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預料的總是在人們的意料之外悄然潛入我們的實際生活。而我們即便是拜盡了青燈古佛也難以避免很多不期而遇的打擊。
白菲想做一個簡單的人,上完大學,然後找到一份穩定的滿意工作,順順利利成家,在婚變的前提下悠然竭盡此生的旅程,這當然也是我們在自以爲是的大風大浪生活後留下的唯一最嚴重性的負面效應,但是從另外一個層面上來說簡單是福。
今天得到的確切消息是鮑蕾蕾想和自己一塊兒去趟診所,目的:打胎。
流言四起時,攻擊一個女生的最好辦法就是製造她們懷孕的緋聞,以從中國傳統的觀念層面來講給她們以“致命的一擊”,名曰:“不守節”。但是,茶餘飯後聽到別人說某人不守節之類的話題時,大多數時候可以付諸一笑,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內心深處深深的鄙視。鮑蕾蕾懷孕了,現在想要打胎,因此避免了“人多口雜”的大醫院,選擇了電線杆上隨處可見的廣告宣傳的那種“私人醫院”,什麼“無痛人流”之類的宣傳語,早就陳詞濫調的“無後遺症”云云。
本來白菲是竭盡全力勸說鮑蕾蕾去大醫院的,但是鮑蕾蕾已經執意要去小診所了,並且白菲畢竟對這些不是太熟悉,因此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也不知道這些小診所的醫療條件如何的,只能聽天由命了。而自己身爲局外人,勸說的最大限度也是有限度的,但是內心深處還是非常的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老看着誰的一舉一動,只要自己在看自己,覺得別人老看自己,那是因爲自己從來都是鄙視着自己的。”想來現在的鮑蕾蕾偷食禁果後也是同樣的心態吧。
想來平時和鮑蕾蕾或者是薛思雅走在這裡看見電線杆子上鋪天蓋地的廣告都會停下來,不過是嘲笑的聲調,而現在卻是要在小心翼翼中偷摸着尋覓感覺上最好的“診所”。鮑蕾蕾還算是大膽的,自己一個人便下去了尋覓着,顯然她還是顧忌的,假意地抿着嘴,彷彿正在享受着嘴裡面的冰激凌和電話裡面的甜言蜜語般。鮑蕾蕾握着電話興高采烈地和裡面的人在交談着,時不時發出幾聲脆生生得尖笑而眼睛卻在有意無意間瞄着那些電線杆子上的訊息。
白菲這才細細打量着這裡的環境,三步階梯下去便是整齊的經過市裡面城建規劃的林立商鋪。各式貨品琳琅滿目的,一片繁榮的生機勃勃,但是前面的幾根電線杆子總是被人爲地塗抹上一層又一層的廣告宣傳語,鋪天蓋地的。而在這片繁華之後便是幾家“大診所”在開門迎客,不能明目張膽的東西總是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地翹首以盼,期許着預料之外的來訪者。
北門這裡堪稱學校最爲繁榮的地方,俊男美女出沒的自然不在話下,更多的是不斷吆喝着攬客的黑的士或者是高調上前悄聲問詢的旅店老闆,三五成羣的。這裡最爲深刻印象於白菲的是旅店攬客的老闆。胸前永遠掛着一個牌子,上面總是醒目地寫着:“空調開放,30元到60元不等,環境優雅……”等放大的字眼,濃縮在A4的紙張上面得話,相當於“宋體”的“初號”加粗大小。第二個特徵是,他們只問兩個人的組合是否住店,比如俊男美女搭配。但是他們也會同樣地邀請兩個男孩子的配對或者是兩個女生的一組,當然即便是兩者的年齡階段不是一條戰線的,甚至相距n個鴻溝的,他們也會上前熱情邀請,並且表情自然輕鬆,彷彿他們已經見慣了所有常人難以設想到的情況。
鮑蕾蕾使了個眼色,白菲很默契地便協同着離開了。兩人繼續一人一個冰激凌,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回到寢室,黑屏中未及解鎖的狀況下,不斷閃爍的短信提示還是讓自己驚覺今天下午一直都在研討和落實鮑蕾蕾的事情了,根本就未及料想到手機那頭是否有人在尋覓自己,現在打開真的是着實驚了一跳,兩個名字並列豎直排列着,不過最爲醒目的和驚訝自己的還是那個“金胥彥”,而緊跟着排列的是“胥揚”,金胥彥,自己的前男友,上次自己發傳單的時候遇見過他,彼此最後都留了電話號碼的。而這個胥揚,自己對他的瞭解只侷限於是一班的班長,並且由於上一次輔導員蓁老師要求想要進入學生會的幾位候選人彼此交換了聯繫方式,以便後面的交流溝通工作的進行。但是自從上次自己和季夢妮兩敗俱傷後,大夥兒並沒有怎麼熟絡了,除了之前少有聯繫的幾次問及相關的問題之外,都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幹嘛。
沒多想,白菲自己便洗漱去了,待會兒回到牀上再看也不遲。
這時候鮑蕾蕾來到自己跟前,神神秘秘的。乾咳嗽幾聲以吸引自己的注意,還在刷牙的白菲緩緩擡起頭來,還有牙膏沫子在嘴巴里面翻涌着。
“幹嘛?”模糊的聲音渾濁地從牙刷和牙齒的縫隙中擠出來了。
“我們去操場走走吧!”鮑蕾蕾心事重重的樣子。
“喲,大美女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還要瞞着大家去操場上面密探呢,不會是……”一邊說着一邊天真地笑着的季夢妮半打趣半嘲諷道。
鮑蕾蕾因爲畢竟是外寢室的,也不好不回答,只是隨意敷衍了幾句過去了。而白菲直接不想理睬她,想想現在薛思雅和景則都還在醫院裡面,自己就覺得想要將季夢妮碎屍萬段的感覺,看着她也負傷的額頭,現在依舊紅腫着,不過她不知道爲什麼還是把劉海兒盤起來,露出高高的找不到ending的額頭。那道刺目的傷疤觸目驚心地展露在衆人的面前,更像是一種示威,彷彿在說:“老孃不怕,一點小傷打不到我。”
本來季夢妮到現在的說法一直是自己只是上前勸架的,並不知道整場事故的緣由。因此在學校來調查的時候,那個大肚腩的主任也是聽到季夢妮這麼解釋的,白菲也聽到了,心中無比的噁心,昨天下午要下雨的時候,自己的頭還劇烈地抽疼着,想到這些,自己的心裡面便異常的窩火。
而鮑蕾蕾在操場無非是說些後悔的話和擔憂的情景。白菲完全聽不進去,今天的季夢妮真的是非常的影響自己的情緒。現在自己最想做的便是早點看到薛思雅和景則的康復。
鮑蕾蕾已經服用了“診所”開出的第一次藥劑,幾片小白片的藥顆粒,沒有那些膠囊的精美包裝,覺得那跟“診所”的存在一樣的山寨。
而回到寢室,手機上面的訊息更是讓自己頭疼:
金胥彥:“菲,我們好好見個面吧!”
胥揚:“白菲,謝謝你前段時間的耐心講解,我感覺很是感激,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們抽時間見個面好嗎?你有空檔的時候,當然,我隨時有空!”
見過金胥彥,瞭解他,大概能猜到情形和說這話的背景。
沒見過胥揚,無解。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第二道藥服用之後,大概下午三點,自己要陪鮑蕾蕾去的那個“放心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