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夏回到住處,將門關好,然後便在牆壁上摸索了起來。不一會兒,還真被他發現了端倪,在靠近牆角的夾縫裡竟有一個小洞。
他把眼睛湊上去,卻只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於是他提起一條板凳,對着那用樹皮和木板做成的牆壁就是一頓亂砸,只砸了個大窟窿出來。果然,那是一道夾牆,也就是說裡面是中空的,他正想鑽進去查看一番,外面有人敲門了。
“你亂哄哄的折騰啥呢?還叫不叫人睡覺了?”是張無忌那破鑼似的聲音。
王大夏打開門,一把將他拽進來,朝着屁股就是一腳。
張無忌喊痛道:“王哥,你這是幹嗎,剛纔約會被人啃了還是咋的,那也不能對着兄弟下毒腳啊。”
王大夏返身將門關嚴,小聲道:“你能先住嘴嗎,看看那是啥?”說着,用手一指被砸爛的牆壁。
張無忌撓撓頭,道:“貌似你把人家牆給拆了,咱是不是得賠償啊?我身上可沒帶錢。”
王大夏嘆了口氣,道:“我造了啥孽,怎麼有你這種低智商的同伴。”說着,一彎腰便鑽進了那個窟窿裡。
張無忌不明所以的也跟了上去,嘴裡還嘟囔着:“你可真有閒空兒,沒事鑽狗洞玩。”
兩人進去以後卻全呆住了,這裡面可不只是面夾牆,簡直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什麼意思呢?在學校裡住宿的高中生都知道,每天晚上會有專門的老師巡查各個宿舍。熄燈哨一吹,整個宿舍樓立刻漆黑一片,然後便響起咔噠咔噠的皮鞋聲,值班老師手拿電筒,挨個窗戶上照啊照,慘白的燈光折射進房間裡,讓人有種莫名的緊張感。眼前的走廊便讓王大夏本能的想起了那段日子,只是與當時相比,現在的巡查成了偷窺,而值班老師甚有可能就是金花。
張無忌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我靠,那賊婆娘原來是個窺視狂,怪不得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着我。”
“我比你更慘,哥可是有裸睡的習慣。”王大夏呸了聲。
張無忌卻眯起了眼,神遊物外的喃喃道:“你說小敏有那習慣不……我突然很想參觀一下這走廊。”說着,便要往前走。
王大夏一把拉住他,罵道:“啥時候了,你還色心不改,你以爲金花修這走廊真是爲了偷人呢?咱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可都叫人瞧去了。”
張無忌一怔,繼而驚呼道:“壞了,我曾在房間裡罵她是蜘蛛精變的,還詛咒她青春期縮短,更年期提前,遲早會被銀葉給踹了。你說她要是聽了去,會不會找我麻煩?”
王大夏此時卻後悔不已,暗罵自己警惕性太低,都說隔牆有耳,沒想到這後牆還有眼呢。看來自己跟趙敏商量的時候,她就躲在牆後,所以才知道得那麼門兒清。
兩人正查看走廊之際,外面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人到哪裡去了?喲呵,這牆上咋還有個傳送門啊,難道把人都傳送掉了?”來者正是趙敏。
王大夏一腔忿恨加鬱悶外帶窩火終於找到了可供發泄的人選,他猛的從窟窿裡衝了出去,剛喊聲“趙小敏,你害得我……”,便見人影一閃,鼻樑上結結實實的就捱了一拳。王大夏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又跌回到窟窿裡。
出手的當然就是趙敏,她瞧清楚打的人原來是王大夏,趕緊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爲是壞人呢,來,我給你擦擦,你鼻子好像流血了。”說着,便掏出手絹湊了過來。
王大夏氣得一把奪過手絹,就丟到了一旁。張無忌卻如獲至寶的撿起來,還小聲道:“亂扔佳人的香帕可不是個好習慣。”
趙敏見王大夏情緒如此激動,不禁問道:“我剛剛看到殷離樂得就跟馬上要嫁人似的,想必你的任務完成得很順利吧,爲什麼這副尊容呢?你該不會是叫她給……什麼了吧?”
張無忌迷惑的道:“什麼任務?你們倆不地道啊,敢情是有事瞞着我。”
王大夏沒有搭理他,而是對趙敏抱怨道:“咱先不說任務完成得怎麼樣?就那放煙火的法子你也沒教給我啊。”
“你難道不會嗎?”趙敏竟吃了一驚。
“我爲什麼一定會呢?”王大夏氣極反笑。
趙敏把他拉到一旁,悄悄道:“你不是我哥哥派來的嗎?那聯絡用的法子可是基礎課程,你要是不會,只能說明……你是冒充的。”說完,眼裡閃爍出迫人的厲芒。
王大夏明白了過來,是鷹勾鼻那龜孫子把自己給賣了。他告訴趙敏的目的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弄到屠龍刀的功勞據爲己有。虧他還信誓旦旦的打保票說什麼二八、三七分成,還要讓趙敏去世子那裡替自己說好話,純粹都是放屁,那傢伙到最後肯定不會認賬。他提前告知趙敏有人競爭,不僅賣了個順水人情,還能在最後索取報酬的時候增加砝碼,這是使得一箭雙鵰之計啊,早知道上次就不該救他。
王大夏長嘆口氣,心知再不說實話可就麻煩大了,於是將自己的情況大略說了下。
趙敏訝異道:“你的意思……你是逆時光而來的?”
“差不多是那樣吧,反正我原本並不屬於這裡。”王大夏道。
“那你知道我……以後會跟誰在一起嗎?”趙敏緊張的問。
王大夏看了看張無忌道:“你的如意郎君好像就是他。”
“不帶這麼開玩笑的,姑奶奶哪能看上只猴兒。”趙敏激動道。
見王大夏不再說話,她哼了聲道:“你一定是不喜歡我,所以才那樣說。其實你又何必騙我呢,早就看出你對那小妖精有意思了……剛纔約會時兩人還不知道幹了些啥呢?”說着,趙敏竟紅了眼圈。
王大夏趕緊改嘴道:“好好,我那都是逗你玩的,你別當真,其實我……就是個船隊的小夥計,在海上遇到了風Lang,船翻了,我抱緊一塊舢板流落至此,幸得張無忌一家收留。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趙敏破涕爲笑道:“這還差不多,別以爲你說謊我聽不出來。”
王大夏無奈的攤攤雙手,道:“俺真服你了。”心裡卻在想,這有時候真話竟還不如謊言來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