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小命,何壽是半點都不敢耽擱,第二日秦流西到鋪子的時候,對方已經和丁永良在鋪子門口等着了,看到她猶如看到親人一般。
“大師,東西我都取來了。”何壽眼巴巴地道,他取過小廝手上的包袱示意了一下。
秦流西點點頭:“進去吧。”
一行人走進鋪子,入了內堂雅間,秦流西直接讓他打開包袱,露出一個匣子來,那匣子上還貼着一張符籙,正是秦流西給的那張鎮煞符。
秦流西取下符,何壽驚呼:“就這樣拿開可以麼?”
他還警惕地看了看周遭,生怕有什麼東西躥出來。
秦流西說道:“有何不行?我看誰敢我這鋪子放肆。”
站在一旁的丁永良心中一緊,總感覺這句話像是在警告他。
符一撕,她的眸子就眯了起來,感受到整個匣子的陰煞之氣,擡頭看向何壽:“你何家行善積德是有福報的,這麼濃的煞氣沒弄死你,真的是受家族氣運庇佑。”
何壽:“……”
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到底是誇他家呢還是咒他呢?
匣子打開,陰煞就躥了出來,屋內的溫度瞬間就降了幾分,何壽戴着昨日買的符牌沒什麼,丁永良卻是臉色都微白,搓了搓手臂:“好冷。”
他扭頭看向何壽,見他像是不受影響,不禁問:“你不冷嗎?”那樣的冷刺骨的寒。
何壽搖搖頭:“不冷啊。”
一旁的陳皮說道:“你有符牌護身,自然不會受到這些陰氣影響,我們可不會賣不經用的護身符牌,想來你昨晚也是一夜好眠吧。”
何壽想了一下,還真是呢,他昨晚就沒夢見那個女人。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符牌,笑着問:“還有這符牌嗎?我給我爹孃也買一個。”
丁永良也有些眼饞了,可是二千兩,他沒有。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秦流西雙手結印,把那些陰氣給捲了回來,打了一個符壓着,再看匣子內的肚兜,道:“這肚兜的陰煞如此之重,只怕不是從哪個女子那偷來的。”
“啊?”
“是從墓裡帶出來的。”秦流西把肚子拿了起來補了一句。
幾人都臉色一變。
從墓裡帶出來,難道這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何壽雙腿又開始打擺子,他還拿在手上把玩過呢,怪不得那人晚晚纏着他,自己沒死,真的是家族庇佑,祖宗保佑,老天爺保佑。
啊,有善心是真有用,他以後一定多做善事。
何壽一直說這肚兜精美,秦流西拿在手上展開看時,算是明瞭他說的精美在那,只是這肚兜,瞧着不太像眼下的肚兜樣式,而是更爲的誘惑勾人。
兩片巴掌大的布片,以金絲勾出一朵金紅玫瑰花,花葉勾了亮晶晶的珠片,而花蕊上則鑲嵌着晶瑩剔透的玉珠,兩片遮擋隱秘部位的邊上還編了四條金銀線扭成的小帶子,帶子上同樣勾着珍珠,兩條交頸而纏,另外兩條則能相互別在後背。
光是這炫目瑰麗,就讓人眼睛眩暈,再想象它穿在女子身上,又該是何等的血脈噴張,勾魂奪魄。
而現在,那肚兜落在秦流西的手上。
丁永良和何壽不約而同的浮想聯翩,鼻子一熱,有液體從鼻腔淌了下來。
“呵呵。”
秦流西呵了兩聲,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流鼻血。
陳皮則是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登徒子!
還說什麼正人君子讀書人呢,非禮勿視都不懂,呸!
丁永良他們尷尬不已,看秦流西的眼神都有些躲閃了。
“大師,這真的是從墓裡帶出來的嗎?”何壽問。
秦流西斜睨着他:“怎麼,你家當鋪難道沒收過陪葬品?”
何壽乾笑兩聲,不敢回話。
收肯定是收過的,但畢竟是陪葬品,不會光明正大的收,而且會是死當,然後轉手出去。
秦流西也知道做生意的,沒有真正的清流,道:“是與不是,問一下就知道了。”
“問誰啊?”何壽有些愣。
丁永良則是面色一白,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陳皮沒好氣地說:“當然是問這個玩意的主人啦,笨!”
“主人的話,豈不是那個女鬼?”何壽大驚失色,胖胖的身子都開始發顫了,吞了吞口水,道:“可是,大師不是說這裡是道家,一般鬼魂輕易不敢進。”
“我請她來就沒有問題。”秦流西隨手畫了一張招魂符,口唸法咒,開始召魂。
她說召魂就召魂,都沒讓丁永良和何壽有什麼反應,符一化,屋內空氣驀地變得陰寒,一道虛影出現在衆人眼前。
“鬼,鬼啊啊啊。”何壽蹦了起來,一把跳到丁永良身後藏着,身子發抖。
丁永良也是臉色慘白,整個人抖成篩糠,想說你還有那護身符牌,爲什麼還要我擋你跟前?
可是他喉嚨乾巴巴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的個爹孃哎,這世間原來真的有鬼,我要回家。
“來得挺快。”秦流西看着眼前穿着大紅衣裙的女鬼,眸子半眯。
女鬼一直跟在何壽身邊,只是礙於他身上有護身符而不得近,這個鋪子也是有法咒加持,她也不敢進來放肆,現在被召,等於對方請她入內,自然不懼。
她一現身,先看了丁永良他們那邊一眼。
眼睛赤紅,臉容慘白,眼神涼颼颼的,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給黏上了似的,渾身發寒。
丁永良身子一軟,跌坐在地,恨不得暈死過去。
他一倒,藏在何壽就暴露了,女鬼一看到他,怨氣就大盛,衝了過去:“還給我,把它還給我。”
她衝到跟前,剛伸出手,何壽戴着的那塊雷擊木符牌的法咒靈光一閃,她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連忙退到安全的位置,盯着何壽都快盯出個洞來了。
就是這樣,之前是紙做的符,讓她都不敢近,現在戴的更厲害,都快把她的魂兒給灼燒了。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都該死!
女鬼怨氣越盛,眼睛越來越紅,何壽差點嚇尿了,指着秦流西:“你的東西在她哪呢!”
對不起了大師,我區區凡人實在幹不過一女鬼,你行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