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兒從裡到外都讓張玄感覺是個隨便的女孩,她說沒跟董先勇睡過,鬼才信她咧。
張玄對她愛理不理,她就媚眼一拋,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你跟那個吳薰是什麼關係?”
“我說過了,是朋友的女兒。”
“死相,騙鬼呢,”江傲兒手指一戳他肩頭,就說:“你不想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嗎?”
“我和你之間不可能,晚上我也不會跟你睡,你死這條心吧。”
江傲兒哼道:“我不是說這個,是監獄裡,今天要出大事。”
“我跟監獄提過了,他們會保護好吳薰的安全。”張玄拉開車門,“我要走了。”
“別,先別,你跟監獄的人很熟?”江傲兒低聲說,“那你能幫我姐減刑嗎?”
“你當監獄是我家開的菜市場?你姐犯的事,八年都是輕的了。”
“你知道我姐犯了什麼事?”江傲兒小臉兒一白。
“我問了那裡的人,你姐這事難辦,要不你陪我睡一個月,我就幫你姐減刑?”
“你說的!”江傲兒把小胸脯一挺,就靠了上去。
張玄就笑:“減一天?”
“你去死吧!”
江傲兒咬着嘴脣說:“你真不想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事?”
“你說吧。”
看張玄死活不鬆口要幫她姐,她只好說:“晚上有人想鬧事,是個姓沈的,就是她指使人打的吳薰,她在找人鼓動,想要在晚上鬧一鬧。”
“是嗎?”
“你別不信,我聽我姐說的。”
張玄開車走了,留下江傲兒一人在那吹風。他回到老葉那,老吳還在那等着,聽張玄說沒事了,他這才鬆了口氣。
“都烤好了,我們都吃過了,你快去吃吧。”譚娜上來說。
張玄瞧那肋排就剩下一根了,玉米棒子倒是不少,忙拿個餐盤裝了,就在外面啃。
“你信那個女孩說的?”老葉叼着菸斗問。
“還是信的好,晚上我帶阿空過去守着,這要萬一真出事怎麼辦?”
“倒也是。”
張玄也不急,先送了譚娜回家,叫上方乘空,兩人兩輛車就停在監獄外面。方乘空才從牀上爬下來,全身還虛着,猛灌了兩罐紅牛,才問張玄那個江傲兒的情況。
“她是在江都高職學院唸書的,你也知道那地方,亂得很。”
方乘空摸頭說:“高職是很亂,可我想她長得也很漂亮吧?”
“還差一點意思。”
張玄是拿徐嘉兒譚娜這些人來對比,要就一般眼光來說,江傲兒算是很美的了。
兩人靠在車門那說了會兒話,就看到有一輛麪包車停在遠處的山腳樹蔭處,這又是夜晚,要不是眼力好,還真不會注意。
“今晚估計事情不會少啊。”
張玄點點頭,灌了口水,就跑到後面的樹叢裡解手。眼睛盯着那麪包車裡下來三個人,都穿着數碼迷彩軍服,一女二男,手裡扛着個千斤頂似的東西,還揹着揹包。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擡頭又瞧瞧夜色,這晚上沒有月亮,烏漆抹黑的,伸手別說五指了,連手臂都看見不着了。
“快十二點了,不會出事了吧?”方乘空才說着,就聽到一聲悶響,跟着女監裡就大聲吵起來。
“開始鬧了。”
張玄歪歪嘴,心說那個沈姐藉故鬧事,是想破罐子破摔?還是想借機做別的?
值班的
民警都跑到監房裡了,拿着橡膠棍就拍門,讓那些女犯人別吵。這邊戒備還是很嚴,可到底是女監,比男監要鬆許多。
就看一個牢房裡的女犯人在那喊道:“都打死人了,戳瞎眼了,還要減刑,哪有這種道理,你們不保護我們,我們就鬧!”
“就是,你們是想害死我們嗎?”
砰砰砰的,牢門拍得很響。
誰也沒注意到,一扇牢門竟然被拍開了,一個長得極像男人的壯實女人從牢裡跑出來,後面一溜的跟了四五個女犯人。
她們一出來,就沿着牢房的牆壁,矮着身子一路往外走,下樓,到了一處隔離鐵門那。那女漢子就摸出鑰匙,把門拎開,帶着人走到外面。
空中探照燈還在搖着,她們就貼着牆壁,有個女犯人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貼着女漢子在那發抖。
就被那女漢子罵了句沒出息:“你還想不想回家看你兒子了?看你這慫樣,早知道不帶你了。”
“沈,沈姐,不會撞上看守吧?”
“撞個屁,沒看到那些看守都到牢裡去了?外面就一扇鐵門,出了監區,再往外頭空得很。”
女漢子沈姐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那些人也不知她的計劃,就她說能帶她們出去,第個人還花了二十萬,她才答應。
這就都信了她了,何況,都跑到這裡來了,還能掉頭?回去不加刑加死了?
“走!”
等探照燈一晃過去,沈姐計算着距離,邁開步子就跑。那些女犯人也二話不說,大着膽子跟上去。
沈姐第一個跑到監區的大鐵門那,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就是那最害怕的女犯人,她腳下拌蒜居然倒在地上了。
她還沒爬起來探照燈就照到她了,那哨崗的民警就喊:“不許動!來人啊,有人想要越獄!”
這一喊還得了,馬上把在外面值班的焦隊長驚住了,鬧監是一回事,越獄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首先遭殃的就是教育科的人,他們沒做到思想工作,又沒及時瞭解到犯人的心理活動。
焦隊長雖然不是教育科的,可也着了急了,今晚上是她在值班啊。
她就提着槍往這邊走,一到監區大門那一看,壞了,大鐵門是開着的。從這邊出去可不容易,那都是水泥牆加鐵絲網,上面還有四個崗哨,都有持槍的民警。
鐵門不是豎條狀的,是用鐵皮包着的,想要逃出去,只有把門打開。
那這門是怎麼開的?難道還有內奸?
焦隊長着急的帶着人四處找,那頂上的崗哨也只抓到地上的那個女犯人。
“說,你是哪個號子的,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那女犯人膽子太小一看焦隊長就嚇得快尿了,忙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原來幾天前沈姐就說找到了人,能把她弄出去,她問同房的人有誰想出去的,一個人二十萬。她那房除了那個無期犯,剩下的都至少十年以上,好幾個都才服刑沒半年,於是就都答應下來了。
沈姐也不要她們先給錢,說錢的事出去再說。
然後就讓她們等,之後就發生了吳薰的事,先是吳薰和人打架,再是吳薰把那無期犯的眼睛戳瞎了。
這難道說吳薰的事,完全是那個沈姐教唆做的?目的就是製造這牢裡的混亂?可她是怎麼跟外面聯繫上的?還有,那牢房裡層層鐵門,她是怎麼拿到鑰匙的?
焦隊長腦袋都糊塗了,但現在也不是找內奸的時候,這監獄還剩外面
的一道門。
“快打電話告訴外面的崗哨讓他們不要開門……”
話才說着,外面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爆炸,焦隊長看過去就叫聲糟糕,帶人快步跑過去。
在兩處崗哨的中間,牆的轉角,那裡被炸開了一個大洞,沈姐帶着剩下的三個犯人跑到外面,那裡過來接她的人,就把她帶到麪包車裡,把準備好的衣服扔過去。
“快換衣服,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害臊?”
看車裡有男人,有兩個女犯人還在猶豫,就被沈姐罵了聲。她倆這才脫掉囚服,換上了T恤衫。
那兩個男人也不看她們,車燈也不開,踩下油門,就開車離開了監獄。
“終於跑出來了!在那裡面可把我悶死了,大江,你們這次可立大功了。”
其中一個眉角有傷疤的男人就回頭笑說:“沈姐,現在去哪兒?”
“回周城。別走高速,走二級路。”
“她們呢?”
“她們也先帶過去再說。”
那三個女犯也沒別的想法,個個都是很興奮的表情。
麪包車開到郊外,先換了一塊車牌,再沿着二級路開到一個鎮上,在鎮裡又換了一輛越野車,這才沿着路往南邊的周城開去。
開出一百多公里,離江都有一段距離了,滿車的人都鬆了口氣,這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飯館,把車停下了,準備吃點東西。
這小飯館就在路邊,外面停了六七輛的重型貨車,是專門做這些跑二級路的貨車司機生意的。有上下兩層,一樓沒包廂,他們就去二樓,要了個大包廂。
沈姐點菜,大江就走到窗邊往下瞧。
“那輛寶馬車好像一直跟着我們,堅果,你來看看。”
叫堅果的是另個男人,腦袋長得橢圓的像是洋蔥頭。
“不會是警察吧?”有女犯人擔心。
“要是警察早就上來了,還廢話?”沈姐嗤笑聲,“你也太膽小了,像那個110804。”
這是那掉隊被抓的女犯人的編號,她連那人叫什麼都沒記住。
堅果看寶馬車裡下來兩個人,看樣子都很年輕,心想要是警察那邊派出的偵察員也不像啊,就搖搖頭說:“別太驚小怪自己嚇自己了。”
“吃過飯就快走吧,我們用不了多久就要上電視了。”沈姐說着讓大江出去多加幾個菜,大江還是不放心,臨走前讓堅果坐過來就在窗邊盯着那輛寶馬車。
“首先寶馬車就不會是警察……”來接沈姐的三人裡唯一的女孩楊梅說,“誰看過警察開寶馬的。”
“這倒是。”豎果點頭說。
張玄和方乘空走進來就要了樓上的包廂,那老闆娘徐娘半老,年紀大約四十出頭了,穿着寬鬆的白T恤,裡面都沒別的了,蕩着兩隻大白兔,帶他倆上包廂就問:“要不要叫兩個妹妹來陪二位?”
方乘空咳嗽道:“玄爺您看……”
“你這種路邊店也有這樣的服務?”張玄大感意外。
“有,哪能沒有,陪喝陪吃,小哥,我們裡面還有牀呢,要你有看上的,那就那樣,嘿嘿。”
老闆娘拿胸撞了下張玄,差點讓他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還是不要了吧……”
老闆娘哪管這些,把服務員都叫進來了,張玄一看這鄉土氣息有點太濃了,剛要拒絕,就看有人往這裡看了眼,就快步的走開了,這才指着其中一個滿頭非主流碎髮的女孩說:“就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