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你不是王庸,你到底是誰?”埃布爾迅速察覺到劍奴話裡的漏洞。
劍奴小臉立即一變:“糟糕,我現在的身份是公子!怎麼把這一茬兒給忘了?”
接着就見劍奴神色一正,輕咳一聲,道:“剛纔說錯了不算,咱們重來!聽說你要殺了我領賞?”
“……”埃布爾此刻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眼前這人還真把自己不當回事啊!
“管你是誰,總之你給我死去吧!”埃布爾眼神瞬間變得冷冽,手腕一翻多出一支手槍。
只是這把手槍並非發射子彈,而是發射針劑的。針劑裡裝的是黑水公司特別研究的強效藥劑,從肉毒桿菌裡提煉出來的肉毒毒素。肉毒毒素號稱世界毒王,一百萬分之一克就可以將一個成年人毒殺,而一克的肉毒毒素可以殺死一百萬人!
像是如今整容界喜歡注射肉毒桿菌保持青春,但是他們的注射的乃是稀釋了四十萬倍以後的肉毒毒素,毒性相對來說已經比較小了,可也仍舊有致死的危險。
而埃布爾這把手槍裡裝的可不是那種稀釋貨色,而是足以毒殺上百頭大象的劑量!哪怕是丹勁高手這種超級武者,體力也不可能超越幾百頭大象,一旦中招一樣也要毒發身亡。
砰!
閃爍着冷冽寒光的小小針劑飛出,毫無徵兆的射向劍奴。
劍奴儘管不知道埃布爾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可心中明白絕對不是好東西。
只見劍奴身形一閃,快似子彈的針劑就射空,砰一聲釘在了牆壁之上。整個針頭全部釘入牆體,針劑尾部嗡嗡震顫不已。
“好快的身法!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身法?豈不是連子彈都打不中!”埃布爾失聲道。
這種珍貴的針劑,他也僅僅有一支而已。一支落空,卻是基本上宣告了他反制丹勁高手的所有手段失效。
埃布爾眼中露出濃濃恐懼之色,之前想要殺掉王庸領賞的豪言壯語全都煙消雲散,只是一個勁後退。
“別殺我!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你進來,哪怕你在這裡大開殺戒,我也絕對不會多一句嘴!”埃布爾乞求道。
正是深知丹勁高手的可怕,埃布爾才心中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念頭。換成其他人,可能還會多少剩下點骨氣。但是埃布爾卻是一點都剩不下,因爲他知道那點骨氣在丹勁高手面前毫無作用。
劍奴面具下的小臉微微一皺:“你這種人還真是讓人討厭,爲了苟活不惜出賣這麼多人的生命。”
聽到這話,埃布爾心中瞬間涼了半截。說出這種話,基本等於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可沒想到,接下來劍奴卻道:“有沒有能讓所有人看見我的東西?”
埃布爾趕緊道:“有!我可以爲您接入安全系統,強行在每間包房以及大廳的熒幕上播出您的影像!”
這本來是用於播出緊急通知的手段,卻被埃布爾拿來“上貢”了。
很快,系統啓動。
然後每一間包房裡都出現了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一個帶着猙獰面具的人站在主控室裡,旁邊是埃布爾。
面具人目光冷漠巡視半圈,恍如透過熒幕看到了會所裡所有人。
隨後面具人森冷開口:“我來了。”
啪一聲,訊號切斷,會所所有熒幕陷入了持續黑屏之中。
只有面具人那冷酷的眼神恍惚還殘留在屏幕上,讓人不寒而慄。
“這人是誰?好可怕的樣子。”
“剛纔你們有沒有看到主控室裡的場景?好像除了埃布爾其他人都死了!難道埃布爾叛變了?”
“上帝!會所這是遭遇爆恐襲擊了嗎?天吶,這裡竟然如此的不安全!我有點想念我的國家了……”
“剛纔我好像聽說有人看到了鬼魅,難不成就是那個面具人?不管是人是鬼,天頤會所竟然會讓這種人闖進來威脅到客人的安全,簡直太讓人失望了!”
會所的客人們震驚之餘,全都難掩心中的驚恐與失望。
而鄭容父親正陪着一位身份尊貴的外國政官,驀然目睹這一幕,不由渾身一顫:“王……王庸?他怎麼會進來的?埃布爾那個混蛋剛纔還信誓旦旦說格殺王庸,轉眼卻成了王庸的幫兇!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我要你好看!”
外國政官見過的大場面無數,倒是沒有表露出什麼恐慌之意。而是斜睨鄭容父親一眼,道:“鄭,這人是你的敵人?”
鄭容父親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不,只是有人惡作劇而已。我馬上讓人查明,嚴加懲治。”
外國政官聳聳肩,沒有說話。
可從他表情誰都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沒相信鄭容父親的話。
這位政官是第一次來天頤會所,鄭容父親本想藉此給其留下一個好印象。現在看來,基本無望了。怕是這位政官不光從此不會再踏入天頤會所,甚至還會因此對鄭家實力產生懷疑。
鄭容父親強顏歡笑,心中卻如有刀割,瘋狂滴血。 “王庸,你這是往作死的道路上邁進了一步啊!我鄭家固然會因此損失顏面,可你也一步踏入了深淵!你這種行爲已經相當於對整個華夏上層秩序的挑釁了,有這樣一件事發生,我想那位首長應該很容易就簽發你的勾魂令吧?”
鄭容父親目光閃爍,各色情緒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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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靜謐的老燕京四合院裡,兩個人坐在茶桌前飲茶下棋。
其中一位赫然是某位首長,另一位則是鄭家老爺子。
“鄭老,您這下棋的功力可是有點退步啊!以前您都讓我一個車還能把我殺的片甲不留的。”首長順手吃掉鄭家老爺子的一粒小卒子,道。
鄭老爺子呵呵一笑:“人老了,比不得你,正是人生經驗、智慧、策略達到巔峰的時刻。孔子說五十知天命,說的就是你現在這種年紀。”
這時,鄭老爺子的生活秘書走進來悄悄在鄭老爺子耳邊說了幾句話,鄭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了。”
生活秘書走出去之後,鄭老爺子才拈起一枚“炮”,道:“我今天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炮這種棋子平時看不出什麼威力,但是當它中間多出一個棋子之後立馬就成爲殺傷力最大的利器,足以威脅到將軍的生死。尤其這一手雙炮疊將,基本必死!”
啪,鄭老爺子將“炮”下在棋盤上,頓時形成雙炮將軍的棋勢。在象棋裡,雙炮將軍幾乎等同於死局,很難破解。
鄭老爺子卻是故意用炮這枚棋子隱喻王庸,說王庸平時看着溫和無害,但是當他遭遇變故之後就會變成一把無法防守的傷人利器。
首長微微一笑:“雙炮嘛,其實也並非無法破解。比如平走調將,雙炮豈不成了擺設?況且炮這種東西,威力越大對付敵人就越有效,哪有因爲覺得自家棋子太過強勢,就把自家棋子銷燬的道理?鄭老,你說是不是?”
鄭老面色一沉。
“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剛纔,你看好的這個棋子闖進了天頤會所,將整個會所的客人嚇了一個失魂落魄!而那裡,可是有着幾十位外國使官跟企業家的!”
“是嗎?這就有點胡鬧了,是該懲治一下,以儆效尤。”首長臉上終於露出凝重之色。
鄭老滿意的點點頭。闖天頤會所果然是王庸的死亡催化劑,沒有這件事首長可能還不會如此輕易被說服。
只是一分鐘後,當首長接了一通電話回來,整個人表情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鄭老,您確定大鬧天頤會所的人是王庸?我怎麼聽說王庸此刻正在白雲人家呢?那裡可是有上百號人爲他作證啊!”
鄭老爺子面色一變,老謀深算如他,依舊忍不住失聲道:“怎麼可能!”
首長輕笑着搖搖頭:“鄭老,您家孫兒跟王庸的恩怨我也大致聽說了。小一輩嘛,年輕氣盛吵吵鬧鬧很正常。王庸不也爲此付出了代價?有句話叫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我覺得這事到此爲止就差不多了。王庸是個人才,華夏文化復興版圖上有他一塊不可或缺的位置,直接一言否定未免浪費人才。更何況,我收到消息,鄭容好像也沒事?”
鄭老爺子心裡咯噔一下,立馬知道被葉玄同出賣了。
起死回生的丹藥是葉玄同送來的,除了他再沒其他人知道。也就只有他才能把這個消息上報給首長。
之前鄭家追殺王庸的理由就是王庸殺了鄭容,但是現在鄭容沒死,鄭家一下子就失去了藉口,師出無名。
“該死!沒想到被幾個小輩聯手算計了!”鄭老爺子心中暗罵。
首長這個態度要說背後沒有子玉家族、葉家等幾個家族的影響,鄭老爺子打死都不信。這些其實都還好說,更關鍵在於,葉玄同這個小輩前腳利用丹藥誆走鄭家一大筆產業,後腳就出賣了鄭家。
整件事情裡王庸被追殺幾千裡,差點身死,算是付出些微代價;鄭家死了幾個高手,損失偌大產業跟顏面,代價慘重;子玉風晴爲了救王庸,想必也付出一定利益。
只有葉玄同,一手左右互搏練得爐火純青,得益最大。不光發展壯大了自己實力,還損耗了其他家族的力量。
“好一個年輕人!沒想到之前不顯山不露水,這次差點栽在你的手裡!”鄭老爺子心中冷冷道。
首長見鄭老爺子一直不說話,不由道:“就這樣吧,鄭老。您之前有句話說的很好,江湖事江湖了。小一輩的爭執就讓小一輩自己解決,別人就不要插手了。將軍!”
說着,首長將一枚卒子拱到了鄭老爺子棋盤底線,鄭老爺子的老將卻是無處躲避,已成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