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班上的時候總是出現胡華丹在上面風起雲涌的大聲宣讀,不是學校的新政策,就要某某部門的新籌備的報告會議需要人氣之類的。說實在的,胡華丹的普通話確實不怎麼樣,不過聽上去也算是能達到二級乙等的水平,濃厚的川音腔調一般的人吃不消。
本來胡華丹在講臺上說得精彩紛呈,她本人喜歡感**彩濃厚的感覺,因此手舞足蹈個沒完,白菲也埋着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突然聽她提到了信聯部什麼東西的,然後季夢妮在自己的旁邊嘀咕了一個名字,白菲不由得擡頭看,正好看到胥揚走進來,手上拿着一大疊資料。
“胥揚進信聯部了?”薛思雅自己疑惑道,白菲心裡面也有這樣的疑惑,胥揚生性木訥了些,可能是那偶然的腦袋靈光讓他謀到了這樣的職位吧,白菲想到這個層面心裡面也不免的有些甜甜的安慰。
但是隨着胥揚進來的還有一個染了淺紅色頭髮的女生,白菲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許綰綰。
同一時間三個鏡頭交疊着出現了,白菲自己的肩膀不自覺地聳動了一下,一個顫動,坐在自己近身的思雅伸手過來拉住了自己的手,遠一點的季夢妮壓抑着力道口中驚呼“許綰綰”的名字,恰好讓聲音的響度剛好足夠傳到白菲的耳中。
“這一次大家都會收到上次臺灣商人慈善聯盟機構統一寄送來的關於‘貧困大學生補助申請’的確認函,因爲每個班上每個人申請的時間不一樣,因此那邊過審之後發送回來複覈信不一樣。而我們信聯部的同學因爲要面臨期末考試的事情,因此也不能給大家統一整理分配送到各個班級上來,因此希望同學們見諒!我這次來就是想通知大家但凡提出了申請的同學都要到收信處去查看一下,有沒有自己的信,不要錯過了複覈名單,不然就會丟失掉那份五千元的資助款項。”胥揚還是有些小緊張,念詞的時候還是有些生硬的語調,旁邊的許綰綰倒是還算很有心地給他遞去了衛生紙。
胡華丹也在打着場面腔在那裡補充着說辭,白菲申請了那筆款項的,五千對自己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而薛思雅沒有申請,因此也沒怎麼關心,景則不讓她申請,覺得丟臉,寧願自己趕場子網拍辛苦地掙錢,也不準自家兩姐妹在人前失了臉面,景則是有一股傲氣的,誰沒一點小性子呢。
不過現在景則還在醫院裡面住着,白菲也建議了思雅去實驗樓上面熬點雞湯之類的給景則補補身子,就像自己先前給金胥彥熬湯那樣。不過根據薛思雅最近不是太焦躁的情緒來看,景則應該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她和伏媛愛至此便成了陌生人般,即便是打了照面,也沒有招呼相對,白菲再想到自己,見到伏媛愛的時候照樣是沒有什麼表示,客套性的點點頭示意,倒更顯得情誼疏遠了。
上次思雅給自己看的那張已近被分析得非常透徹的“藏寶圖”被認定爲了一張“工程構圖”,上面的標識非常的詳盡,白菲根據自己這麼久所蒐羅到的證據結合了當年校史本上的記錄,以及父親有時候口中的敘述來分析,應該是當年化學樓建修時的圖紙規劃方案,川大那個男生的標識上清楚地能夠知道一些欠缺,但是不知道這些欠缺在當年的統一標準上相比較的話,是人爲的,還是技術欠缺。
現在白菲需要知道的便是當年的技術標準上來考量的話,某些標識上顯示的“巨大欠缺”是不是刻意爲之的,比如上面標識的偷工減料等等,白菲潛意識裡知道應該不是技術上的不足,而應該是人爲。
而校史冊上的記錄也沒有載入自己父親參與過修建工作,任派學習工程設計工作等的記錄,那麼證明學校是蓄意隱瞞整件事情,校史沒有撕扯痕跡,按照時間分佈排列得非常精準,這一點也算是證據之一。
還有的便是父親當年的一些同事之類的,但是這個線索應該算是斷了,因爲當年父親已學生的身份進入派遣學習的陣容,學習期間高度自封其口,不對外人多言多接觸,學成歸來後設計時又遭遇了後面的種種,因此這一條算是斷了,而且即便是沒斷,想來知道內情清楚的人也是寥寥可數的。
線索還需要一些,多一些,證據充足的話,那麼自己的勝算就大一分。白菲心裡面構思着即將到來的終極戰鬥,心想着千萬不要在中途出了什麼岔子纔好,想到這裡,腦海中便浮現了姐姐和爸爸的影像。
“菲兒,不好了,你申請的入‘崇華’的事情擱淺了。”薛思雅一進門也不寒暄,直接噼裡啪啦地開始說辭了,白菲瞬間覺得心情大跌,剛纔纔在心裡面謀算着要事事謹慎着,提防着點,步步爲營的,突然間竟然就得到這樣的消息,心裡面不由得陣陣的失落情緒汩汩翻涌着沸騰了起來。
“偶然?”白菲穩住心神,閉着眼睛問道。
“必然。應該是人爲,詩睿探聽到了那邊的說辭,是有人打了招呼,讓他們不準放行,詩睿想了些辦法,還是不行。”薛思雅有些歉疚地說道,腦袋不由得埋得低下了。
這次輪到白菲拉起她的手了,“不,思雅,謝謝你爲我做的,我們是無能爲力的,本來楊雪梅已經承諾了要給我這樣的機會,上次我給你講到過的,她設計了胡芸的事情後,不僅沒有打壓我,反而給我機會想任用甚至重用我,我看得出來她不是開玩笑的或者是反諷,因此她既然都沒辦法阻止,想來我們自己無權無勢的,更是無力迴天。”白菲有些木然地悲嘆着,但是立馬的眼神恢復了光澤,就只一瞬間的事情,彷彿很大的決心涌上了她的心頭,“有人就是想看我走到絕路會怎麼辦,但是她沒聽過‘絕境逢生’的故事。”
白菲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映宏的電話,心裡面暗想,“伏媛愛,我本無意與你爭執,也並不是利用陳映宏與你交惡,你何必斷送我們姐妹情深……你不是想看陳映宏會不會幫我嗎,我本不想證明給你看。”白菲覺得自己的想法既像是賭氣,又像是證明着什麼,也許是想告訴伏媛愛陳映宏根本不愛她,也許是其他的,想不清楚。
那個眼神,那抹顏色突然在薛思雅的眼睛裡盪滌開了,瞬間薛思雅再次覺得白菲還是那個單純善意的女子嗎,或許是自己的幻覺出了錯。白菲已近確定了一個人吧,思雅也知道肯定只有她的家庭纔有這樣左右學校的實力,無故退學了又復學歸來,輕而易舉。那這件小事,便更難不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