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賭博的第三天下午,唐邑準時到達常勝賭坊。
寧苗恭候多時,看到唐邑,雙眼彷彿看到了財神一樣,露出了異常璀璨的貪婪目光。
“唐老闆,你終於來了,我等你等得可苦了。”
此時的寧苗,早就對唐邑沒有任何牴觸的情緒,自動自覺地走上前,帶着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
對於寧苗來說,確實是晚了點。
從早上開始,寧苗一直守候在常勝賭坊,一點一點地從懷中擠出少量籌碼在消磨着時間,沒有唐邑這盞贏錢的啓明燈,他不敢放開手腳,賭得是何其憋屈。
慢慢地,他發現,等待,原來是件非常煎熬的事情,更何況,明知道等待的是百分之百贏錢而苦於只有等待。
唐邑的到來,他是頭一次奉獻着辛勤,急忙帶領着唐邑兌換籌碼。
“快,唐老闆,我都叫荷官給你準備好兌換的籌碼了。”
看到了寧苗出現了依賴的狀況,唐邑知道,計劃一如既往的順利,時機已經徹底成熟。
“寧少爺,我自己會走的,別心急。”
唐邑帶着一縷微笑,慢悠悠地走向服務檯上,拿出一張錢票,遞了出去,“麻煩換一萬籌碼。”
寧苗蹙起了眉頭,“唐老闆,今天可不像你的風格,只換一萬,夠嗎?”
唐邑笑說道:“今天我有預感,一萬就可以把前兩天輸的錢都贏回來。”
寧苗不以爲然地露出一抹心明肚明的笑容,道:“那就先祝唐老闆旗開得勝,來吧,我們去試一下手氣。”
“好。”
唐邑拿走一萬籌碼與寧苗來到一張賭桌上。
賭桌四周,人山人海,所人賭徒都已然將這張賭桌圍得水泄不通,希望儘量地可以多爭取一些錢財。
......
二樓的房間裡,小潔沮喪立在原地,報告道:“樂爺,李九九已被我重傷,可惜,最後還是給他逃了,不過,我已命人封鎖了整個小鎮的出入口,他逃不出去的。”
“嗯。”於樂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僅僅迴應一個字,目光始終注視着樓下的騷動。
小潔也跟着於樂的目光觀看到樓下的異樣,臉色陰沉起來,“樂爺,我讓他們都散了吧。”
於樂擺了擺手,道:“不需要。”
小潔不惑,“樂爺,這樣子的話,恐怕賭場今天會大出血。”
顯然,小潔是知道唐邑的能力,本能地認爲,唐邑可以知道點數,卻每次都輸,擺明是來常勝賭坊找茬。
於樂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否認道:“今天不會,他今天是來給我們賭坊送錢的,走吧,我們也去趁一趁這趟熱鬧。”
話畢,於樂推開了門,帶着小潔來到一樓。
......
漂亮荷官已經開了幾把,唐邑依舊沒有下注,寧苗看得心急,“唐老闆,你不是要把錢贏回來嗎?怎麼到現在你還不下注,這樣子,你怎麼可能贏啊?”
“謀定而後動,先觀察觀察。”唐邑淡定地玩弄着手中的籌碼。
“那麼,你觀察好了沒有。”寧苗一臉的鬱悶。
“觀察好了,這次我買大。”剎那間,唐邑爽快地把手中所有籌碼放在‘大’字的檯面上。
“好,我押小。”寧苗立刻興奮地把手中所有籌碼放在‘小’字的檯面上。
所有賭徒也不例外,爭先恐後地把籌碼放在‘小’字的檯面上。
整個‘小’字的檯面上,籌碼堆積如山。
漂亮荷官搖了一會骰盅,打開。
“五,一,一,七點,小!”
整張賭桌一片歡騰。
寧苗歡喜道:“唐老闆,你的一萬籌碼已經輸光了,趕快去換點吧。”
只是,唐邑遲遲沒有動作,沉默了片刻,搖頭嘆息,“算了,連續三天都沒贏過一把,看來,我在這裡的賭運確實差的離譜,寧少爺,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寧苗愣了愣,旋即急紅了眼,“唐老闆,只玩了一把而已,到後面的運氣誰能說得準啊。”
唐邑果斷地擺了擺手,“這點我也知道,畢竟,我以前只是與朋友都是兩兩對賭,可能太多人,影響了賭運,算了,我還是找我朋友玩對賭算了。”
此時,寧苗瞬間又看到了贏錢的機會,急聲自薦道:“唐老闆,那你也不需要走啊,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寧某人可以與你對賭,你看如何?”
“你?我與朋友賭得金額很大的,你有那麼多錢嗎?”唐邑假裝着質疑。
寧苗拍了拍胸口,“放心,多多錢我都出得起。”
“既然如此,那就我們直接賭真金白銀,你看如何?”唐邑提出了要求。
“沒問題。”寧苗爽快地答應,心中更是如同寒冬過境,萬物迎來春天般的喜悅。
以唐邑比黑夜還要黑的賭運,他可以斷然,不需要自己出錢,唐邑有多少錢,他就能贏多少錢。
上天正在掉下一個大餡餅,不吃白不吃。
唐邑也是毫不遮掩地露出了一道意義深長的笑容,魚兒要上鉤了。
兩人坐在賭桌的對立面,同樣是猜大小。
當然,除了兩人的對賭是各自各拿走對方的錢財之外,其他賭徒同樣可以跟着買大小,他們的輸贏由常勝賭坊負責。
第一把,漂亮荷官搖完骰子後,唐邑毫不猶豫地拿出了一億銀票,放在‘大’的字面上。
“寧少爺,第一把就一個億,我估計你手中的錢票也就那麼多,你沒意見吧。”唐邑問道。
“沒想到,唐老闆第一盤就跟我來玩清袋,還真有意思,我當然沒意見。”寧苗爽快地把所有的錢票放在‘小’的字面上。
所有賭徒一如既往,跟隨着寧苗下注。
......
“小潔,好戲開始了。”於樂少有地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似乎,他所說的‘好戲’更具有深層次的意思,唐邑明白,他明白,小潔聽起來,也就知道是字面的意思,想不到那麼長遠。
不過,小潔可以從另一個字面上得知,唐邑要設局寧苗。
小潔擔憂起來,“樂爺,這樣子好嗎,怎麼說寧苗都是寧遼遠的兒子,在我們賭場裡被設局,寧遼遠到最後會不會怪罪我們的?”
於樂的神色瞬間變得冰冷,“怪罪?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況且,寧遼遠已經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已經輪不到我們出手了。”
小潔下意識地看了看唐邑,蹙起了眉頭,“樂爺,唐邑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嗎?我怎樣看,他都是一個爆發戶,根本不能與寧遼遠相提並論。”
“說是說不清的,看下去不就好了嗎。”於樂沒有解釋。
“我知道了,樂爺。”小潔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
“買定離手!”漂亮荷官一道迷人的聲線,預示着即將揭示着結果。
所有人都是胸有成竹,早已在臉上表現出一副喜慶洋洋。
“開!”漂亮荷官打開骰盅宣告道:“四,五,六,十五點,大!”
一聲過後,全場鴉雀無聲。
寧苗聽入耳中,瞬間猶如晴天霹靂,一臉懵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骰子上的點數,心中默默地加了一遍又一遍,結果,真的是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大!”
他輸了,三日來贏的錢,一次過輸了清光。
四周,賭徒反應過來,羣情變得洶涌。
“不可能是大的,四,五,六,十五點,不應該是小嗎?”
“我的錢啊,我的錢全沒了。”
“我的錢也全沒了。”
“都是他害的,還我錢!”
“還我錢!”
......
只是,寧苗一記狠辣的目光環視着一圈,衆人方纔醒悟過來,寧苗的父親是煉器師公會的副會長,位高權重,得罪不起。
所有賭徒不得不收起了聲討的叫聲,默默承受着這個殘酷的結果。
唐邑非常自然地將檯面上兩億錢票收回手上,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起,發出了一道紙張敲擊檯面的聲音,十分諷刺。
唐邑嘚瑟地叫囂,“寧少爺,不好意思,沒想到我們第一把的對賭,我的賭運就回來了。怎麼樣,假如寧少爺你沒錢的話,那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唐老闆,你不過是贏了一把,別那麼得意,再來。”寧苗不忿地拍了拍臺,怒喝說道。
唐邑淡然地搖了搖頭,“寧少爺,我說過要用真金白銀,你沒有真金白銀,你拿什麼跟我賭。”
寧苗不屑地冷迴應道:“你覺得我堂堂一個煉器師公會副會長的兒子會賴賬嗎,你贏的話,我自然會叫人把錢給上門,而且,我真的看不到我輸的可能。”
自此至終,寧苗都認爲唐邑這一盤是碰巧獲勝,再沒有下一盤的可能,於是,他還是擁有着相當的自信。
唐邑再度搖頭道:“不好意思,寧少爺,就是因爲你那個特殊的身份,即使你輸了,我怎麼敢跟你去要錢,我們還是賭真金白銀吧。”
“一時之間,我那有那麼多真金白銀啊?”寧苗尤爲生氣。
唐邑提了個小建議,“其實,寧少爺可以向常勝賭坊那裡借過來,這樣子,我們都得到保障,我不用擔心贏了之後,拿不到錢;即使寧少爺你輸了之後,我相信,你也不敢對常勝賭坊賴賬,畢竟,常勝賭坊還是有一定的威脅力度,不同我這個小角色。”
寧苗毫不猶豫,急忙開聲命令道:“真是麻煩。荷官,我要借兩個億。”
漂亮荷官看了看人羣中的於樂,於樂點了點頭。
很快,另一個荷官拿着一張合約與一疊錢票放在寧苗身前。
寧苗立即揮筆在合約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拿走了兩億錢票。
“唐老闆,這樣我們可以賭第二把了吧。”寧苗瞬間覺得勝券在握。
“當然可以。”唐邑再一次毫不遮掩地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