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辰心裡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本來只是想要跟王庸邀功下的,沒想到這位大老闆看了新聞後反而動怒,選擇了跟媒體硬剛。
王庸不是圈內從業人員,不知道跟媒體搞好關係的重要性。其實這種批評本身也是一種炒作,姚星辰看了那些報道何嘗不生氣?可她只能忍着,因爲沒有這些批評,尹夏連上娛樂新聞的資格都沒有。
有些時候小角色就是這麼悲哀,別人罵你不光要聽之任之,還得求着別人別停口。
在心裡組織下語言,姚星辰用盡量婉轉的話語提醒王庸:“老闆,你應該知道,這對於媒體跟尹夏是一種共贏。只有在持續的熱度中尹夏纔會進入大衆視線……”
可姚星辰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庸粗暴的打斷了:“我不管什麼共贏,我只知道一個道理,當別人打了我左臉的時候,我萬萬沒理由把右臉也遞過去,我只會選擇反擊。我明白這算是一種炒作,你本身也是爲了尹夏好。但是我覺得尹夏不需要這種低俗的炒作,我之前曾經承諾過她,我會護着她在娛樂圈裡揚帆直進,她只需要唱好歌,其他的風浪跟暗礁我來處理。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們所謂的圈內規則,對我,沒用!”
王庸這話說的霸氣凜然,即便是浸淫娛樂圈許久的姚星辰也被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姚星辰真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王庸,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好,藝高人膽大也罷,總之王庸不啻於向整個娛樂圈發出了一份戰鬥檄文。
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會有圈?商業圈、工作圈、朋友圈、娛樂圈……就是因爲每一撮人之間有着不同的遊戲規則。相同規則的人湊在一起,就成了所謂的圈。
王庸看似只是對這次事件開炮,其實本質上卻是選擇了跟整個娛樂圈的人對抗。
姚星辰真的不看好。在圈裡呆得越久,就越知道這裡面一些事情的可怕。
從娛樂圈形成至今,姚星辰瞭解到的,也僅僅只有一個人可以全身而退而已。
而那個人的背景之深,超出想象。除非王庸也有類似背景,不然只能是碰壁。
“雖然你是老闆,但是我還是想要勸你再想想……”姚星辰勸道。
“不用,我主意已定。明天一早我就飛去燕京,你只管將尹夏歌友會事宜準備好就行。”王庸頭一次蠻橫的使用了老闆權利,拒絕了下屬建議。
對此姚星辰也只能暗歎一聲,期待老天爺保佑了。希望王庸真的能夠給尹夏打開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如一柄利刃筆直刺開娛樂圈的重重壁壘。
掛掉電話,王庸重重哼了一聲。
“戰術守則,敵人強大宜採用滲透戰術。敵人相對弱小,則可強攻。一個陳一鈞,幾家媒體,就想讓我彎腰屈膝?這次,我強攻定了!”王庸自言自語道。
說完,他走出屋子,跟袁霖、胡梨兒兩人說一聲明天啓程。
兩人一聽又提前了,大爲興奮,連正在進行的學習都不學了。
王庸不由瞪兩人一眼,卻是將兩人嚇得立馬老實坐回桌子前,開始跟着平板裡的老師學習低年級課程。
說實話,這些日子無論是袁霖還是胡梨兒,進步都神速,遠遠超出王庸預料。兩個人一到五年級的課程竟然只用了半個多月就學會了,雖然這些都是基礎知識,可一下子跳五級,還是讓王庸大爲驚訝。
尤其胡梨兒,本身不過上幼兒園大班的年齡,卻表現出來跟年紀不符的智商。
王庸曾經害怕耽誤胡梨兒的教育,託人把她送進了天泰一所收費不低的幼兒園。可沒想到第一天王庸就接到了幼兒園老師的投訴電話,堅決要求王庸將胡梨兒領走。
王庸還以爲胡梨兒闖大禍,欺負小朋友了。誰知道一問才知道,胡梨兒既沒打架也沒不遵守紀律,她做的事情卻比以上兩者都要嚴重。
老師說當時全班小朋友都哭的稀里嘩啦,就她一人不哭,鎮定的坐在牆角看老師一個個的哄。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她忽然一句“爸爸媽媽不要你們了”,馬上全班又哭成一片……
教室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本以爲這就是結束,誰成想,下午放學爸爸媽媽來接孩子時,胡梨兒又冷眼旁觀驀然說道:“明天你們還會被送到這裡來的。”
結果場面再度失控。
電話里老師語氣嚴肅,堅決要求王庸領走胡梨兒,不然她就找園長辭職。
王庸哭笑不得,只能將胡梨兒領回家裡。直到邁進家門那一刻王庸才想起來之前送胡梨兒上學她說的那句,“你會後悔的”。
顯然這個小妖精一樣的人兒早有預謀,不過這也讓王庸發現了胡梨兒跟同齡兒童之間的智商差別。她似乎一個小大人,有着遠遠超越兒童的智力。
於是王庸試着讓她跟袁霖自學,沒想到她絲毫不輸於少年期的袁霖。
這就讓王庸有些頭疼了,這些天也經常在想該怎麼教育兩人。如果王庸沒有天泰一中的教學任務還好,他自己就能教育。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王庸連鍾心那邊的家教課程都有些跟不上,別說是再教這倆人了。
“得了,先過了這個暑假再說吧,就先讓他們自學着。”王庸想不出辦法,只能暫時保持現狀。
看看天色,差不多傍晚了。王庸準備去鍾心家一趟,先把這個學期的家教課程完結。他之前跟鐘意籤的合約是以學期計算的,學期末成績有提升,纔會得到續約機會。
今晚算是續約前的最後一課。
囑咐兩人一番,王庸剛想出門,卻聽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王庸一愣,自從安然走了後,王庸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間房子的敲門聲了。
“敵人?”王庸本能的想着,躡手躡腳走到門前,耳朵聳動,聽向外面。
呼吸很輕,舒緩而平穩,不像是普通人那種節奏。
“是練家子!”王庸眉頭一皺,找到門側牆壁上的一個隱藏貓眼,搭眼往外一看,卻是臉色一變。
“介殺生?!”王庸失聲道,隨即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人果然就是介殺生。他手裡握着一疊報紙,只是報紙形狀有些古怪,好像裡面裹着什麼東西。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八斬刀都帶來了?”王庸疑問道。
介殺生沒有解釋,而是伸手將一個東西遞向王庸。
王庸接過,卻是一張銀行卡。
“什麼意思?”
介殺生終於開口:“這是我所有積蓄,如果今晚我回不來,麻煩把這些錢交給我弟弟。”
介殺生的弟弟介意,被王庸推薦到了J軍傘兵大隊,現在應該正在接受秘密特訓。介殺生估計聯繫不上介意,纔想到找王庸轉交。
不過,介殺生那句“今晚回不來”又是什麼意思?
沒等王庸詢問,介殺生自己先回答了:“我要去春秋戰國會館。”
聽到春秋戰國四個字,王庸瞬間明白了。
春秋戰國會館是孫藏龍的核心產業,裡面出入的全是名流。而這個會館孫藏龍生前交給了他最信任的手下陳堯掌管。
這個陳堯,是天泰市除了孫藏龍最叫得上名號的一個地下人物了。號稱孫藏龍手下的一把妖刀,當年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只是這些年收斂了不少,似乎一心要跟着孫藏龍走上層路線。
當初指使陸虎跟介殺生半路截殺王庸、鐘意的人,就是陳堯。
只不過孫藏龍死的時候陳堯並沒來得及出現,孫藏龍死後他更加不可能出現了。
王庸還以爲他已經跑了呢,沒想到還留在天泰。看樣子他這些年在會所的經營沒有白費,靠着攢下的人脈成功把自己從孫藏龍派系裡摘了出去。
這樣一個2號人物還活着,影響可想而知,孫藏龍餘下的大部分勢力要被他接收。
介殺生去春秋戰國會所,顯然是要除去這個最大敵人。
只是此去生死未知,到底誰被誰除去也未可定,卻是兇險異常。
“需要我幫忙嗎?”王庸想了想,問道。
介殺生搖頭拒絕:“道上的事情,如果有外人插手不容易服衆。況且你現在身份也不適合跟我們有染。”
王庸一笑:“我哪有什麼身份?我這人交朋友只看人,不看出身。你要是真因此疏遠了我,我可找你算賬!這張卡我先幫你保管,萬事小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必要跟對方拼命。”
介殺生點點頭,轉身離去。
看他表情,分明沒將王庸的話放在心上。此去只怕不分個你死我活是斷然不會結束的。
王庸真想跟去看看,可也知道這事他確實不適合插手。如果介殺生能夠幹掉陳堯,那麼統一天泰地下世界的最後阻礙也就消失。所有人都會真心實意佩服他,願意奉他爲老大。
可有外人插手,那其他人就未必心服口服了,總會留下隱患。
“希望命運真的是寵愛勇士的。”王庸喃喃道。
“命運寵愛勇士”是一句英國民諺,王庸有感而發,期待介殺生安然歸來。
看看時間,王庸也隨後離開,往天舍燕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