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的名號,他們即便無權知道,可單單憑王庸在東洋橫掃各大高手的戰績,就足以讓他們心生敬畏了。
何況王庸這兩個字最近這些時日經常出現在他們隊長嘴裡,他們隊長心心念唸的就是有朝一日報了輸給王庸之仇。
試想連他們隊長都打不過的人,他們這些小兵怎麼可能是對手?
王庸目光敏銳,察覺到這些士兵的情緒變化,不由笑了笑。
不是鄙夷,相反,是高興。高興於這些士兵不單單是隻會執行命令的古板兵卒,而是有自己的考量。
人們常說戰爭需要的不是個人發揮,而是嚴明的軍紀。戰爭中的每一個人都像是精密的齒輪,不斷運轉保證整部機器的運作正常。偶然有一個人出現問題,對於大局無從輕重。所以戰爭不需要個性突出的士兵,只需要聽命令就可以了。
但是那是指的大型戰爭,特戰大隊這種尖兵型的先鋒隊伍,恰恰相反。他需要每一個隊員都擁有足夠聰明的頭腦跟果斷的應變能力,這樣才能以少打多,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安寧帶來的這五個兵,顯然就是這種。
王庸一眼就喜歡上了。
“行了,你們這就算見過面了,抓緊一起商量一個計劃吧。這件事上面就給了一個星期的期限,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也就是說四天之後,不管是生是死,都必須抓到諾康給華夏人民一個交待。擊斃諾康是迫不得已的最後底線,而力求達成的則是生擒諾康,務必讓其受到華夏法律的審判!”喬伯華拍拍手,嚴肅的衝所有人道。
“是!”
會議室裡所有人立正敬禮,正式以一個團隊接下了此次艱鉅的任務。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直到夜幕降臨,王庸跟安寧等人才從會議室裡走出。他們設想了無數方案,也推翻了無數方案,最終才制定出一份抓捕計劃。
交給專案組領導審覈之後,領導當即批准。將抓捕小組命名爲“南襲利刃”,下達了行動時間。
就在當天晚上的八點鐘。
也就是說,王庸等人吃過晚飯之後,就得搭載上車子,往邊境線而去。
這個時間之短暫,連跟家人告別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時間到來。
安寧那邊早就整裝待發,常年出任務的他們對此習以爲常,並沒有什麼緊張情緒。
倒是朱維權從國安帶的幾位負責後勤的同志,有些緊張跟期待。
畢竟這次任務能夠成功的話,不管在哪裡都是一個值得吹噓的驕傲戰績。
雖然他們只負責後勤。
“行了,都放鬆點。來,大家把自己頭髮剪下幾根,交給後勤組的同志。”安寧隨口道。
“剪頭髮幹什麼?”王庸不由好奇。
他還沒聽說出任務前有這麼個規矩的,難不成安寧想要做法祈福?
“這是我們大隊的傳統。每次出任務,最終能有多少人活着回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屍體帶回來,更不知道。所以留幾縷頭髮,免得死後連個墳頭都立不起來。衣冠冢什麼的,就比較討厭了……”安寧解釋。
王庸跟朱維權同時一凜。
雖然行動前最忌諱說這種話題,但是安寧說的也是事實。
“剪刀借我用下。”王庸二話不說,也剪下一縷頭髮,裝進一個塑料袋裡。
分別寫上名字,然後有人將所有頭髮存放在了雲滇公安總部。
一應事宜作完,“南襲利刃”行動小組終於出發。
此行任務是機密,所以他們乘坐顛簸的貨車,沿着當地山民常常使用的越境路線,一路離開華夏邊境,進入了緬境。
黑夜將他們行跡隱藏,在車上王庸幾人就化妝成了當地收橡膠的貨商,深入緬境之後全部分開,按照已知的幾個諾康窩點前去探查。
兩人一組,王庸則自己單獨一組。
王庸要去的地方則是一個叫做南乃的村落。這裡距離金三角很近,只有幾十裡的路程,而且交通相對便利,所以許多毒梟跟拆家都喜歡來這裡談生意。
可以說,這裡魚龍混雜,既有當地村民,又有心黑手辣的毒販。
迎面路上走來的一個人,誰也不知道那張和善的臉龐後,會不會有一把槍冒出來,殺人於瞬間。
王庸不敢直接進入南乃,大半夜的去那裡,很容易被人懷疑。他必須等到明天早上光明正大進入。
就近在南乃周圍的林地休息一晚,天一亮,王庸就朝着南乃走去。
只是王庸走的速度實在夠慢,跟烏龜一樣磨磨蹭蹭。區區幾里路程,硬生生被王庸走了一個多小時。
偏偏王庸還走出了一副長途跋涉、歷盡艱辛的模樣,不得不讓人稱奇。
當王庸到達南乃之後,本地的村民已經起牀。作爲金三角周圍的一箇中轉站,南乃其實已經不算是村落,而更像是一個小城鎮了。
裡面吃住玩樂一應俱全,大早上都能看見往來的人流。
只是每個人都面色嚴肅,看向周圍的目光全都帶着凜凜警戒之意。
這倒也好理解,畢竟乾的都是殺頭的買賣。不說白道上的通緝,光是黑吃黑就足以讓他們戒懼了。所以在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前,這些人看誰都跟看殺父仇人一樣。
王庸將頭頂上的帽子拿在手裡不斷扇着,好像根本受不了此地的悶熱天氣,熱的滿臉流汗。
走近一家小店門口,王庸瞅一眼店老闆,直接用英語道:“來一瓶依雲,要玻璃瓶裝的。”
小店老闆斜睨王庸,撲哧笑出聲來:“還玻璃瓶的呢,玻璃碴的都沒有!只有這種水,1美金一瓶,愛喝不喝!”
說着,扔過來一瓶連包裝都沒有的瓶裝礦泉水,瓶身上還有沒有處理乾淨的其他品牌字樣。顯然這是直接抹去別人標誌,灌裝上的涼白開。
能用涼白開,已經算小店老闆良心了,更多的是人直接把地下水往裡一灌。至於會不會不衛生?不死人就行,拉肚子什麼的有什麼關係呢?
王庸皺皺眉頭,齜着牙接過礦泉水,道:“你們這環境也太惡劣了!本以爲是個發財的地方呢!”
店老闆鄙夷一笑:“發財的地方沒錯,但是跟我們這種人沒啥關係。真正發財的哪裡還會一個人跑這來遭罪?人家早有人鞍前馬後安排好一切了!看你也就是一個小角色,恐怕是聽人說這裡有財路,被騙來的吧?”
王庸噗的吐出一口水,不滿的道:“你說誰小角色?勞資有的是錢!勞資今天來這裡是做大生意的,你知道我準備了多少錢嗎?”
王庸說着,伸出一隻手正反面晃了一晃。
小店老闆撇撇嘴:“五十萬?跟個石頭子扔進池塘沒什麼區別,還想在這裡翻起個浪花來?你想多了!趕緊回吧,別到頭來五十萬不見了,人也沒了。”
“呵呵,五十萬?你眼瞎?”王庸說着,再次將手掌正反兩面來回一晃。“一百萬!美金!”
“什麼?”店老闆被嚇了一跳。
一百萬美金在毒品生意中算不上多,可也絕對不能算少了。
這麼說來,眼前這個傢伙可能還真是一個潛在的買家。值得向上面的大佬推薦一下。
至於這種人是不是某國警方派來的臥底,店老闆完全不放在心上。
首先金三角這種地方從來不缺臥底,而金三角也從來沒怕過臥底。幾個臥底根本搞不起事情,緬境等國出動軍隊清剿過幾次又能怎樣?還不是無功而返?
再者,店老闆相信哪國的警方也不會如此短視,找一個這麼愚蠢的傢伙當臥底。又不能吃苦,又藏不住話,這種人當臥底一天就得死八回,有什麼價值?
店老闆靠近一步,悄悄問王庸:“你真的想要搞點那東西回去?”
王庸糾正店老闆:“不是一點,是很多!一百萬美金的!”
店老闆暗罵一聲土包子,搞得一百萬美金可以買下整個金三角一樣。
不過表面上店老闆還是迎合王庸道:“對對對,不是一點。不過你是想要乾的還是溼的呢?”
王庸搖搖頭:“都不要。”
“啊?”店老闆愣了。“那你想要什麼?”
王庸左右看看,一副做賊的模樣,趴在店老闆耳邊悄聲道:“我朋友給我看過一個狠貨,說是最新出的。我就是衝那玩意來的!如果你能幫我聯繫貨源,我給你五萬美金酬勞!”
店老闆一聽到五萬美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只是他對於王庸所說的狠貨,還是不清楚,只能問:“錢好說,老闆隨便給點湯水就行。不過老闆您說的狠貨到底什麼樣啊?您這說的不清不楚的,我沒法給你聯繫啊!”
王庸大致比量了一下,道:“這麼長短的一個試管裡裝着,我那天只來了一點,就感覺整個人飄了起來,好像迴歸天地的痛快感。這是以前的玩意從沒給過我的感覺。所以我當時就斷定這狠貨絕對能夠統治市場!聽說好像叫什麼月亮……”
店老闆一驚:“不是月亮,是月光!這可是新玩意,還沒正式鋪貨呢,你怎麼知道的?”
王庸白了店老闆一眼:“你管我怎麼知道的,我關係有多硬難道還要跟你說嗎?就像是我有錢,我跟你炫耀過嗎?”
“……”店老闆恨不得給這傢伙一個耳光。
這混蛋就差在臉上寫上“勞資有錢”四個字了,還TM好意思說自己沒炫耀過。
店老闆訕訕的道:“不好意思,這種新貨我就無能爲力了。你要是要其他老貨,我還能給您聯繫聯繫。”
“不會吧?五萬美金哦,你難道不想要?”王庸失望的道。
店老闆搖搖頭:“不是不想要,是真的無能爲力。要不您再找找別人?”
王庸嘴巴一撇,扔給店老闆十美金:“買水的錢,不用找了!早知道你肚子裡沒貨,多餘跟你扯這麼久廢話!”
說完,王庸揚長而去。
而店老闆看着王庸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笑容。
“想要月光?先讓我看看你到底什麼來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