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良嘴角翹起的一瞬間,只停留了不到零點二秒。而且,他眼中的欣喜也隱藏的十分好。
原本還在呻吟的徐天達,竟然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
蘇天良心臟砰砰直跳,體內的血液在紋士長的鄙視下,本來已經都要凍結,現在又開始重新燃燒起來,流動起來了。
徐天達嘴脣都被咬破了,鮮血順着嘴角流淌到下巴上,此時他衣服已經撕裂了好些道,小腹前的一個腳印格外明顯。若是繞到他後背,就能夠看到那些被瓷器碎片和木屑扎入背部身體中,鮮血直流。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木質刀把完全根據人體力學設計,抓握的時候十分舒服,能夠充分的發揮出全部實力。刀身顏色有些發黑,刀鋒部位確是格外明亮,即便在暗處,依舊閃爍着逼人的寒芒,鋒利的程度,似乎只要簡單瞄上一眼,鋒利的寒芒就可以割傷皮膚。
“只要你好好配合的話,我是不會爲難你的。”紋士長視線放在蘇天良身上,他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威脅。
“怎麼配合,你說出來,我都聽你的。”蘇天鴻故意做出畏懼的樣子,若若的回答道。配合着演戲,他努力地吸引住紋士長的注意力。這樣就達到目的了。
紋士長有些意外,似乎沒有想到蘇天良竟然會如此主動配合,說道:“將你已經控制的人都老老實實交代出……”
忽然間,徐天達爆喝一聲,聲音中摻雜着憤怒,還有他疼痛的嘶吼,以及那種被輕易打敗的屈辱。
短刀如同一道流星,迅速劃過,將空氣割裂,衝着紋士長脖子上的大血管割去。
這一擊事出突然,而且凝聚了徐天達所有的力量,憑他傷勢,已經沒有機會發動第二次攻擊,並且警覺的紋士長也絕對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所以他必須要在一招內解決敵人。
徐天達看着匕首刺穿紋士長的脖頸和身體,他感覺手臂前猛的一空,刀鋒並沒有割破皮肉的感覺,更沒有鮮血飛濺射出。
剛纔,他刺到的只不過是一道殘影。
徐天達心中萬分不甘,挺刀再刺,手腕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抓住。巨大的力量從手腕處傳來,腕骨感覺都要被捏碎。手掌不由自主的鬆開,匕首掉落的同時,被紋士長隨手一抄,輕鬆握住。
紋士長輕蔑的看着他,冷道:“無恥的偷襲者,你隱藏的很好,只不過速度依舊太慢了。”
徐天達抖抖索索的問:“你……你是怎麼練的,速度和反應,怎麼會這麼快!”
“因爲我身上,有中華古代最古老的智慧。”紋士長擡起刀鋒,對準他的喉嚨說:“在你臨死前,我就告訴你這個秘密,我身上的紋身注重的就是敏捷、速度,更何況有藥劑的幫忙。就算十個你也不會我的對手。”隨手一劃,徐天達脖頸被割開一條口子,鮮血噴涌。
徐天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他使勁抓着脖頸,想要將破開的血管
對接上。他張大嘴,血吐沫從口中泊泊淌出,四肢不停使喚的抽搐着。
“啊!”另外一個保鏢終狂叫一聲,箭步衝上去,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抓着椅背,狠狠的朝他身上掃了去。
這一把椅子完全是木質堅硬的上等松木製作,足有三十多斤,抽過去的時候風聲呼嘯,氣勢逼人。
紋士長耳朵微微一動,嘴角浮現出不屑的笑意,見到保鏢攻擊,非但沒有向後退,反而欺身而上,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
保鏢這一招剛剛攻擊出去,還沒有交鋒,就被紋士長氣勢鎮住,心生膽怯。頓時,椅子橫掃過來的威力大大降低,被紋士長用短刀格擋開來。
短刀傳來巨大的力量,讓保鏢手腕發麻,椅子震飛出去,心中驚駭不已。
此時,紋士長大步如飛,帶着一往無前的肅殺之氣,如同下山猛虎。他長手中短刀好似霹靂閃電,狂風席捲般,上撩、下劃、橫掃、力劈,鮮血飛濺。
蘇天良面色慘白,嘴角不由自主快速的抽動着,眼睜睜看着保鏢身上多了十數道傷口,前胸更是被短刀戳了幾個血窟窿,內臟的碎片混合着鮮血,從血窟窿裡緩緩流出。
鮮血順着刀刃滴落在地,短刀上面並未沾染多少鮮血。
紋士長隨手將短刀仍在地上,微笑的看着蘇天良,一句話也不說。
什麼都不說,往往是更可怕的!
蘇天良嘴皮子不停的哆嗦着,全身氣力好像瞬間被抽空,癱在沙發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好像飛鳥團也有個用刀很厲害的,名叫孫長霄。那個人你應該也見過。不知道我們倆的速度誰更快一些?”
“你,你厲害,當然是……是、是你厲害!”蘇天良驚嚇過度,嘴皮不停的哆嗦着,以至於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晰,發出來的聲音都有些有些變調。
紋士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笑問道:“既然如此,那你肯不肯老老實實的跟我走?”
蘇天良被他目光注視着,好像鋼錐紮在身上一般難受,急忙連聲說道:“願意……當然願意。”
紋士長滿意的笑了笑,說:“我也認爲你活着,價值更高一點。不過,你別耍花樣。不能夠被老老實實擺佈的木偶,想必幽靈大人情願是一把火燒掉的。”
……
二十分鐘後,叼着半支香菸的唐團長出現在房門外,看了看門牌號,伸手一推,房門無聲打開。
房門是虛掩着的,倒是省去了開門一番功夫。
“我還是來晚了一步麼?”唐於藍深深吸了一口煙,面色陰沉的走進去,反手關閉房門。
隨意掃了一眼,房間內的景象,讓唐團長不禁皺了皺眉頭。破碎不堪的玄關後面,依舊有暗紅色的鮮血以極其緩慢速度流淌、凝固。
唐於藍單手插着褲兜,雙腳落地無聲,走了進去。
玄關前有破碎
的包裹,裡面紅磚迸的滿地都是,還有一張單子,上面收貨人赫然寫着蘇天良三字。
兇手極有可能是扮快遞員進來的,不然誰沒事寄磚頭來,搞惡作劇?
他隨意抓起一塊磚頭,用力攥拳,磚塊在他手中碎爲齏粉。
玄關後面靜靜的躺着一個人,兩眼呈死灰色,雙手掩着脖子,滿臉的不甘心。
他一眼就認出了躺在地上慘不忍睹的徐天達,雖說許久未見,可實力越發強大後,他的記憶力也越發強悍,很多東西只要看過一眼就不會忘掉。在睡覺前,他都堅持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讀書,大部分的內容都清晰的刻在腦子裡。
他蹲下身子,隨手將徐天達身上的襯衣撕破,看着他淤青發紫的小腹,喃喃道:“勁道還可以,勉強算是個高手。”
徐天達的腰間還有尼龍刀鞘,這一發現引起了唐於藍注意,他從地上撿起短刀,接着看到另一個保鏢身上十多處刀傷,又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證實正是這短刀一樣的兵器所傷。
閉上眼睛,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短刀走勢圖,第一刀撩破胸口,下劃割傷手臂……
“刀法還算可以,只是有些太狠毒了,明明能夠一刀殺死對手,卻偏偏要多折磨對方!”唐於藍皺了皺眉,他折返回徐天達身邊,將短刀插進腰間尼龍刀鞘裡。
重新站起身來,唐於藍凝聚深邃的目光,兩道宛若實質的目光閃爍駭人精芒,他四目環視,繼續仔細觀察着房間內的擺設情況。
客廳中的沙發上不見凌亂,茶几上放着一瓶未開啓的法國紅酒,旁邊還有個茶杯。除此之外,高清液晶電視等和幾把椅子都擺放的比較工整。
七十多平米的客廳內,也只有玄關那被毀壞的最厲害,地面上不僅有破開的包裹,磚屑,還有破碎的木板,一張斷了腿的椅子,以及亂七八糟的碎片,以玄關處爲開始,呈扇形放射狀朝周圍散去。
從這些細節,唐於藍立刻判斷出,兇手比徐天達和那保鏢要厲害的多,打鬥的時間很短,幾乎算是一方對另一方的碾壓和秒殺。
這樣一個高手,在蘇家肯定很有名氣。徐天達也是蘇家人,即便那人扮成快遞員,他應該也能夠認得出來吧,難道蘇家是從外面找的殺手?
畢竟對付自己的時候,蘇家也這樣做過。
唐團長四目環顧,將進入房間中的一切串聯起來,稍稍整理了一下,將當時打鬥的場景完全復原,從快遞員假扮進入,起腳踹飛徐天達,到他用短刀看到的一切,自然而然的聯繫在一塊,腦海中浮現出當時打鬥的場景。
走遍了臥室、起居室、浴室、廁所、廚房是是之後,他並沒有蘇天良的屍體,他的豪華腕錶還放在牀頭櫃上,牀鋪雖然有些凌亂,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睡覺後掀起被子的形狀,房間裡並沒有任何掙扎過的痕跡。幾間房子的垃圾袋已經換過,並沒有留下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