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屋後,迎面一股刺鼻藥味傳來。霍玄目光看去,這間屋子大小跟他居住的差不多,裡面沿着牆壁擺放了一排排木架,木架上堆滿了各種各樣藥材。
在屋中間位置,有一尊半人高的銅鼎,還有一個巨大的青石缸,特別引人注目。此刻,藥毒老人就站在石缸旁邊,神情專注,不時取出一包包藥粉,灑入盛滿清水的石缸裡面。
“來了!”
見到霍玄走進來,藥毒老人擡頭看了他一眼,便吩咐他出去收拾些乾柴。一炷香過後,當霍玄抱着一大捆乾柴再次進屋之後,他看見那尊銅鼎鼎蓋被拿下,而那口青石缸則擺在銅鼎上面。
“生火!”
藥毒老人打開銅鼎下方風口,朝霍玄努了努嘴。霍玄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將乾柴從風口塞入鼎內,取出火石點燃。
隨着乾柴燃起發出的‘噼啪’聲,通紅的火焰立刻在鼎內騰起,一縷縷青煙繚繞盤旋,最後飄向窗口,隨風而散。
“小子,進去吧!”
藥毒老人指向青石缸,又朝霍玄努努嘴。霍玄躊躇了半會兒,方纔期期艾艾問道:“前輩,您今天要試什麼藥?”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不過,在試藥之前問清楚些,總不會是壞事!
“百毒湯!”藥毒老人神情有些不耐煩地道,“小子,脫光衣服快進去,莫要浪費了藥效。老子這劑百毒湯,可是耗費了百種劇毒,配上十幾種稀有藥材配製成。你只要每日在藥液內浸泡三個時辰,會有極大好處!”
聽此老這麼一說,霍玄沒有多想,三下五除二,將身上衣衫盡除,只剩下一條短褲。他伸手搭在石缸邊沿,稍一用力,整個人立刻騰起,落在石缸裡面。
人進了石缸,他方纔看見裡面的藥液,如同墨汁般烏黑,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味和藥草味,聞了讓人十分難受!
不過浸泡在裡面,感覺涼絲絲的,並無不妥之處。
“小子,張開嘴!”藥毒老人的聲音傳來。
霍玄依言而行。他嘴一張,一枚黑色藥丸‘嗖’地飛來,恰好落在他口中,順着嗓眼吞了下去。
“哇!好臭!”
藥丸下肚,立刻滿嘴都是腐屍臭味,直讓霍玄噁心想吐。卻在此刻,藥毒老人略帶戲謔的話語聲又傳來。
“小子,趕快盤膝坐好!”
霍玄強抑噁心想吐的衝動,依言而行,盤膝坐好。石缸內的藥液正好淹沒到他頸部,只剩頭在外面。
“前輩,你剛纔給我吃的什麼藥?”他不放心,故而一問。
“殭屍丸!”
雖然霍玄不通藥理,可是他也感覺這殭屍丸不是好東西,心中立刻怵然。
藥毒老人看見他滿臉驚恐,枯瘦的老臉上擠出幾分戲謔笑意,眯着眼道:“放心吧,這殭屍丸不是毒藥,服食之後,只會讓你渾身關節僵硬,待藥效過去便恢復正常!”
話語間,霍玄已經感覺身體開始麻痹、僵硬。
“也不是老子多此一舉,這都是爲了你着想。”藥毒老人繼續說道,“你第一次浸泡‘百毒湯’,怕是要遭一番罪。老子怕你忍受不住半途作廢,這樣一來豈不浪費老子一番心血!”
“前輩,浸泡這,這百毒湯,會有不良反應麼?”霍玄吞嚥了口吐沫,問道。
“待到藥液加熱之後,你自會明白!”藥毒老人神秘一笑。旋即,他不再理睬霍玄,低下頭不停往銅鼎風口內添柴加火。
一炷香過後。石缸內的藥液,已經變得溫熱,騰出嫋嫋熱氣。浸泡在藥液內,全身僵硬的霍玄,只感覺原先身體上的清涼不復存在,一陣刺痛先是從雙腿開始,緊接着便蔓延全身。
開始時他尚能忍受,隨着藥液溫度升高,刺痛轉而變成又癢又痛,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他全身一般,讓他無法承受,小臉漲得通紅,想伸手抓撓,卻無法動彈分毫。
“前,前,前輩……別……加……加熱了……”他拼盡力氣,方纔說出這麼一句。這殭屍丸藥效果然厲害,不僅他全身關節僵硬,連舌頭都被藥效麻痹,說起話來都十分辛苦。
“溫度不夠,忍着點!”
藥毒老人頭也不擡,回了這麼一句。隨後,繼續往銅鼎內添柴。
乾柴燃燒,火勢洶涌。石缸內的藥液不斷被加熱,霍玄的肌膚已經被浸泡的呈粉紅色。酷熱他尚且能忍受,可是那鑽心般的癢痛,越來越強烈,他身體無法動彈,小臉已經漲得扭曲變形,變成紫紅色。
“前,前,前輩……我……我受不住了……”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極限,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這纔剛開始。”藥毒老人將身旁剩餘乾柴已全部塞入鼎內,然後拍了拍手站起身,眸中帶着一抹戲謔笑意看向霍玄,道:“小子,不管你受不受得住,反正三個時辰內,你想出來也不行!”
說罷,這老傢伙揹負雙手,悠閒地踱步走出屋外。
在他離開之後,霍玄終於崩潰,口中發出一陣殺豬般慘叫聲。
“熟了!我要被這老傢伙煮熟了……”
他一邊慘叫,一邊心地咒罵藥毒老人。這老傢伙心腸歹毒,變着法兒折磨自己。滾燙的藥液,已經將他渾身肌膚浸泡成紫紅色,那種酸癢疼痛,已然深入骨髓,如同千刀萬剮,又像是萬蟻蝕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
一聲聲慘叫從屋內傳出。在山谷內迴盪,經久不歇。
就在霍玄整個人在藥液浸泡下,痛癢欲死之際,一道虛幻人影從窗戶外飄了進來。
“小玄子,看上去你很不妥啊!”
阿杜來到霍玄身旁,臉湊近過來,露出似笑非笑地古怪神情。
“狗,狗日的阿杜……你敢幸災樂禍……”霍玄正在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見到這傢伙嬉皮笑臉地冒了出來,心中火氣可想而知。
他咬牙切齒瞪着阿杜,正待吐出一字魔咒,卻聽對方笑咪咪地道:“我有辦法化解你身上的痛苦!”
“快……快點……”
霍玄話語含糊不清,可是他的意思,任誰都明白。
阿杜奸笑一聲,嘴湊到霍玄耳邊,說出一句:“只要你修煉《大五行輪迴經》即可!”
若是在平日裡,霍玄斷然不會聽他蠱惑。可是此刻,霍玄已經被鑽心痛癢折磨得幾乎要瘋掉,神智早已失去清明。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不管有用沒用,也要嘗試一下。
腦海中立刻浮現一道道真氣在經脈中運行的路線,還有晦澀玄奧的口訣,在耳邊響起……他沒有半點遲疑,立刻按照《大五行輪迴經》心法口訣,開始修煉起來。
一縷縷真氣,沿着奇特軌跡路線,在他體內運行不息。每一次周天運轉,都讓他身體上的劇烈痛苦減輕一分。半個時辰後,他已經進入人我兩忘的入定之境,整個心神已然沉浸在《大五行輪迴經》玄妙境界之中……
“臭小子,饒你奸似鬼,也逃不出哥的手掌心!”
阿杜目視已然入定的霍玄,口中發出‘呷呷’奸笑聲。這傢伙神情得意之極,他知道,只要霍玄修煉了《大五行輪迴經》,要不了多久,便會自取滅亡。
“有那老傢伙藥物相助,最多三個月,這臭小子便能突破先天……嘿嘿,到那時候,哥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