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輕寒穿着打扮完畢,帶着憐風從自己的院落走了出來。
忽然她眼角餘光看到有一個人從屋檐走廊下悄悄離去,仲輕寒冷冷喝道:“站住!”
那個身影頓時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轉過身來。”仲輕寒秀眉微蹙,只見那少年乖乖的轉過了身,耷拉着臉看着自己。“你又和你三哥打架了?”
那少年雖然鼻青臉腫,但是語氣卻很倔強道:“是他先辱罵我母親的。”
仲輕寒見他昂首不服輸的樣子,嘆了口氣,“小秋,你今年已經快十五了。在這國公府內也待不了幾年,就會被父親大人送到軍營去鍛鍊。可你現在在書院裡整天和老三打架,你覺得父親那邊會對你有什麼看法?”
仲秋默然不語,仲輕寒上前攏了攏他散亂的頭髮,柔聲道:“小秋,二姐知道你性子好強,和你三哥仲夏從小不對頭。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人有沒有出息,不是靠打架打出來的。”
“我們仲家畢竟是以軍功封爵,日後想爲你母親爭口氣,就要在戰陣上說話,明白了嗎?”
仲秋低下了頭,悶聲道:“二姐,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書院去。”
仲輕寒突然展顏一笑,“既然都已經逃學,今天就算了。二姐帶你去一個朋友家赴宴去,不過我可事先和你說好,路上一定要乖乖聽話,要不然我就讓冷火送你回來。”
仲秋一聽到“冷火”這個名字,頓時打了個哆嗦,他寧可被自己三哥打的鼻青臉腫,也不願意和那個冰山男在一起。
……
……
西寧城外亂葬崗。
兩名護衛打扮的人從馬車上擡下來了一個麻袋,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扔了下去。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男子問另一個眉間有道疤痕的男子,低聲道:“我們不給她挖個坑埋了嗎?”
那疤面男冷聲道:“能有一個麻袋就算不錯了,哪裡有時間給她挖坑。你不知道小侯爺告訴我們回去時要再帶回一個少女嗎?”
那年齡稍長的護衛嘆了口氣,“小侯爺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性子越來越暴虐。以前雖然脾氣也不是很好,至少沒鬧出人命來。這已經是第二……”
還未等他說完,那疤面護衛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聲怒喝道:“禁聲,你不要命了。竟然在背後敢說小侯爺的壞話,這要傳到他的耳朵裡,明天躺這亂葬崗的人就是我們。”
那年齡稍長的護衛立刻閉上了嘴,心虛左右四下張望,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才連聲說道:“我們還是趕緊走吧。看下回去的路上能不能想辦法擄走一個少女,要是沒完成小侯爺的命令,估計晚上吃鞭子的就是我們了。”
疤面護衛嗯了一聲,跳上馬上朝城裡方向駛去。
儘管他們兩人一路上在仔細的尋找着,城外的流民數量也不少,可是落單的少女還是很少。要不就是那種臉上黑乎乎,長的特別難看的女孩。
這樣的女子他們兩人可不敢帶回去,否則那不是赤裸裸的打小侯爺的臉麼,還憑白落下辦事能力不夠的形象。
……
眼看天上太陽已經高懸,兩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那年齡稍長的護衛建議道:“反正小侯爺沒說白天要,要不我們先回城裡吃點東西,下午再繼續找?”
疤面護衛抹了把額頭的汗,點頭附和道:“也好,這天氣太熱了,簡直要把人曬脫一層皮。”
回到城內,隨便找了家酒店,兩人點了滿滿一桌菜大快朵頤。正吃着,疤面護衛忽然擡頭看了眼店門口,見對面街上有個少女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兩人吃飯。
“怎麼了?不抓緊時間吃飯,你看什麼呢?”年長護衛順着他的眼光看了過去,不由好奇道:“咦,好標緻的小姑娘。”
疤面護衛皮笑肉不笑道:“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看她那身打扮,應該餓了好幾天了。”
年長護衛眼睛一亮,低聲說道:“那豈不是說……”
疤面護衛伸手喊過了店小二,“小二,給我多拿幾個饅頭過來,送給外面那位姑娘。”
店小二一愣,隨即笑嘻嘻道:“好嘞,兩位爺。”
說着去後堂拿了幾個大饅頭出來,給那姑娘送了過去。也不知道店小二給那姑娘說了什麼,她竟然隨着店小二一同走了進來。
店小二小心翼翼道:“兩位爺,這個姑娘說要親自謝過兩位爺的大恩。”
疤面護衛揮揮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再招呼你。”
等店小二離去後,疤面護衛或許也知道自己的面相有些兇惡,便只低頭吃飯。那年長的護衛則和顏悅色問起了那姑娘的來歷。
一番打聽後,才知道她也是城外流民一員,進城來投奔親戚,結果發現親戚搬家了,她無奈只好流落街頭。
那年長的護衛問道:“小姑娘,那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那女孩搖了搖頭,那護衛接着道:“要不我先帶你回府,給我們家小姐做個丫鬟,你看怎麼樣?”
那女孩淚眼婆娑道:“只求兩位大爺給口飯吃,奴婢什麼都能做。”
那年長的護衛對那疤面護衛使了個眼色,加快了手下的動作,三個人匆忙吃過之後,上了馬車離去。
酒店掌櫃見那女孩和那兩人走了之後,不僅搖頭嘆惜道:“這世界上豈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姑娘估計危險了。”
店小二不解道:“掌櫃的,小的看那兩位大爺人挺心善的,不至於會那麼嚴重吧?”
酒店掌櫃冷哼道:“你年紀輕輕的懂什麼,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我還會看走眼嗎?這兩人絕非善類。”
“你看那剛纔付錢的那男子一臉兇惡之像,眉間還有一道刀疤,身上帶着一股煞氣,一看就是殺過人的。你覺得那個女孩落入他們的手上,還能落到什麼好處?”
店小二一驚,“那我們要不要去報官?”
酒店掌櫃冷笑數聲,“人都不知道走哪去了,你報什麼官?再說了,你不怕報官後那兩人會回來報復嗎?”
說着,撿起面前碟子裡的一顆鹽水豆子,砸到了他腦門上,冷哼道:“你桌子上的灰抹乾淨了嗎?有那個閒心操心這些事情,還不如給我趕緊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