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真的是一個兔子,藏身的地方,可不止一處喲!”阿白說。他又開始話嘮了,反覆告訴我是怎麼發現兔脣人的,是怎麼跟蹤的,告訴我,他有多機智,有幾次差點被發現,他又是怎麼巧妙躲過去的,我聽得很不耐煩。我說:“你就別囉囉嗦嗦了,直接告訴我,兔脣人藏身在什麼地方不就得了?”
“告訴你,你現在就要去抓他嗎?你確定你能抓得住?你確定不會打草驚蛇?”阿白給了我一連串的反問,問得我啞口無言。這麼晚了,我真的要去抓他麼?我能抓得住他麼?何不跟着他,引出他的幕後之人?要抓他,少不了,還得叫上阿白,沒有這傢伙的幫忙,我未必能抓得住兔脣人。我本來有些火大,想罵他,這麼一想,忍住了。我說:“那你說怎麼辦?你就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複雜,那傢伙,不是一個人!”阿白又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句。我心裡一驚,這個混蛋,不是一個人,那究竟有多少人,難道是趙小寧派來的,其他人,老花和丁氏兄弟,能有那麼大的能量?我問:“不是一個人是什麼意思?一共有幾個人?是一個團伙?”
“也不算吧?但是他似乎有兩個幫手,他們一共有三個人!”阿白在電話那一頭,似乎在抽菸,他頓了一下,又說:“那時候,他抓小雨的時候,不是想扛着小雨往停車場奔去麼?我估計,停車場裡,就是他的那兩個同伴,那兩個傢伙,應該開着車,在停車場接應他!”
阿白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當天兔脣人抓走小雨的時候,的確是往停車場方向跑,好似停車場有人接應。不過,只有三個人,比我想象的人數少多了,看來是我太緊張,想得太複雜了,也因爲這個混蛋阿白搞得神神秘秘,把我誤導了。我說:“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離那三個傢伙地方遠麼?”
“不遠!相差不到一百米!”阿白的語氣似乎很得意,這傢伙,就喜歡賣弄,可是我沒理睬他的賣弄,而是說:“那你盯着他們!我打個車,現在就過來!快說,你究竟在什麼地方?”
阿白終於告訴了我他所在的位置,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就往阿白所在的地方而去。阿白讓我提前下車,他會電話告訴我怎麼走,因爲他怕我被那三個人認出來。到了阿白讓我下車的地方,我讓司機停了車,開了錢,一下車,就接到了阿白的電話。阿白在電話裡說:“我看見你了!別四處看了,你看不見我!你往前走五十米,然後往右手邊看,會看見一個自助火鍋店!進去,上樓,在二樓,就會看見我!”
我按照阿白的指示,往前走了大約五十米左右,往右手邊一看,果然看見了一個自助火鍋店的招牌,那招牌上還有發光字,但因爲門頭太小,而且往裡縮了一點,所以,離得遠的時候,不容易看見。這果然是一個隱蔽的場所。我走進店裡,發現一樓面積不大,上到二樓之後,才發現,二樓面積不小,這個地方的造型,真是奇特,很適合幹一些盯梢之類的事情。
一上到二樓,我就看見了阿白,他正坐在一個角落裡,而那個角落,是臨街的大玻璃窗的最後位置,玻璃窗的窗簾,正好能遮住阿白,就算街上的人向二樓的玻璃上看,也看不到他。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快步走過去,坐到了他的桌子對面。阿白卻示意我坐到他身邊,我明白了,他是想讓他旁邊的那個窗簾也遮住我。於是我坐到了他的同一側。一坐下,我就問:“那三個人在哪兒呢?你確定是兔脣人?”
阿白卻不慌不忙地吃着自助火鍋,問我要不要給自己點一個,我說我不要。但服務員來了,問我吃三鮮鍋還是麻辣鍋,沒辦法,我給了錢,讓給我來一個麻辣鍋,服務員找了我零錢,然後告訴我,一切都是自助的,一會兒鍋底來了之後,想吃什麼自己去拿。我無心吃飯,趕緊問:“那些人究竟在哪兒?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阿白微微一笑,用筷子指着窗外。我朝窗外看去,一開始,只看到了樓下馬路上零零散散的車輛,他讓我朝路對面看,我朝路對面一看,看見了一個川菜館,川菜館裡的燈光很亮,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有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喝酒。其中一個人,正是兔脣人,雖然離得遠,看不清他嘴脣上的豁口,但是,他的樣子,我還記得,我認出了他。看來,另外兩個吃飯的人,就是他的幫手了。
我們在馬路這一側的自助火鍋店的二樓,那三個人,在馬路對面的川菜館的一樓,馬路不是很寬,相差果然不到一百米。這個阿白,還是很會盯梢的,竟有些專業特工的感覺。我說:“你在這裡盯了多久了?”
“時間不長,他們一到川菜館,我就給你打電話了!”阿白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一邊吃他的火鍋,一邊說話,“據我觀察,還會來一個人,好像是他們的朋友,我們就等着看吧,看那個來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物!”
我的火鍋鍋底上來了,服務員幫我點燃了酒精,一會兒,湯就開了,我去自助區取了盤子,拿了一些吃的東西過來,給火鍋裡面下菜。我一邊下菜,一邊說:“你是怎麼找到他的,你說他的藏身地方,不止一個,是什麼意思?”
“那三個人,目前,就住在那家川菜館旁邊的一個破舊的旅館裡!”阿白給自己的湯鍋裡放了些羊肉卷,然後又看了一眼路對面的川菜館,繼續說,“而之前,我第一次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住在離這裡大約五百米遠的另一個破爛的旅館裡!這豈不是說,他們藏身的地方,不止一處?”
“你是說,他們一直住在小旅館裡?”我問。阿白搖了搖頭,糾正我的說法:“我是說,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住在一個小旅館裡,現在,又住在另一個小旅館裡,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一直住在小旅館裡!也許,這段時間,他們爲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住在小旅館裡,之前,並不是這樣!想事情,要嚴謹。對不?”
“沒錯!”我無奈地笑笑,聳了聳肩,“你說得對!要嚴謹,嚴謹才能減少錯誤的判斷!”
正說着,我們一扭頭,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川菜館外面,然後,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穿得很厚實的人。這個人,很是肥胖,他搖搖晃晃地走進川菜館,走到了兔脣人那一桌,兔脣人和另外兩個人,趕緊起來,招呼他,給他讓座,有一個人,還將他脫下來的外套接了過去。
等那個人脫掉外套,去掉纏在脖子上的圍巾,我一下子看明白了,那個人,是一個久違了的人,是一個我曾經帶着我的兄弟們尋找過的人。阿白不認識那個人,一直盯着看,說:“這傢伙是誰?那三個人見了他,似乎一副卑微的樣子,這人這麼牛?”
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三個人是誰,他們爲什麼對那個人那麼畢恭畢敬。我說:“這個胖子,叫苟明,大家都叫他狗哥!這個混蛋,我也找他很久了!那三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曾經住在狗哥收保護費的廢棄工廠裡!”
“狗哥?他還收保護費呢?”阿白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停止了吃東西,等着我的回答,“廢棄的工廠,咱們風城多得是,破破爛爛的,住那裡面,爲什麼還有人收保護費?”
“因爲,這三個人,絕不是什麼好人!我們曾經帶着人去那個廢棄工廠裡找人,這三個人一直沒出現,現在想來,是狗哥故意讓他們離開了!”我放下筷子,盯着川菜館,“我想,狗哥之所以不讓我們見這三個人,一定是因爲這三個人,是幫他做髒事的人,見不得光!一見光,這三個人,就要被人認出來!”
“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抓小雨的人是……”阿寶說。
“是狗哥!”我很是肯定,捏緊了拳頭,“一定是他!是他讓那三個人抓小雨的,他就是爲了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