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則得勝似的衝鍾心展顏一笑,也坐直了看向王庸。
知道新老師是王庸後,荼蘼當即城頭變幻大王旗,堅定的倒向了王庸一方。
本來被王庸評價爲有心計的眼鏡男生,還想暗地慫恿兩個愣頭青再鬧一下,都被荼蘼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高一四班的荼蘼女王大人誰不害怕?哪天女王大人不讓他們抄作業了,不給他們弄小抄了,他們就要哭了。
所以接下來整個班級異常的安靜,竟然表現出來前所未有的配合。
就連被王庸傷的最深的趙述都老實下來,甚至用一種感激的目光看向王庸。
因爲王庸幫他找回了面子。
如果王庸只說他是吃屎孩子,他肯定會遭到全班同學的嘲笑。但是在關鍵時刻王庸話鋒一轉,把全班同學都推到了那個位置上。於是趙述被解放了。
他從沒像現在這一刻對一個老師感激涕零過。
甚至,他都已經後悔主動出頭了。
趙述的敵對情緒得到了緩解,其他同學的畢竟還沒有。
餘下的同學依舊同仇敵愾的看着王庸,雖然沒說話,臉上卻兀自一副不配合的表情。
王庸手撐在講桌上,環視一週,半晌後才慢悠悠開口:“看來你們對垃圾這兩個字眼很牴觸啊。確實,沒人喜歡被人說成垃圾,也沒人願意當垃圾,儘管這是事實。”
譁,又是一陣譁然。
王庸這哪裡是在滅火,分明是在火上加油,雪上加霜嘛。
見一句話激起千層浪,王庸竟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他點點頭,仍然慢條斯理的說着:“逃避事實是懦夫的行爲,如果你們能夠正視自己,我會高看你們一眼。只是你們能夠做到正視自己的,沒有幾個。不過沒關係,我認爲這一切都不是你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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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一羣學生又愣了。不是我們的錯,難道是你的錯?
“沒錯,你們猜對了。所有這一切都是老師的錯!當然,是在我之前的那些老師。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學生垃圾,老師有無可推卸的責任!沒有任何物品是天然的垃圾,只有用廢了纔會轉變成垃圾。同樣,也沒有學生是天生的垃圾,只有沒教好的學生才被人稱作垃圾。”
“你看你們,同樣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一個腦容量足夠大的大腦。你們真的就比別人缺少什麼嗎?據研究,學好高中課程所需要的IQ僅僅需要80分!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嗎?連菜市場門口那個二傻子都有65的IQ!你們難道連二傻子都比不過嗎?”
“當然不是!”被王庸刺激到的學生異口同聲回答。
“很好!既然你們IQ沒有問題,那就不是你們的問題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一個絕對不同於你們以往老師的老師,一個能夠讓你們不再被人稱之爲垃圾的老師,一個能夠帶領你們走向制霸天泰一中,無論學習還是武力都碾壓整個學校的老師!你們願意要這樣一個老師嗎?大聲告訴我!”王庸驟然提高語氣,問道。
講臺下那羣正處青春期的孩子一個個眼睛泛光,心跳加速。根本想都沒想,就用異常整齊的語氣回答道:“我們願意!”
“沒聽到,再大點聲!”
“我們願意!”學生們提高了一倍音量。
“還是太小!用你們的怒吼向這世界發出你們不甘的吶喊!你們願不願意?”
“願意!”
聲音震天,驚得外邊的麻雀都四散奔逃。數秒後,整個教室還在迴盪着嗡嗡的迴音,似乎在反覆播放這些孩子們簡單而又倔強的願望。
是啊,本就沒人喜歡被人看扁。
蘇煙也被這一幕給震驚了。她從沒想到這一羣學生能夠如此整齊劃一過。
這還是那羣連做操排隊都排不好的學生嗎?
更讓蘇煙震驚的是王庸的手段。
這不是典型的傳銷式洗腦心理學嗎?
首先激發慾望,調動起學生們不想被人看扁的願望。
之後則在講話中摻雜了各種手法。
比如偷換概念,把“教不嚴、師之惰”給偷偷改換成了這一切都是老師過錯。
接着反覆強化這種概念,告訴學生他們不是垃圾,都是因爲別人纔會造成他們現在這樣。之後又用IQ的例子來進行自我暗示跟他人暗示,讓學生們瞬間有了不服輸的心理。
最後則羣體施壓跟反覆強化兩種手法混用,讓學生們一遍遍高喊口號,氣氛瞬間達到頂點。如烈火烹油,已成沸鼎之勢,再難下去。
這時候哪怕王庸忽悠這羣孩子去打家劫舍,恐怕他們也會相信王庸是真的爲他們好。
這樣……真的合適嗎?
蘇煙有些頭疼的想着。
只是合適不合適顯然不在王庸的思考範圍內。特工出身的王庸向來只信奉一條,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洗腦怎麼了?信仰本來就是需要洗腦的!幾十年如一日的信仰能夠堅持下去,就是因爲每天的自我洗腦。
一揮手,好似令行禁止的大軍,衆學生的興奮頓時暫停下來。
王庸微笑着看向臺下,踱着步說:“也許這時候你們已經有人在嘀咕了,這個老師憑什麼敢這麼說?難道真的就憑他那三個180?呵呵,當然不是。那只是一個玩笑,我憑藉的是真正的實力!”
“現在正式開始自我介紹。我姓王,名庸。在此之前從沒當過老師。”王庸在黑板上寫下自己名字,說。
“啊?”一干學生全都傻了。從沒當過老師?還敢說這種話?
就像是沒看見學生們的質疑一樣,王庸自顧自道:“我之前的職業很簡單,三個字,特種兵。”
“哇”,這三個字一出口,學生們的質疑表情瞬間消散,被崇拜取而代之。一個個眼睛晶晶亮看着王庸,跟一個個小花癡一樣。
特種兵,在這個荷爾蒙分泌加速的年紀,是一個無論男女都通殺的名詞。
“我入伍第一年,部隊上有個神人十公里武裝越野,可以一邊手裡玩着打火機,一邊吸菸。甚至還有閒暇跑隊伍後面去踹慢下來的新兵。就這樣,他的越野成績還是全連第二。你們說牛不牛?”王庸忽然岔開話題,說。
“牛!”學生們一起回答。
“是啊,很牛。不過還是差了一點,因爲第一名是我。”
“嘶”,所有學生都倒吸一口冷氣,被王庸驚住了。
沒想到這個老師是個更狠的人!
“第二年,連裡又出一個妖孽。射擊比武上連喝兩瓶二鍋頭,照樣拿了全連射擊第一。”
“臥槽!牛逼!”學生們響起陣陣驚歎。
“那人不會是你吧,王老師?”有人問。
王庸一笑,答道:“不是。我當時打太快,有兩顆子彈同時穿靶心而過,統計員給我算漏了十環。所以屈居第二名。”
“……”學生們再一次無語。
“下半年,還有一個犢子號稱單挑無敵,整個連裡沒人是他對手。後來我去了。”
“你把他打趴下了!”學生們學聰明瞭,直接猜出結局。
“沒錯!還有一年……”王庸像是講故事一樣,不停講下去。
而底下的學生全都被王庸吸引,眼睛一眨不眨,不知不覺成爲王庸的小粉絲。
這個班級不知在何時悄然變成了王庸的主場,門口的蘇煙成了多餘的看客。
而蘇煙則以手捂臉,有些哭笑不得。到頭來王庸還是沒放棄傳銷那套。得,現在又用上個體崇拜了。
現在的王庸,跟傳銷組織裡那些吹噓自己日掙萬元的大講師沒啥區別,都是用誇張的故事來建立信徒式的崇拜。
大概唯一的區別就是,大講師的目的爲錢,王庸的目的是爲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