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兩個月時間裡,倫敦的上流社會又多了一個讓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先是傳聞霍爾家的大兒子亞瑟-霍爾爲了一個女人,在網球俱樂部的更衣室裡,與另外一個人大打出手,姬莉-哈澤爾,對手是漢密爾頓家的二兒子約翰-漢密爾頓(john-hamilton),重點是,這個女人正在與漢密爾頓家的小兒子安德烈-漢密爾頓約會。
這樣的狗血八卦,猶如一記興奮劑,瞬間就讓人精神起來。相較而言,霍爾家小兒子以演員身份凱旋迴歸的傳聞,立刻就弱爆了,轉眼就成爲了明日黃花。
不久之後,傳聞又有了最新進展:不是爲了一個女人,而是爲了一個男人。安德烈-漢密爾頓和姬莉-哈澤爾的約會又有了更新,傳聞安德烈又有了新歡,拋棄了姬莉,但姬莉卻不願意放棄,於是主動勾搭約翰,可約翰卻沒有興趣。於是,這才陰差陽錯地引出了約翰和亞瑟的交鋒,因爲兩個人都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
這個神秘男人的身份暫時不得而知,上流社會之間的猜測數不勝數,卻沒有人能夠探知到真相。
緋聞在聖誕節時達到了高/潮。
當晚,霍爾家舉辦聖誕派對,這是自“速度與激/情5”上映以來,霍爾家的第一次對外活動。伴隨着藍禮漸漸遠離上流社會的視線,安靜地在鄉下拍戲,就連狩獵都沒有參加;喬治和伊麗莎白似乎終於做好了重新進入社交場合的準備。
他們邀請了三百名賓客,派對主題是十八世紀的貴族田園生活,不僅服飾、傢俱、餐具、裝飾等等全部遵從復古風格,而且宴會的流程、舞會的舉辦、餐點的準備,全部都嚴格遵守當年的風格。這場派對,受到了所有賓客的一致好評。霍爾夫婦以無比高調的姿態迴歸倫敦上流社交圈。
不過,當晚的焦點卻悄悄發生了偏移。亞瑟攜帶了一位至交好友出席了派對,而這位好友是一位男性。
其實,在貴族社交場合裡,這是十分普遍且正常的,尤其是十八世紀主題的派對——在以前的那個年代裡,異性在私底下的見面是需要嚴格控制的,舞會往往成爲了年輕少男少女們墜入愛河的最佳場合。
但,鑑於過去一段時間的傳聞,這就顯得有些異常了。派對之上,馬修-鄧洛普、伊頓-多默和安德烈-漢密爾頓三個人原本聚集在一起,但亞瑟和好友出現之後,安德烈卻離開了兩位同伴,一直到派對結束,他們之間都沒有任何交流;相對應的是,馬修和伊頓似乎與亞瑟以及他的那位好友相談甚歡。
聖誕派對結束之後,傳言喧囂甚篤:關於亞瑟性取向的傳言,越演越烈。
整個事件最爲奇妙的是,在倫敦以消息靈通著稱的亞瑟,從始至終沒有正面做出迴應,就好像……就好像完全被矇在鼓裡,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似得;而且,作爲消息的另外一個起源,約翰-漢密爾頓,消息圍繞在他身上,僅僅只是短短几天時間,隨後似乎就沒有他什麼事兒了,後來也沒有任何消息更新。
等亞瑟反應過來之時,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喬治和伊麗莎白簡直是暴跳如雷,根本不聽亞瑟的解釋,無奈之下,亞瑟只能遁走西西里島,躲在地中海中央,享受着冬季時分的璀璨陽光。因爲亞瑟知道,這是一個陷阱,精心佈置的陷阱。
來自藍禮的陷阱!
不僅僅是約翰和安德烈,不僅僅是馬修和伊頓,不僅僅是他身邊的至交好友們,亞瑟強烈懷疑,就連伊迪絲那傢伙都站到了藍禮那一邊去,同流合污!否則,以他的消息網,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而且還攜帶緋聞朋友出席聖誕派對?
對此,亞瑟表示欲哭無淚,他不過是站在陽臺上看好戲了一回,怎麼最後就變成喜歡男人了呢?
與此同時,伊迪絲正坐在前往坎大哈的中巴上,整個中巴不斷上下劇烈顛簸着,窗外沙塵瀰漫、烈日當空,她只覺得整個人骨頭都要散架了。
事實上,她不僅僅只是掛名聯合國官方攝影師而已,她同時也確實在執行聯合國委派的任務,只是,她的任期已經結束了,這才能夠抽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過她依舊沒有離開聯合國,偶爾人手短缺的時候,她依舊會義不容辭地重新接過任務。比如今天。
口袋裡的手機滋滋滋地震動了起來,掏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赫然是亞瑟那傢伙,伊迪絲不由啞然失笑,聳了聳肩,乾脆直接關機,然後將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裡,低聲呢喃到,“抱歉,這次你只能靠自己了。祝你好運!”她絕對不承認,這次事件之中,其實她也樂在其中,並不完全是爲了藍禮手機裡的那一張照片。
快速拿起照相機,對準了車窗之外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孩子們,按下了快門,記錄下那一雙雙茫然失措的眼睛。伊迪絲進入了工作狀態。
看着手中長時間無人應答的手機,亞瑟長長吐出一口氣,不由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伊迪絲那傢伙,真是不講義氣,居然讓他一個人獨自面對藍禮這個惡魔!
計算一下時間,現在應該是柏林早晨時間八點,藍禮應該收到他的禮物了。亞瑟拖着下巴,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來,他是不是應該再寫一封郵件,向藍禮伸出橄欖枝呢?
順帶一提,亞瑟-霍爾(arthur-hall)的全名是亞瑟-喬治-霍爾,中間名喬治來自父親,英文縮寫則是“agh”。馬蹄蓮,那是霍爾家的內部暗號。
“藍禮,這居然是禮物?”吃完了早餐,結束了造型,正準備離開時,內森這纔看到了花束旁邊的卡片,他原本以爲這是酒店的早餐服務,但顯然,這不是。“你知道這是誰送的嗎?”
藍禮聳了聳肩,換上了滑板鞋,半開玩笑地說道,“也許是一個陌生的匿名愛慕者。”然後就徑直朝着門口方向走去,“走吧,距離新聞發佈會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
於是,內森也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來到了羅伊身邊,壓低聲音詢問到,“你知道是誰送的嗎?”出於禮貌,內森沒有閱讀那張卡片,但他還是沒有按捺住好奇,朝着羅伊投去了八卦的視線。
羅伊也是一臉茫然,撇了撇嘴,“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託尼-凱耶呢?”原本只是一個玩笑話,表示他也不清楚;但內森也當真了,居然還和羅伊討論起可能性來,這着實是讓羅伊哭笑不得。
離開房間,僅僅只需要搭乘電梯,就可以直接抵達新聞發佈會現場了——柏林電影節的新聞發佈會也全部都在君悅大酒店舉行,這倒是十分方便。
“叮”的一生,電梯門打開,熙熙攘攘的人羣就散落在眼前寬敞的空間裡,聽到聲響,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意識到電梯之內站立着的就是他們的目標之後,閃光燈咔嚓咔嚓的宣泄而下,耳朵邊的噪音頓時變得喧鬧起來。
藍禮的腳步稍稍停頓了片刻,內森和羅伊率先走了出去,在前面開路,然後藍禮這才緊隨其後。不過,記者們並沒有圍堵上來,而是緊跟着藍禮的腳步,平行前進,快門的聲音始終保持着密集的高頻率。
夾雜在人羣之中,還有十幾名普通觀衆模樣的身影,其中三、四個人大膽地跑到了正前方,揚聲說道,“藍禮,聽說昨晚你到電影院去觀看了參展影片,今天你還會前往嗎?”
具有電影節式的提問,藍禮嘴角不由上揚了起來,“我希望我今天還有時間。”
話音沒有落下,隨後就有兩個人衝了上來,內森主動迎了上前,以人牆的姿態阻擋了一下,不過藍禮卻拍了拍內森的肩膀,輕笑地說道,“沒事。”
果然,下一步兩個人就遞了一疊厚厚的書冊模樣的東西,看起來應該是書籍或者手冊,然後還有一卷海報,“昨天聽說,你現在都沒有看到’超脫’的海報,我們專門準備了一份。在海報的背面,還有我們一羣支持者們的簽名,希望這次電影不會讓我們失望。”
這一次,藍禮是真正的受寵若驚。昨天隨口的一句話,卻成爲了影迷們銘記在心的要事。
藍禮不由停下了腳步,連帶着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笑呵呵地詢問到,“請問是柏林的影迷們嗎?”
“是的。主要是柏林的影迷,然後還有世界各地的,倫敦的、紐約的、墨爾本的。他們遺憾地沒有辦法來到柏林電影節,所以由我們帶來他們的問候和支持。”站在左邊的那個壯漢,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藍領接機,穿着樸素的格子襯衫和棕色夾克外套,頭髮還有些謝頂了,一點都不像是狂熱影迷,但是眼神卻透露着真摯。
藍禮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禮物,“請務必代我向大家表示感謝!”不由自主地,藍禮有些詞窮。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和這些影迷面對面地交流,真心地表示內心的感謝。但,許多時候,話語確實十分蒼白。於是,藍禮露出了笑容,再次說道,“謝謝!”
再次邁開腳步,那羣影迷們沒有再繼續跟隨,而是停下了步伐,站在後面揚聲喊道,“少爺,加油!我們期待着批判你的作品,還有你的表演!”
藍禮忍俊不禁,歡快地笑了起來,這真是一羣可愛的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