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狗顫抖着大叫:“大哥,真的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是大D冤枉我!”
大貓笑的愈加燦爛,就跟看見一個十分開心的事情一樣,說:“我就喜歡你這種死犟死犟的樣子。還有什麼想說的,一併說了吧。”
大貓槍口緩緩對準了衰狗。
衰狗眼中露出一抹恐懼,隨後卻換成濃濃的鄙夷跟嘲笑。
“還有一句話……”衰狗顫巍巍說。
“我草泥馬!”
吐出四個字,衰狗驟然暴起,神情猙獰,撲向大貓。
大貓帶着絲絲的不屑之色,手指一動,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連續幾聲槍響,躍起在空中的衰狗就跟觸電一樣,在空中接連顫慄幾下,然後轟然倒飛出去。
胸口幾個拳頭大小的血洞汩汩冒着鮮血,眼睛裡只有微微一點亮光在閃爍,隨着他手指的緩緩僵硬,亮光消失不見。
死了。
大貓冷哼一聲,一腳將衰狗的屍體踢開,道:“一會收拾乾淨,髒了勞資眼睛!”
說完,就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
其餘人等則默然不說話,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警方指揮車內。
肖副局正拿着一個掌上電腦查看着王庸的信息。
據王庸交待,他是一個退伍兵,退伍後在天泰市當老師。這回本來是應子玉家族之邀去緬境旅行,參觀子玉集團在緬境的一個翡翠礦場的。
誰知道半路上遭遇大貓,被大貓劫持進了匪窩。大貓見他當過兵,有軍事基礎,就逼迫他入夥,甚至不惜給他注射毒品逼他就範。
片刻後,肖副局看完了王庸所有信息。確實,根據內網顯示,王庸的記錄可謂良好,從沒有什麼案底,也確實是天泰市第一中學的代課老師。
而跟子玉集團聯繫後,子玉集團方面也表示王庸的確是他們的邀請遊客之一。並且詢問王庸出了什麼事情。
肖副局當然不能明說,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事已至此,王庸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似乎可以相信了。
但是,那又怎樣?
王庸究竟還是參與了搶劫銀行,雖然是被迫。在法律上也是等同有罪的,頂多量刑輕一點。
見肖副局沉默不語,王庸忽然笑了起來:“我猜你此刻一定在考慮用什麼理由說服我,讓我回到匪窩給你當線人。”
王庸這話一出口,頓時驚得肖副局臉色一變。
這傢伙就跟能看穿人心一樣,怎麼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其實你根本不用想那麼麻煩,只要給我一個條件,我就心甘情願的給你當線人。”王庸又道。
“什麼條件?”
“這個案子了結之後,我從沒出現過!我的名字不會出現在任何卷宗裡,甚至是保密檔案中。”王庸正色道。
肖副局眉頭一皺。
王庸這麼說其實就是變相脫罪,名字不出現,關於他的罪責也就無從說起。
不過想到王庸罪責本來就輕,本身又沒作惡的主動意願,以此作爲交換似乎也說的過去。
肖副局微微沉吟,隨即回答:“這個條件我基本上可以同意,不過還要跟上面彙報一下。放心,我不會提及你的名字。”
王庸點點頭。
很快,肖副局就跟上級請示完畢,對於這次行動的失誤,上級狠狠臭罵了肖副局一頓。
並且要求肖副局立下軍令狀,72小時內一定要偵破此案。不然這個局長就別幹了!
當然,如果破了,肖副局就會高升,離開滄源縣,進入雲滇省廳都不是沒有可能。
軍令狀,本身就是一個機遇跟風險並存的東西。
收起電話,肖副局走回車裡,深深看王庸一眼。
然後對趙濤道:“給他打開手銬!”
打開手銬後,肖副局目光炯炯盯着王庸,說:“上面只給了我72小時的時間,如果限定時間內案子破不了。我的職業生涯到頭了,你也必將成爲真正的通緝犯。因爲能夠證明你身份的人只有我,我不說,你就只是一個搶劫犯。”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
王庸毫不在意的一笑,說:“你用不着對我說這些,我能做到一定會做,做不到也只能認命。大貓的窩點在山裡,往南一跑就能越過邊境線進入緬境。他要是現在已經在往緬境跑,那咱們兩個就只能認命了。這次是一個賭局,賭大貓的膽量,也賭咱倆的運氣!”
肖副局點點頭。王庸說的這些他何嘗不懂?他擔心的也是這點,如果派遣警力直接去搜查,且不說山高林密需要大量警力。就單單打草驚蛇,讓大貓逃出華夏這一條,就無可奈何。
大貓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緬境,可他們作爲華夏警察,卻不能無視國境線的存在。不然那就不是抓捕罪犯,而是成了挑釁他國了。
而派遣王庸潛回,或許還有一點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刻掌握大貓的動向,提前在邊境線佈防。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大貓足夠自負,現在還沒有離開華夏。
“我要逃走了!那輛車借我用一下!”王庸衝肖副局說一聲,然後走向銀行門口停放着的一輛桑塔納。
那是一款老式轎車,還沒有發動機防盜技術。
王庸一拳砸開車門,將線路對接之後踩下油門就狂奔而去。
肖副局看着車子逐漸消失在遠處,驀然發出了命令:“二號線人啓動!命令下去,十分鐘後開始追捕一輛車牌號爲XXX的白色桑塔納轎車!”
這是一齣戲。肖副局必須配合王庸把戲做足了。
一路疾馳,王庸靠着過人的記憶力沿着大D開來的路,原路返回。
很快就出了滄源縣,看到了來之時的那條小道。
道路直通班來,然後就可以進入大貓藏匿的那個窩點了。
而此時,大貓等人乘坐的中巴車上,一行人正看着車載電視。
做出這等驚天大案,得不到同行的喝彩,那就只能從警方身上找到成就感了。
一車人看着電視新聞裡的消息,不由樂的哈哈大笑。
警方果然跟煞筆一樣被耍得團團轉,完全沒有料到這是一個調虎離山的計劃。
而這也愈加證實了衰狗死有餘辜,不是他告密,警察怎麼可能提前埋伏在銀行裡?
不過一想到新來的那小子被抓,大家就覺得有點可惜。那小子其實挺有天分的,只可惜運氣不好當了棄子。
“老大,你說那傢伙會不會出賣咱們?把寨子地址告訴警察?”三角眼問大貓。
大貓不屑的道:“他一個外地人,能記得寨子長什麼樣就不錯了,怎麼可能記得路?就算記得,那又怎樣?咱們現在武器精良,警察一進山就先幹他一波!讓他們有來無回!再不濟,還能邊打邊撤,往緬境那邊跑。總之,都不要擔心。今晚就安心在寨子再呆一晚,等我聯繫到買家,把這些貨出了。咱們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老大牛逼!”一羣人拍着馬屁。
大貓則十分受用的露出一絲笑容。他確實挺牛逼的,警察跟個鱉孫一樣被他耍,一出手就幹出這等大案。能不牛逼?
對了,得聯繫下燕京那位主兒,那位點名要王庸的命。現在王庸用完了,到了警察手裡。不就相當於變相交給那位了嗎?
燕京鄭家,想要一個人,這滄源縣還沒人敢站出來說個不字。
想到這,大貓摸出手機準備跟那位主兒聯繫。
誰知這時猛然聽到電視新聞裡冒出一句:“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今天上午搶劫銀行的一名案犯正往城外逃竄,具體方向不明。請各位司機、市民留意一輛車牌號爲XXX的白色桑塔納轎車,如果提供線索,警方會有重謝。”
“什麼?!”
聽完這條新聞,車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隨後就是各種驚歎的聲音:“臥槽!這傢伙牛逼!這都能跑出來?”
“媽的還以爲他被抓了呢,感情也跑出來了啊!”
“猛人!這種情況都能跑掉!不過接下來就不好說嘍,他人生地不熟的,估計逃不出警察包圍圈。”
大貓也被這條新聞給震住了。
他拿着手機的手微微一抖,隨即暫停了撥號。轉頭看向大D,問道:“大D,你跟他進銀行的時候,親眼看見他被警察抓住了沒?”
大D仔細回憶一下,搖搖頭:“我沒印象了。當時太危險,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只來得及推了他一把,沒看見銀行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他有沒有被抓,我也不敢確定。”
大貓聽罷,皺起眉頭:“難不成這小子真逃出來了?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功夫不低,連孫八一都打死了。那些警察三五個別想留住他。算了,不想了,他要是能活着走到我面前,就正式讓他入夥。如果跑不出警察包圍圈,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說完,就不再說話。
而其餘人則暗暗嘆了口氣。大貓這種做法實際上就是再次把王庸放棄了。
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來人,想要跑出警察包圍圈,實在是難。
車輪滾滾,碾起大片的塵土,往前方駛去。路面顛簸不堪,越來越難走。卻是已經快到寨子了。
這時候中巴車就不能進山了,免得暴露寨子方位。
司機將車掉轉方向,開向了另一個地方。其餘人則提着幾個大包,穿過小路,往寨子裡而去。
只要熬過一晚,他們就自由了!他們也將成爲有錢人!兩個多億,一人少說也能分個千兒八萬的,這些錢足夠在某個小國花天酒地一輩子了。
而這時,他們忽然聽到對面的莊稼地裡響起一陣汽車轟鳴聲,巨大的聲音就跟荒野巨獸一樣,震的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而一輛髒的不成樣子,看不出顏色的轎車撞倒成片的莊稼,朝着他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