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在尋木洞天得到的尋木靈液，雖然不足萬斤之數，但也有數千斤之多，當然相較於赤龍之血的份量就要少上許多了，畢竟赤龍之身軀就極其龐大，其精血何止上萬斤之數。
可尋木靈液的份量雖然稀少，其效果卻比赤龍之血要更爲顯著！
陳牧踏入尋木靈池之後，就覺得全身浸泡在一片清涼之間，與赤龍血池的灼熱不同，這一次卻是極爲舒適，濃郁而旺盛的生命力沿着一寸寸肌膚不斷的涌入體內。
所謂物極必反，陽極生陰，陰極生陽，生命力旺盛到一種程度，實際上也是極具毀滅性，就像這尋木靈池的靈液，若是換成一位尚未洗髓的武者跳進去，那麼這旺盛的生命力不但不會淬鍊他們的身軀，反而會令他們的身軀直接崩潰！
因爲他們的肉體，抑制不了如此旺盛的生命力，筋骨血肉都會瘋狂生長，最後整個身軀完全崩壞。
但對如今的陳牧而言，承載這數千斤尋木靈液中的旺盛生命力，也根本不算什麼了。
倘若是在他尚未換血之前，或許也會十分吃力，畢竟他早前一次性吞噬數百斤的尋木靈液便都能感受到極限，可換血之後，卻是再無壓力。
滋滋。
伴隨着時間的推移，尋木靈池中的液體逐漸的下降，緩慢的被陳牧的身軀吞噬吸收。
而系統面板上的經驗也在不斷的累積。
【經驗：489點】
【經驗：522點】
【經驗：571點】
……
一晃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陳牧的眸子緩緩睜開，眼眸中泛起一抹幽光，他視線中呈現出的系統面板上，積累的經驗值終於是達到了1000點的數目！
【體魄：煉血（小成）】
【經驗：1000點】
陳牧看了一眼身邊的尋木靈液，但見這一方靈池中的尋木靈液僅止消耗了不到三分之一，毫無疑問尋木靈液能積累的經驗值的確是遠比赤龍之血要更多。
以陳牧的判斷，尋木靈液的效果應當和赤龍心血差不多，只不過赤龍心血十分稀少，陳牧當時也並未榨取出多少，且全部混入了龍血池之中。
“呼。”
陳牧輕呼了口氣後，心緒一動，所有的雜念便俱都紛紛消止。
既然系統面板積累的經驗已經足夠，那麼他自然也就不多遲疑，他要的就是讓體魄更進一步，當下立刻就消耗經驗值，選擇了提升。
嗡！！
伴隨着系統面板上光芒一閃而過。
陳牧立刻就感受到一股澎湃而精粹的能量，從他的心臟處蔓延出來，並隨着心臟的劇烈跳動而流轉全身，於短短頃刻之間，融入全身所有血管之中，抵達肉體所有旁枝末節。
如今的陳牧早已與過去不同，哪怕是每一滴血液，他亦能清楚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此時系統面板喚醒的力量交融在一身血液之中，淬鍊一身武血，他的感受也是極爲清晰，能體會到每一滴血液都變得更加精粹。
本來他的一身武血，就泛着淡金的色澤，現在隨着時間的推移，承受着系統面板的淬鍊，他一身武血中的金色變得更爲旺盛，近乎全身上下的所有血液，都似要在系統面板的淬鍊之下轉化爲純金的色澤！
煉血的時間比陳牧預想的要長。
在系統面板的操縱下，他也是足足耗費了將近兩個多月的時間，才徹底完成從煉血小成到煉血大成這一步的蛻變。
感受到周身流淌的那股淬鍊武血的能量逐漸消散，陳牧也終於是吐了口氣，並緩緩睜開眼睛，繼而他將目光投向自己的身軀，視線內視周身各處。
“這就是煉血大成麼？”
陳牧此時能清晰的看到身軀內部的變化。
在他煉血小成之時，一身武血儘管也蛻變爲金色，但其中的金色僅僅只有一縷，而現在的話，則是浸染上了大半，其中鮮紅的色澤已經幾乎不見了！
照此來看，倘若煉血修煉到圓滿層次，恐怕周身所有武血都將徹底蛻變爲燦金之色！
陳牧又握了握拳頭。
能感受到他的武體之力又增強了將近三四成之多。
看起來提升似乎不多，可如今的他，武體之力何其強悍？哪怕是僅僅這三四成的力量，也足以將秦夢君、尹恆等人壓着打，甚至都不遜於天人！
這一個小層次的跨度，便已然非同小可，如果說之前的他，對上當世最頂尖的那些天人高手，諸如天刀、玄天道主之流，縱然能夠勝過，也不會十分輕鬆，還是要耗費一些手段，那麼現在的他，恐怕就能憑藉這幅乾坤武體之力，一路橫推過去！
若說之前，他的實力是否稱得上舉世無敵，還有那麼一絲絲懸念，那麼現在便是徹底再無懸念了，憑藉如今他具備的力量，除非有人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於天人層次往上再有所突破，否則的話，當世已無人能在力量上勝過於他。
“煉血大成，這就是當世武夫的極限。”
“但這卻並不是我的極限。”
陳牧感受着自身的力量，心中一陣悠然。
對於世人來說，諸如秦夢君、尹恆等人，乃至玄機閣主，甚至是寒北天刀、玄天道主這些最頂尖的存在，他們的淬體修爲，也是達到煉血大成便爲極限，往前再也無法寸進。
回憶起過去他曾與尹恆、秦夢君等人論道，而今看來，當時的論道許多觀念有正確亦有錯誤，首先就是淬體武道的確存在‘第九境’，那就是練成神體。
但秦夢君等人，距離第九境，差的卻並不只是一步。
他們的武體修煉到所謂的淬體武道的‘極限’，但實際上只不過是煉血大成而已，按照過去的武道蛻變來看，恐怕至少要修煉到煉血圓滿，纔有資格去衝擊第九境，打破天地的束縛，練就不滅神體。
而當世的武者幾乎不可能修煉到煉血圓滿，因而也就止步於煉血之境。
“一皮二肉，三筋四骨，五臟六腑，七髓八血……若有第九境，當爲不滅！”
七髓八血九不滅！
這是陳牧對於武道第九境的定義。
打破天地束縛，練成神體，那麼肉體就必然擺脫壽數的束縛，此爲不老。
而如今的他幾乎就已經具備了斷肢重生的能力，一旦體魄能夠再進一步，那恐怕五臟六腑都不復存在，一切將歸於混元一體，肉體也就再也沒有要害可言，也即不死之軀。
不老不死，是爲不滅！
“繼續吧。”
陳牧將視線投向身下還剩餘半池多的尋木靈液。 煉血大成到煉血圓滿這一步，是當世所有武者都無法逾越的天塹，但系統面板一如既往，仍然是隻需要積累足夠的經驗值便能達成，這一步則需要三千點經驗。
尋木靈液尚且剩餘三分之二多一些，但依照之前累積的經驗來看，這半池多的尋木靈液，最多也就化作一千多點的經驗值，應當是不足以邁入換血圓滿了。
陳牧也並不多想，很快就閉上眼睛，繼續汲取尋木靈液。
時間流逝。
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
此時的海底巖窟中，陳牧依然盤坐於尋木靈池之中，坐於池底，但池中的尋木靈液卻已徹底乾涸見底，剩餘的最後一點殘留也漂浮在空中，不斷的融入陳牧的身軀。
直至最後一滴尋木靈液消失在陳牧的肌膚之上，陳牧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並喚出了系統面板，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武體部分。
【體魄：煉血（大成）】
【經驗：1337點】
“這樣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隨着尋木靈液的耗盡，他在外海這段時間積累的資源，也終於是全部用光，只是可惜不足以一步跨入煉血圓滿的層次，觸及到那第九境的門檻。
數千斤的尋木靈液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其本身就屬於極其珍稀的資源，幾斤的尋木靈液就能換取類似上品定海珠這樣的天地靈物，數千斤尋木靈液，這可是尋木本體積累了上千年的蓄存，恐怕諸如聽潮崖這樣的外海頂尖大宗，整個宗門的庫存都未必能與之相比。
之後若想尋覓到足夠的資源，邁入煉血圓滿的層次，還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但總歸現在的他，實力已經達到了這方天地所能承受的極限，舉手投足間若不收斂力量，都能輕易震碎虛空，甚至全力以赴都能打出一片虛空空洞，世間可謂再無威脅。
此外。
體魄短時間內難以蒐集足夠大量的資源來進一步提升，但意境層面的修行，他卻是終於能夠再進一步了，之前因爲不曾邁入換血境，也就無法參悟意境的第三步，邁入天人合一的層次，而現在的他，身在換血之境，距離天人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陳牧再次喚出系統面板，看向意境方面的部分。
【武道：乾坤意境（第二步）】
【經驗：27891點】
早在他的意境修煉到第二步極限，參悟出乾坤領域之後，他意境方面的修行就已經徹底停滯下來，積累經驗也毫無用處，因爲不具備基本條件，便無法進一步推演。
現如今邁入了換血之境，他便擁有了掌握第三步，踏入天人的基礎！
甚至。
他如今的心魂之力，比起一般的天人都要更爲強大，都已經凌駕於尋常天人之上！
“需要十萬點經驗麼？倒還是有些欠缺了。”
儘管他掌握乾坤領域之後，至今也算見識廣闊，遊歷四方，積累了足足兩萬多的經驗點，但仍然不足以邁出那一步，想要徹底領悟乾坤意境的第三步，踏入天人合一的境界，需要足足十萬點經驗！
不過相對於陳牧來說，這十萬點經驗他想要獲取，卻比煉血的經驗更容易許多。
畢竟參悟意境需要的經驗，只是對於天地的領悟，對如今的他而言，只需要遊歷四方，以腳步丈量大地，踏遍大宣山河，恐怕便能積累的七七八八了，而相比起來，煉血境想要更進一步，卻需要實打實的資源積累。
然而。
就在陳牧思忖了片刻，打算關閉系統界面之時，他忽然目光微閃，略有些詫異的發現，在乾坤意境的行列下方，不知何時又多出來一個新的行列。
【本源道（神道）：暫無】
“本源道？”
陳牧眼眸中露出一絲訝然之色。
他又回頭去看意境方面的修煉標註，發現乾坤意境的所屬，乃是‘武道’，而這下方這一欄的標註，則已不再是武道，而是標註爲‘神道’。
顯然這是凌駕於武道之上的修行層次，或者說是淬體武道抵達盡頭之後，更上層的修行之路！
幾乎不假思索的，陳牧心中就已浮現出一個念頭。
虛空！
虛空之力是一種能被參悟，能被掌控的力量，亦是一條修行道路，這一點他早已在尋木那裡得到過證實，這條道路也毫無疑問凌駕於武道之上，不是凡人所能觸及的層次，乃是一方山河世界存在的根本。
毫無疑問，虛空之道，恐怕就是這所謂的本源道之一，是神境方能掌握的力量！
至於按照尋木的說法來推斷，除開虛空之道外，邁入神境之後，似乎還有其他的道路可供選擇，不過目前的他比較明確的，也就僅僅只有虛空道。
“本源道是神境才能掌握的力量，爲何系統面板會現在就呈現出來？”
陳牧眼眸中露出一絲沉吟。
但很快他就有所明悟，應當是他的心魂層次！
凝練出一點‘不滅’靈光之後，他的心魂已經初步具備不滅的特徵，而不死不滅乃是神境的層次，既然他的心魂具備了一絲神境的特徵，那也就有資格觸及虛空道了！
“魂與體，相輔相成，唯有先凝練出心魂，意志才能徹底擺脫肉體的束縛，不滅靈光恐怕是練就不滅神體的基本條件，我倒是在陰差陽錯之下，初步具備了。”
陳牧心中喃喃。
對尋常武者來說，意識存於腦海，一旦頭顱被轟碎，那就死的不能再死，甚至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反抗餘地，意志將會在一瞬間徹底泯滅。
只有到了換血境之後，心魂初步凝練成型，即使頭顱崩碎，意識仍能短暫存在，但卻無法控制什麼，而只有到了天人層次，才能在肉體崩毀之後，仍然短暫的殘存。
不過也就只是殘存了。
天人高手的心魂一樣無法脫離肉體而存在於世間，很快就會徹底泯滅，甚至哪怕是如今的陳牧，凝練出一點不滅靈光，心魂也一樣無法脫離肉體永恆存在，在天地之間遊蕩就會很快被天地之力沖刷到徹底泯滅。
“虛空道……難道我現在能夠跨過意境的修行，直接參悟虛空之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