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恆在一旁看的好笑,別看謝青璇武藝高超,裝出一副老成嚴肅的樣子。實際她本質上也不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甚至比前世蘇子恆當老師時年齡還要小。
只是這樣正式的場合不好發笑,他也只得努力控制自己板着臉,待謝青璇話音落下後,他繼續大聲唱喝道:“徒弟向師父行禮。”
小丫聞言,跪倒在地,將頭磕得砰砰直響,一連九叩首,將腦門都磕的通紅一片。並且口中大聲說道:“弟子張小丫拜見師父。”
謝青璇目光直視小丫,努力擺出威嚴的樣子,正色道:“你尚未正式拜過祖師,還算不得我教弟子,只能算我個人的徒弟。因此教規爲師就先不對你說,只單說我的幾點規矩。”
“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得欺師滅祖;不得欺凌弱小;日後見到同門要守望相助。若是你膽敢用我教你的武功爲非作歹,莫怨爲師清理門戶。”
謝青璇的這句話暗中用真氣吐出,聲音不大,卻是振聾發聵,讓小丫心頭一凜,連忙又磕了一個響頭,“弟子不敢,定然遵從師父教誨。”
不過她心裡卻是想着,師父說的話我自然是會聽,可是更要聽姐姐和小叔的話。
謝青璇道:“如此甚好,起來吧。”
右手衣袖一拂,一股雄渾莫匹的力道向小丫席捲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
衆人臉色都是一變,沒料到謝青璇竟然有如此一手高深莫測功夫。不由都暗自爲小丫高興,能拜倒這樣一位高手爲師,日後定然前途無量。
蘇子恆輕咳一聲,繼續唱道:“徒弟給師父敬茶。”
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張婉清端着托盤走了上來,上面擺着一盞剛泡好的上等雲霧毛尖。這是她爲了以示敬意,特意從西市大街的茶葉店鋪買的上好茶葉。算起來差不多一兩銀子一克,買的她有點心痛不已。
小丫捧着茶杯,來到了謝青璇身旁,跪下將茶杯高舉過頭,口中尊稱道:“師父請喝茶。”
謝青璇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好茶!”接着又將茶杯放置在案几上。
張婉清見狀,捧着置辦好的拜師儀呈和紅包遞給了謝青璇,“謝姑娘,以後小丫就交給你照顧了,若有不當之處,請儘管處罰。”
在這個年代,尊師重道的風俗還是很重的。師父可以隨意處置下面的弟子,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便是這個道理。哪裡會像蘇子恆前世那般,在學校裡學生做錯了事,不能打不能罰。
謝青璇從懷中取出一柄短劍,遞給小丫,面無表情地說:“這是我拜師時,你師祖給我的劍。現在我將它傳給你,希望你好好對待它。”
小丫心情激動的接過那柄一尺多長,相當於一個大號匕首的短劍,重重點頭道:“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它。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蘇子恆眉頭一皺,也不知道這丫頭從哪聽來的話,看來以後要多提點下她,不要把身外之物看的太重。一把劍而已,沒必要上升到生死高度。
謝青璇冷聲道:“這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劍,給你練習時使用,沒必要看的太緊。等你出師時,爲師會再送你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
蘇子恆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謝青璇外表看上去冷淡,實際內心還不錯。至少當一名師父是合格的。
“禮畢!”蘇子恆大聲說完,又環顧廳堂內衆人一眼,微笑道:“既然大家難得來一次,中午就在我這吃一餐。”
張婉清也在旁邊勸說大家留下來,原本打算離去的紀小小和採兒姑娘兩人便順勢留了下來。
張婉清和紀小小和她的侍女小桃紅以及採兒四人在廚房裡面忙碌,本來張婉清是不打算讓紀小小和採兒幫忙的,可是她們說如果不讓幫忙就要走。無奈張婉清只好答應下來。
宋建明已經打發了家丁回去,他和蘇子恆兩人陪着謝青璇在院子裡聊天。
謝青璇打量了院子一番,秀眉微蹙,“這裡環境太小,不適合練功,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搬長樂坊去住?”
蘇子恆擺手道:“不了,我打算搬城外的一處莊子去住,到時候空間就大了。到時候謝姑娘和我們一起去吧。”
謝青璇沉思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宋建明疑惑問道:“子恆爲何想搬到城外去住了?”
蘇子恆解釋道:“小弟明年不打算參加科舉,就沒必要留在城裡。打算先回祖居之地,將父親遺留下來的白鹿書院重新開起來,這樣也能有點收入,不至於坐吃山空。”
宋建明瞭然點頭道:“那到時候子恆一定要給爲兄一個地址,方便爲兄上門叨擾。”
……
……
西寧府西市的一處宅院內,鶯歌燕舞,正舉辦着一場酒宴。
李浩邦招呼過一個俊俏的侍女,給許博瀚和司空倫斟滿酒,這才得意洋洋說道:“許少,小侯爺,您二位覺得這處宅院如何?”
許博瀚正色眯眯的看着一個場中央跳舞的歌姬流口水,哪裡還注意到李浩邦說了什麼,隨口回答一句,“不錯,非常好。”
司空倫自小受過非常嚴格的培訓,學識過人,比那個草包許博瀚強了許多。剛纔一路進來,對這座宅院設計非常讚歎,“李公子,看這座宅院定然是名家設計吧?”
李浩邦點頭道:“不錯,此處宅院乃是墨門的公輸先生未成名前所設計,雖不是大成之作,但是也初見端倪。若是小侯爺喜歡,在下便贈與小侯爺了。”
司空倫驚訝道:“莫非是墨門的公輸樑先生?聽說他乃是集墨家和公輸家兩家所長於一身的建築大師。若真是如此的話,倒也可以住住。不過贈與就不用了,等本公子離開西寧府時,再還給李公子。”
剛纔李浩邦說贈送宅院出去時,心裡還是挺心疼的,這座宅院可是花費了他大半的積蓄。不過若是能結交上小侯爺司空倫,這點花費還是值得。
只要等許博瀚將趙婉兒娶回家,他再聯合許家和司空倫的力量,很快就能從趙家弄回來更多的銀子。只是一想到趙婉兒和蘇子恆即將訂婚的事情,他的心情頓時不好了。
李浩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小心翼翼問道:“許少,莫非咱們就這樣看着那小子和婉兒訂婚不成?”
許博瀚將目光從那歌姬身上收回,轉動着手中的白玉酒杯,似笑非笑道:“根據昨晚的試探,趙家估計是鐵了心訂婚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冷冷說道:“那也得看那小子有沒有這個命去訂婚。只要在正式訂婚之前,讓那小子下地獄。他趙承文總不能讓自己女兒和鬼訂冥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