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淡聽嘉靖皇帝衆麼說。計算了下,會試!前陳皇后四陛提出要接太后進宮奉養,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嘉靖龍潛時的湖北安陸本就是水陸要衝,航運便利。太后乘船,可順水南下,不過一週時間就能到南京,方便快捷。到南京後,可改道大運河北上,直抵通州。在古代,航道就是現代的高速公路,算起來,太后現在纔到北京,也算是遲了。
太后來北京一事本是孫淡策劃的,用來給陳皇后固寵。如今。陳皇后已然後重獲皇帝歡心。更妙的是,昨天的時候,陳皇后那邊也派來了密使對孫淡說陳皇后已經懷孕,一切都按照孫淡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可有一點不妥,太后的到來讓本就已經很激烈的大禮議之爭變得更加不受控制,她的出現,使得皇帝和一衆文官徹底翻臉,再沒有調和的餘地。
那是因爲,在歷史上,這個太后可是一個厲害人物。
皇帝興奮地壓低聲音對孫淡說:“孫卿。你出的這個主意真是不錯。如今太后已經到了京城,聯準備用太后禮儀迎她進宮。只要她一進城,太后名分一定,我父王的名分也就定下來了。”
孫淡心道,這個皇帝把事情想地也太簡單了,他還是低估了太臣們的決心啊。
孫淡:,“那麼,陛下只需派遣大臣去接太后就是了,又爲什麼讓臣馬上去通州?。
嘉靖皇帝:,“孫卿,太后進城所需禮儀聯已經安排妥當了,可是他遲疑了一下,面上突然有些憤怒,眼睛都紅了:“可是,禮部的官吏們諸多推脫,就想一頭水牛,一鞭子下去,走一步還退三步。太后已經到通州歇息一夜了,他們居然還沒有任何準備。孫欽,聯當初不是給過你一套王命旗牌嗎?現任命你爲迎駕副使,跟禮部尚書毛澄一道馬上去通州。督促禮部的官員們接太后進宮
孫淡這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估計那禮部尚書對嘉靖要以皇太后的禮儀迎接太后進宮一事頗不以爲然,認爲這有悖朝廷禮制,頂着不辦。皇帝也是拿毛尚書沒有任何辦法,而他手下算了算去,也只有孫淡是個人才,索性將這個難題交給孫淡。
一想起毛澄那張正義的臉,孫淡就有些頭疼,這個老夫子學的是朱程理學,最是固執,將禮義廉恥人倫道統看得比性命還重,這樣的人孫淡可沒有任何辦法。想叫自己去辦這事,他可沒有任何信心。
最大的可能是,孫淡和毛尚書一道去了通州。他孫淡要以太后禮節迎太后進城,而毛尚書則要以王太后的禮節。然後,孫淡就會與毛澄徹底翻臉,鬧得不可開交。
這還是表面,毛澄並不代表他自己小身後還站着楊廷和以及全天下的讀書人,這個馬蜂窩孫淡可不想去捅。
自己將來可是要在朝爲官的小這下子若將所有官員和讀書人得罪了,日後還怎麼工作。再說了,同朝爲臣,都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一下子將他們都得罪乾淨,以後還混不混?
想通這一點,孫淡立即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道:“陛下,臣如今正在參加殿試,就這麼走了,只怕不妥吧?。
皇帝卻不以爲然:“聯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是一次殿試罷了。殿試不過就排個名次罷了,以你會元身份還怕進不了一甲前三?。
孫淡苦笑:“陛下,考場的事情可說不準。”
皇帝臉色不好看起來:“孫淡,聯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大大的忠臣,卻不想你將個人的功名看得如此之重”小
孫淡心中也有些惱火,嘉靖這個大明朝的董事長翻臉比翻書還快。用得着你的時候笑臉相迎,一旦被人拒絕,卻這等模樣。
這個老闆還真不可愛啊!
可皇帝既然這麼說,孫淡卻不能不支吾幾聲。他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陛下,臣倒不是將自己的功名看在眼裡,陛下對臣如此信重,臣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不過,朝廷自有制度,臣現在離開,若不中倒也無妨。可若是中了一甲前三,按照朝廷制度,需要戴花騎馬。若到時候找不到人,臣豈不成了狂悖的不懂禮儀之人了?”
按照朝廷的規矩,貢生中了一甲前三之後,狀元、榜眼和探花要戴花騎馬在京城遊行,接受百姓祝賀。這可是一個讀書人最榮耀的時候,孫淡可不想錯過。
殿試不過是一著幾百字的文章,考生人數也少,今天交卷之後,明天就能排出名次發榜,後天就可以舉行戴花騎馬遊行的議式。
孫淡此去通州迎接太后。沒個三五天弄不好,肯定會錯過。
“你孫淡倒有進前三的自信啊!”皇帝冷笑:“說到底,你還是將自己的功名看得極重。放心去吧,前三自然有你的份。就算中前三甚至連庶吉士也中不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當然,以你孫淡的才能,肯定是能中的。聯就在這裡撂一句話給你,只要你能順利地將太后她老人家接進宮來,聯許你十年之內入閣。到時候無論別人怎麼說,聯自然乾綱獨斷
皇帝的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孫淡也是沒有辦法,只好點頭應允:“那”,臣只好去了
他心中一陣暗聳:嘉靖,你這個自私的傢伙,可憐我的戴花遊行啊!
如果不出意外,孫淡覺得自己中個狀元沒任何問題。可是,卻要錯過接受百姓祝賀的機會,這無論如何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好在皇帝也看出孫淡心情有些不好,又溫和地安慰了他幾句,這才讓人領孫淡出了宮。
等孫淡出了宮,也不過後世北京時間上午十點鐘的模樣。
孫淡也是沒有辦法,只得去了禮部見了禮部尚書毛澄,夥同禮部的一大羣官員浩浩蕩蕩地朝通州開去。
不得不承認,同禮部那羣官員在一起是一個痛苦的經理。這羣正人君子迂腐得令人髮指,一言一行無不合乎禮節,讓人挑不出任何錯來,卻偏生面目可憎,寡淡無趣。
孫淡同幾個官員說了幾句話之後,只覺得口乾得要噴出火來,而那毛澄索性就不同孫淡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