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在場的人太多聯想的機會,楚平卿開始解釋緣由:
“你們這裡,有人可能知道,有人還不知道,在上個月,有一隊屬於金符堂的隊伍遭遇了埋伏,最終的結果是:貨物全失,人員俱損。
“這是一個挑釁。”
楚平卿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對於這類舉動,我佩服其勇氣。
“現在,那個“敵對”勢力的細節,已經被咱們掌握,爾等接下來的任務就是……”
這位青木堂副堂主沒再出聲,而是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接着,他環顧一圈,主動說道:
“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
話音剛落,就有四隻手臂高高豎起,整齊劃一,就像是事先溝通過,一起行動的那樣。
“這麼多人啊……”
楚平卿見狀,不由愣了下,朝着舉手最集中的那個方向看去,那裡有三男一女,赫然就是江炎、趙元霸、苗小紅、穆映雪。
一個身材不高的男子快步來到自家副堂主跟前,小聲向其介紹了這四人的基本情況。
“三個新來的金丹境……”
楚平卿恍然點頭,視線卻首先定在穆映雪身上,平靜開口:
“穆小娘,你想知道什麼?”
“堂主,能不能提前說一下那敵對者們的身份,實力,我想在出發前,多做點應對性的準備。”
穆映雪擡首與楚平卿對視,理直氣壯道:
“我只是實丹境界,什麼事都得小心。”
“一羣野匪,你們的對手很多,但丹境不多,金丹境只有那麼兩三個……”
對手野匪啊,實力最高只是金丹境……聽到這個答案,另外三隻手臂齊刷刷落下。
“……”
兩刻鐘後,這個房間中央,一個範圍不大,波動不大的精緻符陣倏然運轉起來,在場所有人依序踏入,身影隨之消失。
……
……
黑風荒漠。
一處孕育生命的綠洲上,此刻正上演着殺戮與死亡,兩道明顯是不同勢力的武者正拼命嘶吼着,搏殺着。
不遠處的某座建築頂層,兩道身影安靜站立,正瞧着這邊。
“林匪主訓練手下倒是有一套。”
說話的是位三十歲許的男子,他穿着身顏色暗紅的長袍,黑髮褐眸,五官端正,長得相當英俊。
他唯一不足的是,左眼下方,有道較爲明顯的疤痕,這影響了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有些陰沉。
在其對面,是位個子不算太高、眉眼細長的男人--這種個頭,即便在吃不大飽飯的普通人家,也很少見。
“呵呵……”
聽到對方誇讚,林旗內心得意,本能的眯起了眼睛,哈哈笑了幾聲,聲音嘶啞:
“這也是沒法的事,想在這地界討生活,就得跟野獸一樣,要有獸性。
“沒有行動的時候,我也不能讓他們閒着,得讓這些兔崽子們繼續熟悉那種習慣,這就得用命填了……”
林恬“嗯”了一聲,再次評價道:
“還不錯。”
說完這個,他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讓他們停下吧,今晚不用練這個。”
林旗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覺得身旁這位陰沉男子話裡有話,主動問道:
“怎麼?這是有獵物了?
“什麼時候行動?
“目標是誰?”
“對!”
蘇恬簡單迴應了句,旋即補充細節:
“是老朋友了,白鶴商會,咱們上個月才和他們打過交道,這次,他們又來了。
“至於行動時間,那可不看咱們,得看他們什麼時候來了,可能今晚,也可能是明早,最慢就得到明日天黑之前。
“總之,咱們做好準備就是。”
“嗯?”林旗眉頭皺了起來:
“又是白鶴商會?”
想在黑風荒漠討生活,還要活的瀟灑,除了本身的實力外,最重要的還是眼力,知道哪個勢力能隨便得罪、哪個勢力只能要點好處、哪個勢力得罪都不能得罪一點。
在他本身的認知裡,白鶴商會屬於第二檔,是那種遇到了不用退避,能夠稍微要點好處的那種。
當然,這並不是“陰風盜”實力膨脹到不懼白鶴商會,而是隻因爲那麼點“過路費”,還不值得白鶴商會大費周章,派出高手來對付他。
畢竟,類似“陰風盜”這類勢力,就如雜草,割了一批還有一批,除之不盡,所以,稍微給點好處換安寧,也並不是太難選擇的事。
當然,這個前提是,它不具備太大惡意,沒給白鶴商會帶來太大損失、傷害。
只是在上個月,“陰風盜”已經得罪了白鶴商會,但事情做的隱秘,未必就會暴露,但再來一次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吸引這個勢力的極大關注。
到了那個時候……
“蘇執事…”林旗面露難色:
“還算換一家吧,白鶴商會並不是什麼小勢力,能夠讓咱們揉捏。
“我早就打探清楚了,那位會長可是半步極境的大佬,一個噴嚏就能把我這點人手滅個十次百次的。”
“建議不錯。”蘇恬上下打量了林旗幾息,微笑道:
“只是,你覺得這次主動權在哪方?”
說話間,他擡起手臂,指了指天空:
“看看,那是什麼?”
林旗瞪大眼睛,順着他手臂擡起的方向看去,只見無邊黑幕下,兩點紅光相互追逐着。
“那是青鳳鸞,目力極好,即便在夜間也視周圍爲白晝,你看的,是它的雙眼。”
旁邊,蘇恬慢聲解釋道。
“這……這……”林旗神情驟然變化起來,黑紅交加,他喃喃道:
“原來,我已經被盯上了。”
“這是自然。”蘇恬收起手臂,淡淡道:“殺了人,奪了貨,普通人都不能輕易嚥下這口氣,何況這麼一個擁有半步極境的勢力。”
他靜靜望着林旗:
“看來,你只是大約知道紋境巔峰武者的強大,卻沒往深處瞭解他們的霸道。”
說到這裡,這位被眼下疤痕壞了氣質的男子突然“呵呵”笑了一聲,指出了林旗之前情報的一一點失誤:
“你難道沒打聽到,白鶴商會那位會主是個極吝嗇、極小氣,又偏對手下還不錯的人嗎?
“這個仇恨,是無解的,除非一方毀滅?”
林旗怔在原地,徹底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起腦袋,一遍遍的打量起蘇恬。
“看什麼啊?”蘇恬微笑。
“我想知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林旗目光變得冷漠:
“說起來,白鶴商會那事,也是你誘惑的我,我受到了欺騙,明明說那只是個小商隊的……”
“說這個還有意義?我的身份很重要嗎?”蘇恬打斷了他的話。
“確實。”
林旗擡首看了下天空那對紅點,不由點頭道:
“我已經被你算計了,無法退出。
“那麼,告訴我,怎麼做才能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