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於商量出結果,將空間屏障撤去,看樣子,賈夫子是向王半仙妥協了,不過,賈夫子看蕭金衍的表情有些古怪。
蕭金衍好奇問,“你們商議的如何了?”
王半仙搖頭晃腦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蕭金衍沒好氣道,“可你是道士啊。”
“佛和道,有區別嗎?更何況,這個計劃還跟你有關,說了就不靈驗了。”
蕭金衍說我怎麼感覺你像把我賣了的樣子?總得給我點提示吧?
王半仙四根手指,“誅仙計劃!”
“誅仙計劃?這個名字起的也俗氣了吧。”
王半仙說,“名字並不重要,關鍵在於計劃的執行,這是我跟賈夫子討論的結果,還要找其他幾個人論證一下。”賈夫子一旁插口道,“什麼討論的結果,明明是你一人自作主張。”
王半仙沒有理他,道:“這次我來蘇州,一來是想勸架,不過看起來是徒勞無功了。此地我不能久留,這次青鸞峰派出了劍修,他們找了我二十年了,看來還得要躲下去。二來,我也來看看你的修行的進度如何,如今看到你仍然還是廢物一個,我很欣慰。”
蕭金衍笑罵道,“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王半仙喃喃道,“看來,我要幫你加快進度了。”
蕭金衍一喜,“你要幫我修行?你讓我去你那破碗裡住幾天如何?”
王半仙嘿嘿一笑,“你想得美,這碗裡藏了天下七分氣運,以你現在的修爲,進去跟找死沒有區別。不過,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
“我走之後,準備在江湖上散播流言,就說《武經》在你身上。這份大禮如何?”
蕭金衍罵道,“不如何。不就是幾百兩銀子嘛,你這麼千方百計的算計我?”
“反正你閒了幾年了,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會追殺你,以戰養戰,可以快速提升你的修爲。”
“你就不怕我被人打死?”
王半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死就死唄,反正不是我死。”
蕭金衍恨得牙癢癢,此刻他很想要把王半仙掐死,不過,李純鐵說過,就連他也沒有把握戰勝王半仙,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使命,藏匿天下氣運,不能被書劍山找到。
王半仙交代完事情,對寶路道,“走吧!”
寶路搖搖頭,“我不去。”
“爲什麼?”
“我看出來了,你根本就沒錢!”
“你怎知道我沒錢?”
蕭金衍沒好氣道,“你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叫做‘窮’的味道。”
這句話氣得王半仙火冒三丈,他拿起青布幡兒,搖着鈴鐺,慢悠悠的下山去也。
蕭金衍有些憂心忡忡,看來以後的日子並不好過了。
賈夫子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道:“我不應該答應他。”
三人趁夜下山,半個時辰後,回到了蘇州城。蕭金衍怕寶路又搞出揚州撞牆那一出,找到了一處僻靜地方,與賈夫子施展輕功躍上城牆,用寶路的繩子將他拉了過去。
整個蘇州城,依水而築,因水而秀,緣水而興,城內高低相間的民宅,靠着城內三橫、三直六條河修建,曲曲折折,街道之間,以橋相連。大約整個大明王朝,數蘇州橋最多,河爲脈絡,橋爲骨骼,將整個蘇州城串聯起來。
白日裡,小橋流水,青瓦人家,撐船的船伕,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然而此刻,整個城內如同睡着一般。
蕭金衍、賈夫子走在前面,寶路拖着禪杖跟着。禪杖在地上劃出滋滋的聲音,顯得這個夜,更加寧靜。
蕭金衍目光沿着長街兩側鋪子一一看去,他在這裡生活了五年,對每一家店都很熟悉,如今都關上了門,只有幾家亮着忽明忽暗的燈火。
遠處傳來犬吠聲。
三人來到帶城橋。
據說當年便是在這座橋下,被裝入麻袋,沉入河底,所有又叫“袋沉橋”。
蕭金衍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辰,不應該沒有人。”
賈夫子道:“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賈夫子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會游泳嘛?”
“狗刨算嘛?”
嗖!
一支冷箭,帶着凌厲的呼嘯聲,向蕭金衍咽喉射了過來。
賈夫子早有防備,腳步微動,搶在射中蕭金衍之前,將箭抓住,反手一擲,聽得遠處一聲慘叫,有一名黑衣人從橋對岸的房頂上跌落下來。
緊接着,一聲輕喝,“動手!”
剎那間,數十支箭矢,從河兩岸的房頂之上,射向橋上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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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帶城橋正中,無可躲閃之地,成了三個活靶子。
賈夫子面色沉穩,將背在身後的書簍持在手中,左右揮動,叮叮聲不絕於耳。寶路也發覺危險,揮動禪杖,去抵擋飛來的箭矢。蕭金衍就倒黴了,他身上的劍早已當了換酒,手中沒有兵刃,只得閃轉騰挪躲避,好在他耳靈目明,並未中箭,饒是如此,有幾支箭擦着他臉頰飛過,情況十分危險。
一波箭雨之後,賈夫子書簍上插了十幾支箭。
他將內力灌入書簍,一聲怒喝,箭支受內力激發,紛紛彈射而出,房頂上衆人正在搭弓,準備第二輪攻擊,還未等裝箭,有七八人中箭,從房頂跌落。
賈夫子道,“衝過去!”
又是一聲輕嘯,那些黑衣人從屋頂躍下,拔了兵刃,將帶城橋兩頭堵死。蕭金衍見黑衣人蒙面,其中不乏有大知玄境的武者。蘇州城內的幫派衆多,但多是二三流門派,不可能有這麼多武林高手。
如果有,那只有一笑堂。
賈夫子神色凝重,對蕭金衍道,“這些人交給你了。”
“三人中以你武功最高,這樣不厚道了……”還未等說完,蕭金衍也發覺了危險。
夜色之中,一斗斗篷船向這邊駛來,船頭之上,趙無極如嶽峙淵渟,一手持拂塵,另一隻手負於身後,目光鎖定在了賈夫子身上。賈夫子是天榜前十,趙無極雖未上榜,但卻也是地榜級的人物,兩人不在一個量級,可賈夫子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船在十丈之外停住。
兩人僵持在那裡。
寶路和尚剛遭到偷襲,膽邊生怒,睜眉怒目,衝向黑衣人羣之中,高舉禪杖,向一人砸了過去,那人手持流星錘,迎面而上,卻被禪杖連人帶錘砸下,那人登時腦漿迸裂,氣絕身亡。他絲毫沒有停滯,順勢又揮舞禪杖,放倒了三四人。
蒙面黑衣人見他神力無窮,不敢跟他正面硬拼,團團將他圍住,只困不攻,或趁機偷施冷箭,寶路大怒,與衆人困戰在一起。
與此同時,橋另一側人也趁機衝上橋頭,一使鬼頭刀的黑衣人砍向蕭金衍。
蕭金衍心知此刻情況危及,稍有不慎,或有殺身之禍,連收攝心神,神識之中,無比清明。
此刻,長刀砍至。
蕭金衍眼中露出一股攝人的光芒,他也不躲閃,欺步向前,在刀觸及額頭之際,一拳轟出,聽得骨骼碎裂聲,那人被打入河中,擊起一陣浪花。黑衣人前仆後繼,又有一刀劈來。蕭金衍略一側身,來到此人左側,那人刀勢未盡,改劈爲掃。
蕭金衍一聲冷笑,微一貓腰,從他腋下穿到了右側,施展擒拿功夫,扣在來人右腕之上,喝道,“放手!”
那人手腕吃痛,連忙鬆手,蕭金衍趁勢將長刀抄在手中,一招斗轉星移,將那人右臂切斷。黑衣人彷彿心存死志一般,如潮水向橋頭攻來,好在橋面狹窄,只有三四人並行,無需腹背受敵。
在斬落兩人後,蕭金衍信心大增,他沒有練過刀,以刀爲劍,以問天九劍中的畫地爲牢迎敵。
這套劍法共有九招,取意楚辭中的《天問》,李純鐵代師收徒之後,在蕭金衍九歲時,傳授了這套劍法,蕭金衍更喜歡稱之爲“九歲劍”。
畫地爲牢雖不是問天九劍中最厲害的招式,卻是最適合羣毆的招式。這一招共六式,劍招看似拙劣,實則精妙之極,見縫插針,無比詭異,配合無雙神拳,倒也沒吃多大虧。
忽然,蕭金衍劍招一滯。
一道綿延真氣,從長刀上傳來,這道真氣看似無力,卻陰柔無比,順着長刀傳入蕭金衍體內。
蕭金衍見此人身材矮小,枯瘦如猴,腦袋大如冬瓜,心知遇到了高手,不敢絲毫大意,連運功抵抗,他體內真元渾厚,然遇到這種詭異真氣,全然無法着力,將他真氣割裂的四分五裂,蕭金衍渾身難受無比。
又有一劍從側面偷襲。
蕭金衍一聲暴喝,將丹田內真氣悉數吐出。
長刀禁不住真理催動,節節碎裂。少了傳介之物,陰柔真氣盡去,左手無雙神拳將偷襲之劍拍開。那瘦猴就地一滾,來到蕭金衍身下,一記猴子偷桃,向蕭金衍下體抓去。
蕭金衍大怒,膝蓋微屈,頂向他腦袋。
那人嘿嘿一笑,如泥鰍般滑不溜秋,從他身邊鑽了過去,一揚手,數點寒星向賈夫子射了過去。
賈夫子心神與氣機,一直鎖定在斗篷船上,此刻有人偷襲,他無法坐視不理,袖袍揮舞,將那數十枚暗器盡數收入袖中。
斗篷船的趙無極,凌空躍起,向賈夫子襲了過來。
船艙忽然爆裂。
一道紅色身影,如鬼魅般,帶起一團紅焰,後發先至,來到了賈夫子身前。
宇文天祿麾下八大邪王之一,排名僅次於宇文天祿的血魔影孫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