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被自家牌匾給砸了個正着,愣是躺在牀上養了大半月,現在才能堪堪被扶着走上兩步,可要出門卻是不太現實,只能在家養着。
可他萬萬沒想到,躺在牀上仍能躺出事來。
剛剛被伺候着沐浴擦身的趙王正躺在牀上假寐,忽然感覺毛骨竦然,渾身汗毛倒豎。
不好,有危險!
趙王剛一睜眼,眼前就一個黑不溜秋的麻袋向自己罩來,頓時大驚,嘴一張:“來人……”
身上一疼,像有針扎進了身體,他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要完,誰暗算他?
秦流西看趙王失去知覺,這纔拿掉麻袋,然後扒掉他身上的衣物,開始打。
她打人,不傷表面,只會傷內裡,表面看不出什麼來,但他醒來,骨頭絕對會像被人用巨物碾壓了一樣,難受至極。
好好招待了趙王一番,她這才重新把他用麻袋套了,一提一翻,背在身後。
被當物品一樣如同死狗的趙王又撞了一下牀角,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秦流西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隱形符,揹着趙王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趙王府。
她來到了思怡郡主府,把人扔到了她牀上,大棉被一蓋,就等着思怡郡主露出驚喜(嚇)。
她又在郡主府轉了一圈,來到書房,聽到裡面有個聲音正在大發雷霆,湊過去一看,是信陽王府那個卞世子在踢臺拍桌呢。
而他發怒的原因,正是因爲那張殘缺的陣圖,任他怎麼找人查探,就是不知道那圖被誰拍去了。
想要以權壓制九玄,讓他們說出拍賣者,可九玄卻不吃他這一套,甚至比他還強硬,他也不敢硬來,畢竟那場拍賣會和官方掛上了號,不說九玄真正的靠山是誰,就戶部剛得了這麼個大便宜,肯定會護着它。
卞世子不敢得罪九玄和戶部,又查不出消息,也只能無能狂怒。
思怡郡主爲了受孕的事也是煩躁得要死,偏生自己這哥哥還在這裡發癲,不耐地道:“行了,父王不是來信說玄冥大師正在來的路上嗎?那東西又丟不得,你慌什麼?慌的是我好吧。”
卞世子道:“你知道什麼,那九玄有些古怪,我有種這事要遭的感覺。”
他雖然渣,但有時候他有些感應是特別靈的,特別那些不好的事,往往都是好的不靈醜的靈。
思怡郡主皺眉,下意識地按了按心口,他們是龍鳳雙生,她近來也有一種諸事不順的感覺,如今哥哥這麼說,她更覺心慌。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晦氣話,我煩得很,等着大師來就好了,他肯定會有法子的。”思怡郡主道:“我回房了。”
卞世子看她滿臉不耐煩的,心裡雖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道:“還不行就讓大夫來給你把脈,別一點動靜都沒有,白遭了父王一番苦心籌謀。”
思怡郡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少操心我,先顧着你自己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混賬!
秦流西看着思怡郡主拂袖離開,黑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玄冥大師,是幫厲家設五行陣的那個玄冥嗎?
竟這麼巧。思怡郡主回到房內,一屁股坐在牀上,皺着眉想着哥哥的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肚子。
郡馬那個廢物,真是一點都不中用,有本事讓姓宋的懷孕,就沒本事在她肚子種一個,廢物,白瞎了這副好命格!
她往後一倒,又彈了起來,厲聲呵斥:“誰?”
此時她也纔看到牀上的棉被鋪好了,牀裡面有一個人形,怪自己心裡裝着事沒注意到牀鋪開了,還藏了人。
而那人沒有動靜。
思怡郡主取下了牀上的一條帶着勾刺的鞭子捏在手上,道:“再不出聲我就要動手了。”
看對方依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頓時一掀被子,一具只穿了條裡褲的白花花的身子出現在眼前,她眉梢一挑。
這是誰啊,自薦枕蓆?
她用長鞭捅了捅他的腰,沒反應,有些意外,便爬上牀,一看,驚訝不已。
趙王?
這人怎麼會這麼副樣子躺在自己的牀上?
思怡郡主戳了戳趙王的臉,再摸了一下那結實的身板,然後往下一扒。
啾啾。
思怡郡主挑着眉說:“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怪本郡主。”她站起來,揚聲叫人:“來人,備水沐浴。”
秦流西悄無聲息地離開。
至於趙王醒後會不會天雷勾地火,那就不是她考慮的了,既然敢把她身後的清平觀拖下水,那麼她的回敬,也該受着。
禮義廉恥,那是什麼?
他也配有!
秦流西沒有去找秦明月甚至秦家詰問,秦明彥當初傷成那樣還能活蹦亂跳,要想查出怎麼回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就是秦家人沒透露,西北那邊也會有人透露出來。
比起秦家,她更在意給趙王出這個餿主意的人,是玉氏令瀾嗎?
這事若真的能成,一箭三雕,不是不可能,那麼拖她下水,到底是隻當她是跳板,還是受人指使故意針對?
這人給她的怪異感,再度涌上來,他真的是趙王的人?
再回到清平觀,封俢正和黑沙說話,黑沙見了她,有些激動地上前,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不是回了你的老巢修行?”秦流西有些好奇地問:“怎麼又回來了?”
黑沙搖頭,可憐兮兮地說:“黑沙漠我進不去了。”
秦流西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我回不去了,從前的黑沙漠只進不出,是因爲有我在,那也很正常。可我纔出來幾年,再回去,卻是進不去了,它就像被完全隔絕了,我怎麼都不得其門而入。不說我,其餘的生物也都進不去。”黑沙說着說着,哽咽着道:“當初你撩人家的時候說好了的,我就當出來玩兒,以後想回去,隨時回去。可現在呢?出來的時候好好的,回不去了!我不管,這事你要幫我,不然我不依。”
黑沙漠可算是他的老巢,現在離巢幾年,卻連巢都進不去了,這怎麼了得?
秦流西:“……”
這是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