弟肯定急於報仇，所謂哀兵必勝，抱着報仇之心，自然以一當十，人人奮勇爭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曲九說着停頓了一下，見陳楚沒反駁，亦然說話底氣足了些：“我和尹哥領着兄弟堵後面，楚兄弟放心，這次一定活捉馬猴子，還有刀奪，他們一個也別想跑了……”
“哈哈哈……”陳楚悵然笑了一陣。
等陳楚笑罷，曲九訕笑道：“楚兄弟……那個要是覺得不妥的地方，咱們可以再商量，再商量，爲兄只是說了一番自己的淺見……”
“不，我感覺曲九哥說的很好，我很贊同，就這麼定了，半個小時後，我帶人攻前門，你們堵截後門……”
“好！”
……
兩人放下電話各自準備。
季揚手下七八十小弟，由金星帶引着，直接殺向正門，陳楚在正中，當到了尹胖子兄弟迪廳的時候，這裡已經不像樣子，華麗的大門破敗不堪，正門橫倒豎臥十幾個小弟，滿地鮮血，空氣中混雜着血腥氣，而裡面亦然喊殺慘叫聲不斷，在拼命肉搏。
陳楚帶着七八十人站定，注目看了幾秒鐘。
這時，金星已經抽出兩把西瓜刀，陳楚手一擺，攔住他。
隨後另隻手衝身後兄弟一揮。
身後小弟像是潮水一般喊叫廝殺着由馮猛帶領着殺了進去。
陳楚旁邊留着金星十幾人看着形勢。
金星着急道：“楚兄弟，讓我也上吧！”看着手下兄弟往前衝，金星亦是熱血沸騰，兩眼已經紅了，恨不得和這些兄弟一起去拼殺。
陳楚搖搖頭：“急什麼？我問你我們來幹啥來了？”
“殺馬猴子，殺刀奪啊！”金星說了一句。
陳楚點點頭：“馬猴子刀奪還沒出現呢，你殺誰？給我等着，只要這兩個犢子露頭就給我廢了他……”
金星是覺得陳楚的話有道理，不過還是想衝進人羣中廝殺……
另一面，尹胖子帶着百十多人，十多輛大大小小的車輛已經停在了兄弟迪吧的後身，裡面慘叫連連，尹胖子坐在奔馳車上抽着煙，不過心緒還是有些不穩。
坐在副駕駛的曲九，身後的是第一悍將穆國良。
尹胖子道：“曲九，我怎麼右眼有些跳啊，你說今天咱們真能把馬猴子幹掉嗎？”
曲九面色平穩，但此時伸手掏出白淨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珠，亦是有些緊張。
“尹哥，應該沒問題，他們自亂打的不像樣了，加上陳楚在前，咱墊後，他們三方拼的差不多，咱差不多能幹死馬猴子……”
“唉……”尹胖子握煙的手不習慣的抖了一下：“鬥了幾十年了，馬猴子這次真的要完蛋麼……”
尹胖子從清亮的後車鏡看了看穆國良道：“國樑啊，以後瀚城場子都是咱的了，尹哥我就退了，你和曲九照顧好兄弟們吧，我想享享清福啥的……鬥來鬥去的，我忽然感覺累了，可能也老了……”
尹胖子說着眼睛微眯，靠在座椅上。
曲九低着頭，眼睛轉了轉：“尹哥，我感覺咱現在應該從後門衝進去，活捉馬猴子，要不陳楚先抓住馬猴子，這兄弟迪廳可能就是他的了，現在馬猴子窩裡斗的估計奄奄一息了……”
尹胖子閉着眼點點頭。
曲九推開門下車，帶着一彪弟兄喊殺震天的從後門殺了進去。
打架氣勢很重要，古代擂鼓助威，而真正拼殺之時氣勢壓倒對方，讓敵人心裡防線崩潰，亦是戰勝的關鍵。
曲九剛殺進去，車內的穆國良皺了皺眉頭，要是讓曲九抓住馬猴子，以後尹哥退了，那曲九可能就名正言順功勞最大的成爲老大了。
穆國良忙道：“尹哥，我也帶人殺進去吧，曲九哥別有什麼意外閃失。”
尹胖子只是閉着眼點頭，穆國良隨後下車，喊了一聲手下兄弟，也跟着殺了進去。
幾方人馬斗的不可開交，馬猴子求急電話不斷，各方兄弟匯聚而來，但內部已經混亂，又前後被夾擊。
馬猴子看着亂糟糟的樓下，心亦然涼了半截。
手下四大天王已經倒下兩個，一心想要自己命的刀奪左臂也受了傷，不過揮舞手裡鯊魚刺，渾身像是個血人似的，領着身後剩下的七八個弟兄還在和自己拼命。
樓下亂糟糟的分不清楚是哪裡的人馬，有自己趕來的弟兄，有刀奪的，也有陳楚手下人和尹胖子的。
血腥的一樓，已經展開了肉搏戰，嘶聲裂肺中，刀光血影，己方的人一個個倒下，二樓眼看要守不住了。
馬猴子嘴張的大大的，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兄弟迪吧差不多是他大半輩子打拼下來的基業，何時這樣慘烈過。他心痛的有種要哭的感覺。
不禁掃了一眼臥室開門處，還光着身子的柳賀，想起圈子裡有人說着娘們是喪門星，誰沾着誰倒黴，季揚就是因爲她被砍了兩次……
這次間接來說也是因爲她……心一橫，馬猴子握着長刀奔臥室而去，想捅死柳賀。
這時，手下兩個保鏢，大叫道：“撤……馬爺……撤吧……”
馬猴子迴轉身，僅剩下四大天王中的兩人亦然渾身是血，再見二樓已經被人攻上來了，狹長的走廊短兵相接，人流不是攻進來的，而是硬是靠人的肩膀擠進來的。前面人手握着門板硬是往前衝，剩下的兩個天王和兄弟實在頂不住了。
“馬爺……跳樓走……”
一個手下的天王喊叫一聲，身體被亂刀刺穿，但雙手抵住那衝過來的門板，用身體最後擋住：“馬哥……快走……”
馬猴子眼淚差點落下來，但現在不是時候，馬上帶着餘下人推開二樓窗戶，簌簌往下跳。
站在前門的陳楚看到側面人影晃動，不禁冷笑一聲，隨即揮手道：“金星，給我殺……”
……
馬猴子帶着二十來人逃出，而先攻上去的亦是陳楚手下的人。
二樓陳楚的人佔據，一樓則被尹胖子手下刀奪與曲九佔領。
兩人剛要上二樓，樓梯口一將近一米九的黑大個子冷哼道：“想打架麼？”
“我糙！打架我怕你？”穆國良手握唐刀要衝上去。
曲九則攔住，衝那黑大個拱手笑道：“是……是馮猛兄弟吧，大家自家人，自家人……不知二樓可抓住馬猴子了？”
馮猛冷聲道：“刀奪被抓住了，馬猴子跳窗跑了，楚哥帶人追去了……”
“呀……”曲九與身後穆國良互看了一眼，隨即退出，帶着人也追去了。
不過當他們出去之時，外面已經警笛大作。
警察，總是在最後一刻出場……
領隊的是一個女警，一米七的身高，長髮飛揚，一雙美眸狹長冷酷，精緻的瓜子臉帶着冷冷的寒氣，一身緊身警服像是要被凸凹的身體撐破。
長髮飛揚中，女警手一揮，冷聲喝道：“全部抓起來！不要放走一個……”
“是！韓隊……”身後幾十個警察蜂擁而上。
也不是警察來的慢，這樣大規模的火拼，召集警力也需要時間，正常來說，幾百人的毆鬥，需要比混混多一倍以上的警力才行，這幾十人也算是膽大的了。
混混四下而竄，畢竟對方來的是警察，一樓二樓的人從幾個門撤出，這幾十人的警察也只抓些散兵遊勇了。
女警氣得眼睛鼓鼓的，她想把這裡的人全部一網打盡，但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禁嘆息，要是高義大隊長在這就好了，也是高義在這，這些混混也不敢這麼囂張了。
忽的，女警像是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馬上喊住幾個警察：“老李，老張，小劉，給我上車……”
“韓隊，咋了？”
“抓人！”女警雙目凜冽，更顯得颯爽英姿。
幾個男警察對視一眼，紛紛上車，感覺高義一走，韓瀟瀟這個小丫頭接管警隊，分外的彆扭。
幾人上了一輛警車，倏地朝一個方向開去。
……
金星追馬猴子等人到了一處衚衕。
馬猴子索性不跑了，轉身對着陳楚，見這貨正在打電話。
馬猴子哈哈笑道：“陳楚！小逼崽子！你敢追我？我糙……你看看我手下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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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一臉微笑。
馬猴子雖然落荒而逃，但身邊也有二十幾人，而陳楚只有十幾人追來。
手下金星，身後跟着段洪興，曹雲飛。
金星算是老手，而後面段洪興曹雲飛等都算是新人，道上別說見過，聽都沒聽過。
馬猴子索性不跑也不怕了。
眯縫着鷹眼狠狠衝陳楚道：“你就他媽的是一條狗，季揚是狼，都被我幹殘了，你這條狗還想翻天麼？”
陳楚撫了撫頭，呼出口氣，隨後笑了：“馬猴子，我記得咱們見過三次面，第一次那時候我還小，去你的迪吧玩，你仗着人多，讓手下把我圈踢了一頓對吧？第二次，是在醫院，我和你說過你別得意，早晚點天燈活扒皮讓你選擇一條對吧？現在咱是第三次見面……”
馬猴子呵呵冷笑：“陳楚！吹你媽牛比，你就個小B崽子，和我裝個屁？別以爲去DL一趟你就牛B了，弟兄們，他們就十來人，咱們衝上去砍死他！”
“媽的……”陳楚接過手下小弟兩把西瓜刀：“馬猴子，今天咱就做個了結，看他媽誰砍死誰。”
陳楚說着從懷裡抽出一條黑布，隨即繫住嘴和鼻子，這樣可以防止血噴到上面影響呼吸。
馬猴子見陳楚繫住黑布，腦中一炸，忽的想起自己父母全家被殺，最後查到的就是一夥嘴系黑布之人所爲，而且還有一次有人殺自己也是繫着黑布。
“你……是你殺我全家？”馬猴子鷹眼圓睜，血色沖天。
陳楚哈哈笑了：“去你媽的，爺爺做好事從來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