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王庸此時只想大罵自己豬腦子,只顧着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林千眼那鐮刀還有槍械功能。
慌亂之中,王庸下意識的就地一滾,滾倒在地。
但卻沒能完全躲過倖免,只覺背後瞬間一陣火辣辣的疼,似乎是子彈擦到了脊背。
站起身,王庸不敢去查看後背的傷口,也不敢將後背面對着林千眼。
他不能讓林千眼知道自己受了傷。
“老巫婆,你槍法不行嘛。沒打中,有點可惜。”王庸依舊嬉皮笑臉的調侃道。
林千眼暴怒之下哪裡注意觀察細節了?真以爲子彈被王庸躲了過去。
“小賊!你現在罵的越開心,到時候死的就越痛苦!我發誓,不抓到你,我林千眼誓不爲人!”
“林千眼?原來你叫這個名字。好了,我知道了。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先解決腳下的**吧。對不起,先走一步。拜拜!”
王庸衝林千眼做個鬼臉,小心翼翼的繞了一個大圈,用樹木隱蔽身形,走出了林千眼的射擊範圍。
打不過就跑,王庸對這個原則執行的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乾脆利落。
面對王庸的無賴行徑,林千眼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無能爲力。
不一會,就見王庸消失在遠方叢林中,不見了蹤影。
而林千眼兀自站在原地,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腳下的雷。
她運氣還算好,踩到的並不是什麼**或者絆發雷,只是普通的步兵雷。
如果是絆發雷,踏踩之後,會直接觸發被炸飛,喪命或重傷的可能性至少在九成以上;其次趴下,碰運氣可能會逃得一命,但估計至少也要重傷。
而步兵雷,卻是有辦法可以處理。
一般都是踏上後,腳不能移開,吸氣,慢慢下蹲,小心弈弈地拿相應重物壓在**引信上。或是按照排雷的要求拆卸引信,防止引信作用後**跳起爆炸。
這種情況林千眼自信能夠處理,前提是沒有人干擾。
林千眼眼睛四處看着,又等了十幾分鍾,確定王庸沒有去而復返,也沒有埋伏在某個地方等着陰自己。這纔開始排雷。
她緩緩將鐮刀收回來,把腳底的力量一點點轉移,腳掌擡起,最終只讓腳尖一個點踩在**上。
接着她將鐮刀小心翼翼的送入**跟腳底之間,差不多之後,忽然腳尖擡起,同時整個人縱躍而開,滾倒在地。
手臂抓住鐮刀尾部迅疾一拉,鐮刀當即被拉開。
**沒了壓力,一下子觸發。只聽轟隆一聲,碎片飛舞,砂礫激射。
林千眼躲開的距離並不遠,仍然處於濺射範圍之內,很有可能受傷。
卻見她不慌不忙,鐮刀舞動起來,頓時舞成一個螺旋槳,只聽啪啪之聲不絕,凡是濺射過來的物體全都被鐮刀擋下,沒有一個能傷到她的。
咚!
林千眼將鐮刀放下,劇烈喘息起來。
把鐮刀舞到水潑不進的程度可是極爲費體力,饒是她體力驚人也堅持不了多久。
“幸虧這附近沒有絆發雷,不然這回死定了!王庸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林千眼氣呼呼道。
只是她話音才落,忽然眼前亮起一團煙火,一聲爆炸聲響起在遠處。
又是一枚**。
不過沒有人觸發,怎麼會爆炸呢?林千眼疑惑的想到。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是她舞動鐮刀反彈回去的碎片,觸動了連接在**上的導絆索,造成了**爆炸。
剛剛她還說這裡沒有絆發雷,老天爺卻立馬給了她答案。用爆炸告訴她不光有,還距離她剛纔中招的地方不遠。
如果王庸再誘進她一段距離,她肯定會直接踢到導絆索,引爆**。
那種情況下就算她身手再高,也別想活下來。
“菩薩保佑!”林千眼情不自禁摸了摸手腕上的千眼菩提,合十道。
只是在她心裡,卻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覺得這不是菩薩在保佑她,而是王庸故意這樣做的。
王庸故意選了一個步兵雷誘她中計,手下留情了。
“不!絕對不可能!那個混蛋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善心?”林千眼趕緊否定這個想法,將麻花辮甩的飛舞,想要把王庸甩出腦海。
可不知爲什麼,這個念頭不光沒有被甩走,還越來越頑固,讓她難以釋懷。
加上王庸沒有趁她排雷時候暗下殺手,種種情況綜合起來,全都指向一種可能。
王庸確實手下留情了。
“哎圖烈!”林千眼用泰語罵出一句髒話。
她目前就跟師父居住在泰國唐人街,所以基本的泰語還是會的。
也只有泰語裡這個詞彙,才能抒發她此刻的心情。
叢林外,王庸優哉遊哉往索橋方向走去。
不過他也有些疑惑,自己剛纔明明可以將林千眼誘入絆發雷位置的,爲什麼偏偏停在了一顆步兵**那裡。
難道自己骨子裡仍然擺脫不了憐香惜玉的性子?
“哎呀,當文人就是煩惱!總是下不了狠心辣手摧花。文化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啊!”王庸不要臉的感嘆着,臉上卻看不出一點煩惱的樣子。似乎還爲這個自詡的“文人”身份而沾沾自喜。
很快,王庸就來到了索橋旁邊。
按照王庸命令,彭寅等人早就撤回去了。相信一路上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只可惜通訊器在跟林千眼的打鬥中掉了,不然就能聯繫上彭寅問問了。
“林千眼……名字倒是不錯,只可惜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誰要是喜歡上她,估計不知道哪天就會被她砍掉小弟弟。”王庸腹誹着林千眼,過了索橋,朝着同盟軍營地而去。
一路上,倒是沒有任何的風險,王庸安然無恙到了老街。
林千眼也沒有再追來,似乎就這樣放棄了。
“是教官!教官回來了!”
王庸才出現在營門口,就聽到一陣歡呼聲。
卻是彭寅等人不放心,正焦急的等在門口。如果王庸再晚回來一會,他們就要重整隊伍殺進坤德大營去找王庸了。
“教官你做什麼去了?擔心死我們了!”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圍上來,關心的問道。
經過此次行動,這些人對王庸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再也沒有半點的質疑。
現在只要王庸一句命令下達,哪怕明知是死,這些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王庸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同盟軍裡,除了彭嘉生,王庸隱然成爲最有威望的那個人。
“沒什麼,處理掉了一個尾巴而已。進去再說吧。”王庸說道。
只是才邁出去一步,忽然身體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有人趕緊攙扶,卻不小心摸到一手血。
“不好,教官受傷了!快,喊軍醫!”
衆人叫嚷着,火急火燎的擡起王庸,送進了軍營裡。
藉助昏黃的燈光可以看見,王庸的後背處一道半指深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背部。
“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庸才睜開眼睛,醒過來。
摸摸後背,傷口已經被縫合好。他躺在手術檯上卻是因爲麻藥跟太累的原因,睡着了。
“先生醒了?”一個聲音響起在王庸耳旁,卻是彭嘉生。
“彭司令。”王庸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雖然他是彭嘉生名義上的老師,可這個軍營裡的老大仍然是彭嘉生。古代皇上的老師見了皇上依舊要行君臣之禮,王庸雖然不至於,可也要有基本的禮貌,不能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先生躺着就好!”彭嘉生趕緊將王庸按住,說。
“爲了果邦,連累先生受傷,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說實話我之前對先生仍有懷疑,直到此刻才真正服了先生。先生不止武力無雙,就連計謀也是用的出神入化,運籌帷幄啊!學生愚鈍,現在才明白過來先生之前爲何問我坤德性情如何。”
彭嘉生卻是終於明白了王庸的意圖。
之前王庸詢問彭嘉生坤德的性格,得知坤德性情多疑,善於見風使舵之後,才確定了敲山震虎、打草驚蛇的戰略方案。
整個斬首行動都是爲這個戰略目標服務的。
“具體結果如何還不一定,總之司令還是要做好艱苦奮戰的準備。”王庸淡淡道。
“這個自然。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感謝先生。此事值得我爲先生三鞠躬。”彭嘉生說着,忽然身子一彎,鄭重鞠了三個躬。
“司令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擔當不起啊!”王庸趕緊道。
“先生完全當得起!如果不是先生,那四位戰俘兄弟就要喪命坤德之手。等他們傷好,他們還要親自來感謝先生呢。”彭嘉生解釋道。
“對了,另外一位戰俘,卻是不知何人?他說跟先生認識,所以我也安排他一併療養了。”彭嘉生又道。
卻是說的鐘馗。
王庸微微一笑,道:“那人司令務必要好好待之。如果可能,他將會是果邦的一大助力。具體情況我跟那人談過之後再跟司令解釋。”
“哦?真是那樣的話,我就提前謝過先生了。先生休息吧,我不多打擾了。”彭嘉生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道。
說完走了。
彭寅等人在門外,見狀想要進來探望,卻被彭嘉生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一羣人只能訕訕的離開,留給王庸一個靜養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