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回事?難道我凡胎毀了之後還留下了什麼東西不成?”
林逍遙疑惑着。突然,他想到之前在體內看到的滿是金色線條的一幕,不由有些猜測了:
“那些金色線條像極了凡胎金紋,該不會……”
腦中想法也只是瞬間閃過,旁邊僵立着的黃文竟是忽地動了一下,林逍遙眼神一凝,回過頭去就見黃文居然在緩慢地後退。
“不好!此人竟恢復了行動正在逃跑。他殺了於南,非死不可!”
林逍遙持劍一步邁向前去,就凌空一劈,頓時,一道迅猛的金芒驟然亮起,呼嘯過去。然而,卻見黃文嘴角微露不屑笑意,側身快速一閃,已然堪堪躲開這一劍。
黃文毫不停留,繼續後退,速度也漸快起來。他臉上雖不屑,眼中卻有少許的慌亂。
林逍遙知道,黃文是在緩慢恢復中。倘若時間再拖延下去,待黃書完全恢復,自己便性命堪憂了。
咬牙之下,林逍遙強忍着經脈撕裂般的劇痛,強行施展了浮光掠影身法。
林逍遙雙腿微動的一瞬間,頓時仿若萬針齊紮在腿上,林逍遙猛的一咬嘴脣,鮮血竟是隨之流淌而下,終於他沒有就地撲到,旋即他身影一晃,便已到了黃文身邊。
黃文臉上的不屑頓時變成了駭然:“影盜的凡胎不是已毀了嗎?而且,我也從林家得到消息,他手腳筋一半被毀……他的速度怎麼如此快,不好……
只見眼前身影一晃,黃文便知道,影盜手持軟劍殺到前了,他瞳孔驟然一縮,雙腳猛的一錯,身體竟以一個詭異的姿勢驀地一扭,腳尖再輕點地面,整個身體居然背貼着地面往左滑出了一丈多。
“這是?”
林逍遙微微意外,眼見一劍劈空,氣勢卻不降反升。他知道,如若不抓住眼前機會,黃文很快便要反擊了。
而此時,林逍遙強行施展浮光掠影身法之後,更覺雙腿幾乎在寸寸被撕扯掉,這般的劇痛已讓他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滴落。
“即便我現在就死,也要先殺此人!”
林逍遙再次施展浮光掠影身法,向着黃文便是瘋狂掠去,如同一道灰色的影子般接近過去。
黃文已不可能去多想林逍遙爲何還可以施展輕功功訣了,躲開金芒纔是救命的事。
他眼有瘋狂,緊抿着嘴脣拼命地運轉納境心訣,幸好,軟劍脫離手掌的瞬間,他已感覺到凡胎中的元氣微動了一下,此時更是開始在經脈中循環起來。
黃文大喜之下速度更快,雙腳幾乎是凌空奔跑的,就在這時,他只覺眼前突兀地出現一道黑影,頓時吃了一驚:“影盜的輕功果然如傳說般厲害。”
腦中閃過一句,黃文眼見金芒劈來,反應也極快,往左一躲,然而下一刻,讓他驚駭欲絕的是,那一道金芒忽地一轉彎,竟是緊跟着他的身後,呼嘯而來。
“不好!躲不及了。”
黃文神色驚駭,面如死灰。他只覺右手臂一痛,微微一瞥的餘光之中,整條右胳膊居然自肩膀處斷開!
林逍遙完全沒有料到,黃文的身法如此奇妙,眼見一劍便可以將人一劈兩半,卻讓他躲開了,只砍掉一條胳膊。
黃文立刻在斷臂處重重的點了幾下,鮮血隨之止住了,即便如此,那劇痛也讓他眼前一黑,幾乎暈倒。他知道,他已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劍尖插地,林逍遙手壓劍柄,氣喘吁吁,連續的兩次浮光掠影身法,連續的兩劍劈出,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體能,此時的他已達極限!
然而仇人近在眼前,林逍遙又如何能甘心,又如何能白白浪費大好機會。
而黃文的身體更是在搖搖晃晃,幾欲倒地,卻仍在頑強的一步一步遠離林逍遙的視線。
“不!”
林逍遙心裡狂吼一字,一眼瞥見劍上的金色劍符之後眼中一亮,立刻便艱難地將手緩緩地碰了上去。
在接觸的剎那,林逍遙體內的金色線條似乎得到了共鳴一般,驟然一亮,整個體內的金線就動起來了,然後連成了一片,使得此時林逍遙體內的經脈更像一人高的劍符。
這個劍符甫一出現,林逍遙身上有金光一亮即逝,然後一股凌厲而又狂暴的劍氣往四周擴散了開去。
一時間,林間仿若有狂風颳起,吹的樹枝瘋狂擺打着,一些樹枝以及樹葉被刮的滿天打卷,更是發出了嗚嗚的淒厲叫聲。
黃文頓時身體一僵,迅速回頭一瞥,便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林逍遙的身體時隱時現,介於虛實之間,而最爲恐怖、詭異的是,林逍遙的身體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與他同高的劍。
這柄劍,初看之時,也就一人高。再看一眼,卻仿若連接了天地,撐起了天穹。而那透出的氣息,竟是不能用言語所表達的出來。
甚至可以說,那氣息是冥冥之中的一種莫名存在。
這樣的存在,人力不可改,只能去默然順從,否則只有滅亡。
黃文瞪大了眼睛,雙腿再也不能強行支撐起身體,緩緩軟了下去,竟是要跪地膜拜。
而此時的林逍遙卻另有一番感受,在體內金線形成整體的瞬間,他覺的自己成了一柄劍,成了一片天地。
這樣的一柄劍,完全存在於這樣的一片天地中。
這片天地中,飛舞着許許多多的線,不單是金色,還有藍,紅,綠,黑,等等各種顏色。
而其中的少許則組成了一柄巨大的金劍。其餘的,則組成了一個奇特的符號。
隱隱約約的,這個符號竟像是個“道”字。
這個“道”字透出極其恐怖的氣息,仿若天威一般,容不得有半點反抗意志的存在,又仿若浩瀚神秘的星空一般,讓不可琢磨、不可接近。
而同時的,還有許許多多的感受,卻不是現在的林逍遙用語言所能表達的出來了。
這樣的氣息,也是現在的林逍遙承受不起的,僅僅是片刻,林逍遙只覺到整個身體好像在一點點的消融中,仿若那陽光下的冰雪般。
其中更有一股凌厲、狂暴的氣勢在經脈之中不斷的肆虐着,本來已是重創的經脈更加雪上加霜起來。
林逍遙猛然驚醒:“好厲害的劍符!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那些五顏六色的線條,又是是什麼?還有那個巍然天地中的‘道’字,那又是什麼?莫非,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凡胎金紋有關?”
隨着林逍遙的驚醒,那股可怕的狂風也漸漸的平緩下來。
而黃文有些迷茫的神色也緩緩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疑惑:“我怎麼會跪在地上?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一想,他一擡頭便看見了不遠處默然站着的林逍遙。
頓時,黃文下意識的猛然站起,右肩膀的斷臂處傳來的劇痛立刻讓他醒悟過來:“糟糕,我怎麼不走,竟還停在這裡,莫非在等此人取我性命嗎?”不敢在停留,轉身就走。
聽見不遠處傳來聲音,林逍遙立刻自思索之中回過神來,擡頭便看見了慌張轉身要走的黃文,頓時,一股殺意涌向了眼中。
也顧不得細看體內的變化,腳步一錯,林逍遙便再次施展出浮光掠影身法,然而身體才一動,雙腿立刻傳出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禁不住臉色大變。
此時的雙腳竟是踩在了一大灘的殷紅血液中,林逍遙想到了什麼,彎腰將褲子挽起,一看之下,不由瞳孔猛縮。
只見雙腿的皮膚寸寸破裂,仿若密密麻麻的細小根系般縱橫交錯,其中的血跡已然乾透了。但是,卻不見癒合的跡象,反而這些傷痕更像是刺在皮膚表面的,而且看不出來是人爲刺上去的,更像是天生就存在的一般。
林逍遙仔細的看過一遍,這樣的傷痕宛如某種線條組合到了一起,隱若之中,竟像是一個符號,同時也像是一個圖案。
伸手去沿着傷痕摸了摸,無絲毫的粗糙之感,反而細膩的很,林逍遙頓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這究竟是什麼?”頓了頓,又想道:“不會又跟凡胎金紋有關吧。看來,這個凡胎金紋絕對不簡單。目前自己卻仍是糊里糊塗的。”
林逍遙心裡泛起一絲的無力感,隨後盯着黃文的背影,目光也隨之堅決起來:“不管怎麼說,我都到了仙殤山脈的山腳,自己原本便是打算來此地的,這裡可是有恢復受損經脈之物的存在的。這個黃文,你走不了多遠了!”
將雙腳自一灘血中抽出來,而那撕裂般的劇痛竟隨之消失了,林逍遙心一喜,再次施展浮光掠影身法,飛奔向黃文。
讓林逍遙大感意外的是,他這樣一動,頓覺自己成了一縷風一樣,呼的一聲,已經飛奔到了黃文的前頭,同時雙腿中古怪的傷痕也隨之一熱,然後又恢復了正常。
幸虧林逍遙及時止住了身形,不然定要撞在一棵迎面變大的樹上了。
“劍上的金色標誌是劍符,難不成雙腿上的傷痕組成的線條是風符?”林逍遙沉吟一會,便目光森寒着望向呆若木雞的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