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十九年前的傳說

鑾駕之上那句毫無情緒波動的“準”字,落在安南王的耳中,緊繃的身體終於緩緩放鬆。他將左手上的頭盔輕輕放在青石板上,長身而起,脫去了身穿的盔甲,緩緩疊起,躬身放在頭盔之側。

寒風凜冽中,安南王身穿灰紅布衣,身形挺拔猶如狂風暴雪中昂然屹立的勁鬆。

他沒有回頭看一眼隨他進城的二百騎兵,而是轉身向鑾駕之側的大路走去,他雙眉依舊如劍,目光卻不再是滿滿的堅定,而是幾分釋然,幾分憂慮。

大路盡頭,有座高大而又素雅的殿堂,那是他的家。

由於戒嚴,內城之中的街道上並無半個人影,秦怒緩緩而行,每一步都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神經。

鑾駕之上,大道兩旁,永定城門外,無數雙目光或明或暗地全部聚焦在他的身上,秦怒不爲所動,只留下大路上緩緩行走的背影。

秦怒走得很慢,慢到讓周邊的人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去決定。把秦怒永遠留在永定城門下的念頭在若干人心中升起,這些人想過無數個方式各異的方法,每個方法可行度都高得出奇,他們眼珠流轉神色陰晴不定,最終卻還是因爲鑾駕上那個人的始終沉默而不得已放棄。

秦川十七年小年,秦怒當街卸甲,一襲灰紅,隻身走過南側大街。

南側大街盡頭的那個殿堂一片安靜祥和,一如這十二年來的每一段光陰。唯一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它再次迎回了它的主人。

僅僅是一條大街的阻隔,安南王府卻似將浮世裡的喧囂完全阻隔在外。王府僅僅是在府門上掛了兩個大紅燈籠,在門口鎮守的石獅上紮上了紅花,但卻由內至外都充斥着淡淡的喜悅,猶如夫人謝氏每三年埋藏一次的桃花釀,香醇而內斂。

王府似乎絲毫不曾察覺到城中的變故,一切平靜如常。謝氏早已帶着家眷候在門口,看着緩步走來的安南王,笑語盈盈,眼中俱是溫柔。

看着夫人的笑臉,秦怒心中涌上久違的暖意,憂慮一掃而空,他拉住迎上來的謝氏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充滿憐惜道:“夫人辛苦了。”

謝氏仰起頭,仔細的端詳着愛人的臉龐,看着他鬢角被歲月刻上的飛霜,看着他眉間因爲常年緊皺而雕上的川字,看着他臉頰被瘴氣泡得猶如樹皮般乾枯,眼淚漣漣道:“王爺辛苦。”

身後兒女家眷齊聲喚道:“見過父親/王爺。”

秦怒臉上露出罕見的笑意,他回頭朝着來時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隨即轉過頭來,道:“都進去吧。”

“我回來了。”末了,秦怒在心中暗自補了一句。

……

安南王告老的消息如同地震一般在帝國的權貴層中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安南王不老,但在白日飛星的異象面前,他不得不告老。

但凡是跟隨天帝參與過一統之戰的將士都知道四十九年前的那個傳說,自然明白白日飛星隱藏在“禍亂之始”後面更深層的意義,所以他們明白安南王正面臨着什麼樣的困境,所以他們在南大街時纔會如此的緊張。

但是他們不明白,以天帝殺伐果斷冷血無情的性格和作風,在 “白日飛星”這等大逆之事面前,怎麼會在永定城門下陷入那麼長久的沉默?又怎麼會說出那個等同於大赦的“準”字?

秦怒當街告老,用放棄手中兵權來表明自己的心志,換來滿門的安寧。天帝的“準”字,便是這場交易的結果。既然他已告老,那他便不應該再受到任何來自朝堂上的傷害。

然而朝堂上下,充斥着各種各樣的野心的人們卻不甘心。白日飛星背後蘊含的意義實在太過強烈,以至於他們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都無法眼睜睜地看着這樣好的理由白白溜走而不加以利用。

於是,安南王與四十九年前的傳說被牢牢地綁在了一起,隨着小道消息迅速的傳遍了整個秦川大陸。

安南王府自秦怒歸來後便一直府門緊閉,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往來,秦怒以這樣的方式向帝宮中的天帝表示——外界的所有傳言都與安南王府無關。

然而就連秦怒自己都明白,一旦牽扯到四十九前的那個傳說,無論天帝再如何大度,這件事也絕不可能會被當做從未發生。他斷然不能將整個安南王府的命運,全部寄託在天帝的仁慈之上。

所謂的“準”,不過是在形勢之下的博弈和權衡而已。

城中某座親王府裡,一個八字鬍老者盤玩着手中的桃核,神色陰鷙地自語:“哼,安南王你既然想告老,那我就好好的‘幫幫你’!”

……

荊山之上,老者一聲嘆息。

身後少陵也是惋惜道:“安南王半生功績,卻抵不過這虛無縹緲的天命。”

老者望着南方天幕上的那顆飛星,哂笑道:“世人無知,沒想到這些晉入天虹的人也如此愚昧。”

少陵道:“四十九年前,秦天帝應白日飛星之兆,於陣前突破天虹,單劍斬敵三百餘,殺得三國丟盔棄甲,兵敗如山倒。夏商周三國怕是被這一劍嚇破了膽,只好把這一切歸結到白日飛星之上,好爲自己找些藉口挽回點面子罷了。”

老者搖頭道:“少陵你只看到表面,卻未看到根本。”

“還請師尊指教。”

“白日飛星,禍亂之始,帝王之兆。這前兩句,的確是張淵昔年得到的神諭。不過這後一句嘛,卻怕是天帝授意張淵傳開的。”老者輕輕捏着手中的花生殼,說道:“作爲當事人,天帝當然知道飛星跟禍亂有沒有關係,但作爲一個依靠飛星爲自己正名登基的帝王,他必須維護最後一句的權威。”

“所以天帝只能選擇相信預言,既然天帝都相信了,那麼其它人信與不信,便沒有任何分別。”老者補充道。

“這樣看來,安南王是真的有麻煩了。”

“何止是麻煩?”老者目光凜凜,手中花生殼連同果肉一齊碎成粉末:“一有不慎,怕是抄家滅族,萬劫不復。”

“看來真是禍亂將起。天下大亂雖然對咱們的大事有利,但眼下小師弟的情況卻是有些糟糕。”自從得知秦柯修煉的功法之後,老者和少陵對秦柯的稱謂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咱們的大事固然重要,但這小子天賦不錯,又有這等機遇,爲師不想讓他捲進來。”老者輕輕拍了拍手,揚走手中的花生粉末,道:“咱們這就幫幫他,少陵你去準備紙筆,給安南王府修書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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