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陳牧試探過自己如今的體魄強度後，右手一揮，便取出了一件長袍披在身上。
他看向秦夢君，神態平和的道：“適才有所突破，弄出了些許動靜，不過並無大礙，勞煩師尊了，不知師尊近日參悟原初圖如何了？”
“成效斐然。”
秦夢君此時回過神來，衝着陳牧溫和的迴應道：“此圖的確承天地乾坤之玄妙，若能常常參悟，我未來悟透天人合一的可能或將增加許多。”
天人合一乃是意境的最後一步，也並非是有原初圖參悟，便必然能夠突破的，但對於秦夢君這樣的存在來說，有原初圖在手，那自然是有很大的自信未來能夠衝擊天人。
陳牧點點頭，道：“師尊可繼續參悟，我於武體淬鍊之道稍有領悟，不過尚需鞏固一二，之後會與師尊和尹前輩探討一番。”
“過去是我指引你的修行之路，如今你已青出於藍，開闢前路，卻是輪到我向你討教，由你來指引於我了。”
秦夢君熙和一笑，看向陳牧的眸光中泛着點點光澤，有些感嘆的說道。
的確也是不曾想到，十餘年前收下的第四位真傳弟子，在十餘年後，便徹底走到了她的前方，反成了她的引路人，思之心中難免感嘆命運造化之神奇，當年在靈玄峰頂，陳牧隨着孟丹雲登山而來，向她拜師的一幕幕，仍然還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師尊這麼說，弟子可就無從以應了，我能有今日，只不過是修行勤勉，不曾懈怠，加上機緣巧合，略有些心得罷了。”
陳牧淡笑說道。
這番話或許在秦夢君看來是謙遜，但其實倒也沒有什麼，雖然他能有今日，是他一直以來習武勤耕不綴，但系統面板的些許幫助，也是不可或缺的。
古來能成大事者，機遇、才情、心性、努力……缺一不可。
與秦夢君敘述幾句後，秦夢君便離開了山穴，留下陳牧依然呆在山穴之中，他又適應了一番自身蛻變過後的體魄，繼而便再次盤膝坐下，喚出系統面板。
【體魄：煉血（圓滿）】
【經驗：3點】
在嘗試了一下後，陳牧便知曉，將體魄從煉血圓滿，提升到煉血極限，需要的是足足一萬點的經驗，而這也並不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武道修行的提升，一直都是每一個臺階都更加艱難。
他也向來是個很知足的人，若是沒有系統面板的協助，恐怕就是耗盡他此次得到的所有資源，恐怕都不可能將體魄修煉到煉血圓滿的程度，將一身武血徹底淬鍊爲金色精血。
如今的他，淬鍊圓滿的精血隨着全身的血管，流淌到身軀的每一個角落，滲透進每一寸筋骨，每一寸皮肉，使得他整個身軀都流淌着渾厚的天地之力。
“煉血極限，不滅之軀……或許當達到煉血極限的層次後，我這一身武體，皮肉筋骨，五臟六腑都將渾然不存，徹底溶解於血液之中，化作混沌一片。”
陳牧喃喃自語。
儘管他尚未抵達煉血極限，但如今立足於煉血圓滿的層次，他也大致能夠窺見到那最後一步的玄妙了，這煉血極限之一步，說是‘煉血’，但實際上已是踏入神境的最後一個臺階，所練成的也將是不滅之軀，不朽之神體。
心肝脾肺，筋骨皮肉，這些皆是肉體凡胎所需，當真正踏入神境，化凡爲神，那自然就不會再有這些累贅，一切將歸於渾然一體，那纔是真正的神軀！
而要想走到那一步，心魂的強大也是必不可少。
畢竟。
當肉體徹底擺脫了凡俗的束縛，化爲渾然一體的不滅神軀，想要駕馭那副神軀，自然與操縱血肉凡胎是截然不同的，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心魂，與身軀結合爲一體，方纔能夠完全掌控那份力量，否則的話即使達到那個境界，都未必能將神體之力發揮完全。
不過這一步陳牧暫且並不擔心，因爲他的心魂強度，仍然能完全駕馭如今這幅煉血圓滿的武體，而他要踏入天人，有原初圖在手，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至少他的心魂是足夠跟得上他的肉體境界，不必擔心體魄過強，而心魂過弱，導致無法駕馭和發揮。
“繼續吧，看這剩餘的資源能否夠用。”
陳牧輕吐了口氣，緩緩的盤膝坐下，再次取出了乾坤瓶，繼續消耗起了乾坤瓶中存放的剩餘的天妖妖血，但這一次的效果卻是奇差。
傾倒下來的青龍妖血，在陳牧的刻意控制之下，被他放開抵禦，完全吸納進體內。
滋滋！！
容納進他體內的妖血，這次彷彿不再是起到淬鍊的效果，而是被他的肉體迅速的吞噬並消化，在他的體內徹底的瓦解並消失。
若是正常的武者，這樣吞噬妖血，並用肉體去消化，那將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妖化’，倘若再以獨特的方式加以控制，那就是天妖門所修煉的道路和邪法了。
但在陳牧這裡。
他的武體將妖血完全吞噬並消化，對於武體本身卻是毫無任何變化，妖血中的妖力根本無法撼動他的身軀分毫，更無法使他的肉體改變分毫。
“大道歸一，萬法皆同……”
陳牧感受着自己體內發生的變化，不由得喃喃自語一聲。
正所謂境界的不同，所處的高度不同，看待一切的眼光也就不同，過去的他將天妖門、天屍門的諸多邪法，視爲旁門左道，不屑一顧。
但到了如今的層次，回頭去看，他卻是赫然發現，無論天妖門的邪法，還是天屍門的秘術，又或者是淬體之武道……世間一切種種，到了這一步都不再有什麼區別。
無論人體還是妖體。
皆是生於這片天地之間。
要想超脫於天地，最終走向的都是同一條道路，那就是褪去凡體，蛻去人體、蛻去妖體，化作不朽之神體，但凡這片天地間的生靈，走到最後一步，都是同一條路。
不過。
陳牧很快還是微微搖頭。
雖說在最後一步上，無論是人、還是妖，亦或是天妖門的半人半妖之法，皆沒有什麼區別，但天妖門以人之身，行妖之道，以人爲血食，這對於世俗而言，就是邪道。
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天妖門的邪法，在修行的過程中，會玷污心魂意志，逐漸被妖物所同化，而想要超脫天地，練就神境，意志和心魂又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爲了體魄，而捨棄了意志，這也的確是走偏了路。
縱然是真能做到妖人合一，諸法歸一，修成不滅神體，那扭曲的心魂和意志，也是必然無法超脫於天地的，最終仍然會滅亡。
只能說在肉體的修行之路上，最後一步並無區別，但心魂和意志方面，那就是一條絕路，一條死路，從捨棄爲人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不可能超脫天地。
咕嚕咕嚕！！
大量的妖血被陳牧的身軀不斷的吞噬。
如今這些妖血，從本質上來說，已經起不到淬鍊他身軀的作用了，只能被他當做是淬鍊的能量來吞噬，但系統面板仍然來者不拒，依舊能將其轉化爲經驗值積累下來。
如果說在煉血圓滿之前，讓陳牧自己來煉化這些妖血，也能勉強做到一點點的淬鍊武血修行的話，那麼到了這一步，沒有系統面板，這些妖血對他已經算是毫無意義。
吞噬之後，也不過是將妖力分解爲最基本的天地之力，然後吸納進肉體的深處，作爲一份能量儲存起來，根本起不到什麼淬鍊的作用。
踏入煉血圓滿之後，陳牧吞噬妖血的速度變得奇快無比。
之前的他，更多的還是要以妖血來淬鍊，而現在則是囫圇吞噬並消化，從本質上來說已是兩個概念，那從乾坤瓶中傾倒出來的妖血，源源不斷的被他的肉體所吞噬，他的肉體就彷彿化作了無底深淵，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很快。
青龍妖血全部吞噬，陳牧又換成了最後的白虎妖血。
同樣是猶如青龍飲水一般，滾滾流淌的澎湃妖血，被他的肉體咕嚕咕嚕的吞噬消化，最後整個過程用時纔不過短短半個月，剩餘的所有妖血就全部被他吞噬一空！
【體魄：煉血（圓滿）】
【經驗：1761點】
陳牧喚出系統面板看了一眼，積累的經驗值倒是並沒有少太多。
“還行。”
他微微點頭，繼而吐出一口濁氣，開始從乾坤瓶中取出其他的天地靈物，諸如天陽果，至陰水等等世所罕見的珍物，一件件的被他擺放開來。
這些珍物，都是對換血境的武者，也能起到些許淬鍊武血之效果的，屬於是這片天地目前所能誕生的最頂級的天地靈物了，在大宣的府庫中存量也不算很多。
沒有遲疑。
陳牧隨手抓起一枚太陽果，就直接吞了下去。
這是天地至陽之果，蘊含了純陽之力，據說並非世間所能誕生，乃是誕生自天穹之上那一輪曜日之畔，環繞曜日的隕星之上。
唯有天地動盪，隕星墜地之際，才能從隕星之中得之，乃是真正的至陽之物，對於修煉陰陽之道中，太陽一脈的武者來說，有着極大的好處，對離火一脈也相當有效用。
當然。
對修煉乾坤之道的陳牧來說，天地萬物皆能化用。
實際上這些珍稀的靈物，之所以會被丟在大宣的府庫之中，沒有被全部用掉，也正是因爲歷代宣帝修煉的道路各不相同，往往只能取自己合用的那一脈。
唯一能夠納全部資源爲己用的姬永照，還沒來得及將這些資源全部調用，就隕落在了他的手裡，否則的話他恐怕也無法在大宣的庫藏中找到這麼多的煉血靈物。
甚至。
陳牧不無懷疑，這些靈物就是姬永照爲他自己準備的！
畢竟姬永照知曉諸多隱秘，不僅知曉神境，更知曉神下九階，知曉通往神境的道路是魂體兼修，二者皆達極致。
所以姬永照或許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佈局，一邊修煉融魂奪竅之法，謀求最強的乾坤武體，一邊搜刮天下諸多靈物，凡煉血能用的類型，無論屬相，來者不拒，是打算得到乾坤武體之後，便以這些天地靈物來繼續淬鍊，讓武體能更進一步，去觸及神境！
只是。
這個過程出現了些許意外，那就是他的出現。
他的出現，讓姬永照認爲，他的根基更爲渾厚，謀奪了他的武體之後，離神境將會更近的多，能節省無數年的苦工，也能節約大量的天地靈物。
結果卻是姬永照在他這裡送掉了性命，而其辛苦搜刮和積攢的這些，能夠對換血境生效的世間最頂尖最珍貴的種種靈物，則全部都落到了他的手裡。
滋滋！
陳牧將太陽果一口吞下，納入腹中之後，立刻就感受到自己彷彿吞下了一個小型的烈日，一股澎湃至極的純陽之力在他的腹中激盪開來。
這太陽果中蘊含的至陽之力非同小可，若是一位洗髓宗師這樣囫圇吞下，很可能都會爆體而亡，甚至一個尋常換血境，如果修煉的不是太陽一脈，而是性質迥異的其他類型，也有可能難以抑制這份至陽之力而受創。
只是這股純陽之力，對如今的陳牧來說卻算不得什麼。
其爆發出的那股澎湃渾然的至陽之力，仿若一輪小型的烈日，可陳牧的身軀卻是渾然仿若真正的天地本身，自然能夠承載日月之起伏，山河之變幻！
浩蕩磅礴的至陽之力，迸發出燦爛如金的光芒，讓陳牧的腹部整個都亮了起來，照耀的這有些漆黑的山穴內，都是猶如白晝，但卻是被陳牧的身軀一點點的吞噬消化。
短短不過數日。
那份至陽之力徹底消弭於無痕，而系統面板上也是增添了一筆經驗。
【體魄：煉血（圓滿）】
【經驗：1959點】
僅僅一枚太陽果，便帶來了差不多兩百點經驗值的增長。
而這個程度的經驗積累，也基本在陳牧的預料之中，他的一雙眼眸凝視着系統界面，此時卻是古井無波，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右手一揮，就又取出了一份漆黑之色的至陰水，一仰頭將其吞入腹中，悉數飲盡。
至陰水，誕生於至極至陰之地，往往是三千弱水的最深處，歷經無數歲月，方纔能凝聚出少量的一滴，在這裡卻是足足有差不多拳頭大小的一份。
陳牧也是毫不保留一口飲盡，繼而一股渾然的太陰之力就在他的體內炸開，那股森冷彷彿一下子就要從他的體內滲透出來，將外界的整座山峰都凍結成冰！
但。
最終從陳牧體內滲透出來的，僅僅只有他腹部那一點點明滅的幽光，其餘的連一絲一毫的寒氣都不曾外泄，全部被他的身軀所承載，並一點點的煉化。
伴隨着時間的推移，一份份天地靈物被陳牧吞噬煉化，而系統面板上的經驗也是不斷的累積增長着。
如此時間一晃，便已是四個月後。
……
山穴內。
陳牧緩緩睜開眼睛。
他吐出一口濁氣，意念一動，喚出了系統面板。
【體魄：煉血（圓滿）】
【經驗：7314點】
“還是略微差了一些麼。”
陳牧看着系統面板上的數據微微搖頭。
從大宣朝廷所得到的所有資源，凡對他有效的那些，至此已是徹底消耗一空，積累的經驗值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距離湊足一萬點，到底還是差了些許。
說是些許，但實則還是差了很多，畢竟這是大宣王朝千餘年的底蘊積累，又有姬永照特意的蒐集和積累，姬永照的確身懷天命，幾乎快到心想事成的地步，他刻意去搜集，以大宣王朝爲依仗，不知道是將天底下的珍物弄到手了多少。
且這種類似換血境都有作用的天地靈物，基本上也很難有什麼庫存，就像是七玄宗，一旦有這種級別的天地靈物，很快就會被尹恆或秦夢君用掉，即使屬相不合，也可以試着與其他換血境的人物交易，來換取所需。
也只有大宣朝廷統御世間千年，家大業大，加上姬永照有意蒐集，才能積累這麼多。
但陳牧也並不太過擔憂。
因爲這片天地間的資源還遠沒有用盡，就算大宣這邊沒有太多，外海也還會有，十階的絕世天妖在這世上應該也還不曾滅絕。
“接下來，該是輪到意境的修行了。”
陳牧緩緩站起身來，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如今的他尚未修成天人，做不到天人合一，心念所能探知的範圍也不夠大，而一旦他修成天人，感知的範圍將大大提升，尋常天人都能感知到千里範圍內的風吹草動，他一旦成就天人，天人交感的範圍必然還會更大，到時候遊歷天下尋覓資源，也不會費力。
並且像天妖門、天屍門等邪道勢力，而今已全部躲了起來，尋覓不到蹤跡，大有等他這位‘大宣武聖’壽盡而終的那一日，再重新出世的態勢。
對於這些勢力，陳牧也是打算除惡務盡的，等他到了天人層次之後，在這天下走上一遭，自是遲早能將這些勢力的殘黨悉數揪出，徹底滅除殆盡。
念頭一起。
陳牧收起了系統面板，換上一件樸素的長袍，踏步向着山穴之外走去。
此次閉關歷時不短，時隔將近一年之久，他才終於踏出閉關之地，而此時一來到外面的山谷，就看到秦夢君與尹恆兩人，仍然呆在乾坤鎖龍柱的旁邊，在參悟原初圖的玄妙。
陳牧出關也是驚動了兩人，令兩人紛紛投來視線。
“師尊，尹前輩，兩位參悟原初圖，可是有所收穫？”
陳牧神色平和的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道。
尹恆捋了捋鬍鬚，微笑着說道：“受益匪淺吶，聽夢君所說，你此次閉關，於淬體武道之上又有所精進？”
陳牧神色泰然的說道：“些許成就，不足掛齒，不過對淬體武道我的確有了一些設想和體悟，尹前輩和師尊若是有意，正合一起探討一二。”
當下。
便將神境之事，以及神下九階，乃至淬體武道第八境換血與煉血之體悟，沒有太多保留的與尹恆和秦夢君細細分說了一遍。
神境與神下九階，在這世間堪稱絕密之事，唯有天人高手才知曉一二，這倒也並不只是這些信息價值無法衡量，主要是普通武者知曉這些，往往也是有害無益。
道理也十分簡單。
武道往往秉持順天而行，參悟天地，神道卻是逆天而行，要超脫於天地之外，此兩者乃是截然相悖的理論，境界不到反而會陷入困惑，影響武道意志。
像陳玥、許紅玉等人，如今都處於參悟天地，明確本心的階段，知曉神道便是有害無益，但秦夢君和尹恆都已將淬體武道練至第八境，也是有足夠的能力去知曉了。
聽罷陳牧的敘述。
秦夢君和尹恆雖是驚訝異常，但內心中卻也並無太多意外。
到了他們所在的層次，都是要探索武道的前路，早在很久之前，陳牧尚未修成換血，尚未前往外海之時，他們就曾探討過武道的方向，本就堅信前方必然有路。
而今知曉踏入換血境，就走上了通往神境的最終道路，接下來的路途便是要違逆天意而行，心中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各自有所明悟，皆是若有所思。
至於後面的，陳牧關於淬體武道的煉血心得，兩人卻都是沉思良久。
陳牧自己也是依靠系統面板才踏入煉血圓滿的境地，他對於煉血的修煉也的確是難以總結出一條完整明確的體系，或者說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因此他能向秦夢君和尹恆分說的就只有他踏入煉血圓滿後感受到的許多變化和心得。
“淬體武道，與意境修行，到了這換血一步，依然還是相輔相成。”
秦夢君沉思許久，方纔緩緩開口。
陳牧敘述的感悟她聽了許多，有的無法理解，有的則能夠體會得到，但無論是哪些玄妙，幾乎都與‘心魂’脫不開干係。
沒有足夠強大的心魂之力，就根本不可能對肉體掌握到至極至微的程度，要細緻到每一滴血液，甚至需要更進一步的精妙掌控，才能更進一步的淬鍊武血。
越是想讓武血更純粹，對心魂之力的需求也就越高。
而參悟意境，恰好也是磨礪心魂的方法，一旦踏入天人，經歷天人合一，經歷天地的一番磨礪，心魂自然能夠更進一步的蛻變。
“修成天人，恐怕也只是淬體武道更進一步的基礎，甚至還是困難重重。”
尹恆此時也是搖頭嘆息。
世間天人高手也有許多，但他也沒見過有幾人，能在換血境走上多遠的距離，能和陳牧相比的，更是一個都沒有，說明修成天人，也只是更進一步煉血的基礎。
雖然有原初圖在此，他也有把握在有生之年修成天人，但再進一步那就是奢求了，唯有秦夢君尚且年輕，還有機會追尋前路。
“不錯，天人亦只是基礎，修成天人，經由天人合一的磨礪，心魂自然大成，可若想再進一步，尚需經由更多磨礪，練出一點不滅靈光……這一步縱然是在古往今來諸多天人中，也沒有多少人能夠達到，至於繼續前行，那就是我也尚不瞭解的層次了。”
陳牧在一旁微微點頭。
煉血這一步的確是極難，在當今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練成，但若是他的心魂能夠再提升數倍乃至數十倍，達到比肩神境的層次，那也未必不能做到像系統面板那樣細緻到極點的控制，將一身武血淬鍊到圓滿極限。
欲練神體，先修神魂，欲練神魂，先悟意境……這裡應當是有一條完善的淬鍊心魂的體系和道路，只是目前世間武道尚未抵達這一步，也沒人能夠歸納總結並開創出來。
“煉血以心魂爲重，心魂以意境爲重，參悟天地本質仍是唯一的途經。”
秦夢君將目光再次投向漂浮在空中的原初圖。
她的目光比起之前更清澈了許多，儘管如今仍然沒有具體的修行道路，但至少陳牧所敘述的諸多玄妙與感悟，算是真正爲神境之路指明瞭一個方向！
有方向，和沒有方向，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至少不會一頭闖到錯誤的道路上。
“師尊所言不錯。”
陳牧微微頷首，此時也來到那副原初圖的前方，將目光投向圖譜。
接下來他也要參悟原初圖了，看看以他如今的層次，需要耗費多久，能夠徹底悟透乾坤八相，一步跨入天人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