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殺我!!殺了我你也活不了!"鄭容臉色猙獰,衝王庸吼道。
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作爲鄭家三代嫡系中的長孫,鄭容可謂是鄭家的一個顏面。如果嫡系長孫都被人殺掉,那鄭家的面子就完全丟盡了。此後誰都敢欺負鄭家一頭,誰都敢一言不合做掉鄭家一個嫡系親屬。
那樣的話鄭家還有何資本稱之爲燕京四大家族?世家之勢,非同小可。王庸敢殺掉鄭容,鄭家就敢滅王庸滿門。甚至今天但凡跟這件事情牽扯上的人,全都要承受鄭家的怒火。
張道陵,錢小錚,甚至在場拼命保護鄭容的魚老都會受到責罰。侯門深似海,這句話不只是說說,更多的還是人們對於深宅大院王公侯門的切身感悟。
只可惜,王庸並不知道鄭容的身份。目前王庸對鄭容的瞭解,僅限於張道陵的隻言片語猜測,王庸還一直以爲鄭容是個邪教首領。頂多跟某個大家族沾親帶故,擁有一些不小的能量。
皇城根下誰沒有個朝裡的親戚?一塊板磚砸過去,能砸到五個某某領導的親屬。王庸見過的權二代多了,打過的也不少。殺一個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畢竟眼前這個權二代正在從事着讓家族不齒的邪教行爲,王庸這屬於替天行道,屬於執行公務。
"不敢殺你?那咱們就試試?"王庸也是咧嘴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然後手中心月狐軟劍忽然一抖,在鄭容脖子上震顫出一片嗡鳴。
鄭容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下一秒就有大片的鮮血從脖子涌出,滴答滴答,滴落在鄭容的衣服上,瞬間染紅一片衣襟。
刷,鄭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放狠話他很擅長,以他鄭家大少的身份遇見衝突也就只能發展到放狠話這個地步了。難不成對方還能真的打鄭家大少一頓?誰敢?不想活了!
所以鄭容也就養成了這種驕奢習性,自覺在燕京,在華夏,沒人敢對付他。全都要被他的威勢嚇倒,只能跪在地上求饒喊爸爸。
可偏偏今天鄭容遇見一個不守規矩的,說殺就殺,說打就打。連個緩衝的餘地都不給留,直接拿劍劃破了他的脖子。
鄭容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有多深,甚至都能猜到此刻傷口處的皮肉正往外翻着,以一種可怕的模樣向外昭示着王庸這下的兇狠。
"早晚,這仇我要報復回來!"鄭容心中暗暗發誓。
如果被王庸知道此刻鄭容的想法,王庸一定會笑死的。這也算傷口?就是劍刃邊緣輕輕蹭到了一下而已!不疼不癢,更不致死,這就結下了深仇大恨了?
這位富家大少的仇恨未免也太容易結了吧?
看着鄭容急劇變色的面容,王庸心中閃過一聲冷哼。他見過太多嘴上大俠,口口聲聲說自己多麼勇敢,不怕死。可實際上真正面臨死亡威脅了,立馬慫成狗。鄭容這種不會武功,又沒有生死邊緣掙扎過的二代們,根本不用想,全都一樣,都是嘴炮鍵盤俠。
"不好意思,好像用力不到位。我來個狠點的,絕對保證一下子切斷你的氣管,讓你呼吸困難,跟抽風一樣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音,掙扎五分鐘左右死亡。要是你覺得這樣還不過癮,那我就不介意再用點力氣,一劍飛起,削掉你整個腦袋。到時候你脖子上噴出泉水一樣的鮮血,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眼睛還睜的圓圓的,大大的,死不瞑目。那樣應該就夠過癮了吧?"王庸故意用恐怖的語氣說着,同時劍刃不斷在鄭容脖子上比劃,愈加把鄭容嚇得面色蒼白。
"停手!停手!快給我止血,我要死了!"鄭容誇張的大叫着,跟真的馬上就要死亡了一樣。
實際上到現在爲止他也就留了不到200cc的血,尋常獻血都要400cc呢,200cc完全影響不了什麼。可到了鄭容這裡,卻成了生死攸關的大事。
眼見王庸無動於衷,鄭容不由愈加着急。他變得倉皇,變得焦慮,變得歇斯底里。
就跟那個科學實驗一樣,將一個死囚的眼睛蒙上,然後在他脖子上用鈍刀片割一刀,再放置一個滴水的裝置。兩天後,人們發現那位根本就沒有受到傷害的實驗死囚,已經死掉了。
他的想象害死了他。
鄭容目前就處於這種狀況之中,鄭容只知道自己受了傷,也看見自己流了血。又聽到王庸的恐嚇,誤以爲自己受傷很重,心態急轉直下,接近崩潰。
"少爺,你沒事。有我在,你也不會有事。"魚老嘴脣一張,輕輕說出一句話。
他站在王庸不到十米遠的地方,這個距離對一個化勁高手來說根本就不算距離。只需要一個突進就能到達王庸身前。
只是魚老不敢動。他投鼠忌器,王庸有鄭容在手,把身體又完全隱藏在鄭容的身後,利用鄭容掩護自己。魚老就算有把握一擊必殺幹掉王庸,也會傷到鄭容。
"魚老,快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鄭容倉皇失措的大喊大叫着,聲音要多淒厲有多淒厲。不知情的還以爲某個大男人遭遇了騷擾事件。
"少爺,我說了,你沒事。"魚老頗有些無奈。
難道鄭容就看不出此時的局勢嗎?平素裡被譽爲聰明絕頂、謀定後動的鄭家大少,這是怎麼了?
魚老卻是不知道,正是因爲鄭容平日裡習慣謀定後動,一直縮在後面指揮,幾乎就沒有遇見過這種親身涉險的局面,根本沒有應對經驗。今天破天荒遇上了,卻是慌了手腳,亂了心態。
不然以鄭容才智,不至於如此不堪。
"我說,快救我!"鄭容忽然眼睛一瞪,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命令似的口氣暴露了此時鄭容的驚恐,他討厭這種生命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非常討厭!
輕輕嘆口氣,魚老終於放棄了跟王庸對峙,等待機會的想法。
原本他在尋覓一個可以擊殺王庸的機會,因爲他看出來,王庸剛纔跟他打鬥之時運用了一種密法,這種密法大幅透支了王庸的體力。只要再熬的片刻,王庸就會體力不支出線破綻。
以一個化勁高手的實力,抓住一個暗勁層次對手的破綻,簡直輕而易舉。
可惜鄭容根本不給魚老這個時間。
"放開少爺吧,我讓你們走。"魚老淡淡開口說道。
王庸冷笑一聲:"對不起,我不信任任何的口頭承諾。兩個選擇,要麼我殺了他,然後你再殺了我。要麼我帶着他走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放他回來。一秒鐘時間考慮,一,二,時間到!"
王庸故意設置極短的考慮時間,讓魚老趨向於選擇那個相對穩妥的方案。
魚老眉頭一皺,差點就中了王庸的道,下意識選擇第二個。不過話到嘴邊他止住了,硬生生嚥了回去。
倒是鄭容,在王庸讀秒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喊出來:"我選擇第二種!第二種!"
魚老聽罷不由搖搖頭,說:"少爺,如果你真的選擇了第二種,那麼你能不能活着回來都很難說。最強的威懾是始終把對手控制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第二種方案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不能答應。"
"你!"鄭容惱怒的說出一個字,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心態亂了,不是傻。魚老說的他當然一清二楚。
王庸屆時即便肯放他回來,也必然會做手腳。如果趁機給他一劍,不需要什麼要命部位,就單單切掉他作孽的某個東西,都能讓鄭容生不如死,痛苦一輩子。
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被殺掉呢。
"放開少爺,我放你們走。我說過的話絕對不會反悔。"魚老靜靜看着王庸,道。
"老王八,你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是我相信你作爲一個老前輩,起碼的臉面還會要的。王庸,答應他的要求吧,他能這麼說,就肯定能這麼做。一個化勁高手應該不屑於出爾反爾。"張道陵此時走到王庸身邊,說道。
王庸卻始終保持着疑慮,人性是最難以捉摸的。按照道理魚老是化勁高手,不屑於對小輩反悔。可誰能保證他會不會臨時起意?
就像是王庸這種五講四美的三好少年,在玩網絡遊戲的時候也免不了做出殺小號的恥辱舉動來。魚老順手宰掉兩個小號,似乎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障礙。
"小號還真是悲哀啊。"王庸此時情不自禁爲自己當年做過的罪孽懺悔了。
就在王庸還在猶豫時候,距離別墅區兩千米外的一個地下停車場裡。
一個穿着紀梵希衣服的年輕男子正不斷在車前徘徊。
"王庸他們應該沒有事吧?看王庸上牆的本事,三米多高的窗戶兩下就上去了。裡面的人應該打不過他。但是既然沒事,那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難道說他們遇見危險了?我要不要去救他們呢?可是我不會武功,又孤家寡人,怎麼救?去了豈不是也要陷進去?"
這喋喋不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提前逃跑了的錢小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