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雪晴知道一旦細小的異物嵌進皮膚裡,千萬不要用手指甲硬摳,因爲指甲垢內藏有很多的細菌,這樣容易引起傷口發炎。另外,還能細沙越摳越深。
閔雪晴仔細觀察她們的膝蓋之處,驚訝的問道:“你們用手指去摳裡邊的細沙了?”
她們點點頭,表示她猜得沒錯。
閔雪晴着急起來,這要是傷口發炎可就難治了。她趕緊喊小玉過來,小玉進得屋內,看到這兩個丫鬟,失聲喊出:“小白,小蘭,你們這是?”她們見到小玉,似是見了親人般,哭得更加傷心了。
原來這三個丫鬟是同時買入府中的,皇后娘娘要到府中挑選伺候新王妃的丫鬟們,便選中了她們三個,丫鬟被買來後都要由主人重新取得名字,當時,皇后娘娘看到白玉蘭花開得極其好看,於是便給三人分別取了小白、小玉、小蘭。
閔雪晴吩咐小玉,拿一根新的縫衣針,把針尖放火上燒一下,再用白酒消毒損傷處皮膚,然後用針尖小心地將玻璃屑挑撥出來。最後在傷口及周圍皮膚塗擦酒精。
小玉有些疑惑的問道:“酒精是何物?”
閔雪晴知道自己剛纔說漏嘴了,這個年代哪裡來得酒精,於是乾咳連聲,糾正了一下:“本宮說的是白酒,小玉快去準備吧。”
小玉走出屋子準備,閔雪晴讓小白和小蘭坐在凳子上休息,這兩個丫鬟哪裡敢坐,依然在廳堂之中站着。閔雪晴拗不過她們,只好吩咐到:“這幾日暫且沒事,你們好生修養着,現在回房間休息吧,等會我讓小玉和靈兒到房間去幫你們把沙子挑出來。”
小白和小玉千恩萬謝之後出了房間,容嬤嬤還沒有走。
“容嬤嬤,這兩個丫頭的身體需要好生調養,這幾日的伙食勞煩費心了。”閔雪晴的意思是讓容嬤嬤給這兩個丫頭加點餐,畢竟是因自己而起連累的她們,心裡的確很不好受。
可容嬤嬤卻說到:“丫鬟們不比主子,她們的飯菜都是如此。”
容嬤嬤不想通融,閔雪晴心中來氣,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輕聲說到:“我進府前兩日,都是吃得丫鬟們飯菜,感覺倒也甚好,吃得清淡些,不如這樣罷,從明個開始,我的飯菜賞給小白和小玉,我吃她們的飯菜,你看如何?”
容嬤嬤沒有想到閔雪晴會這麼說,甚至沒有想到閔雪晴對待下人竟如此好,她在府中呆了近三十年,這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情,爲了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甚至都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看過太多人情世故,世態炎涼,此時的內心,卻被閔雪晴觸動了一下,她那顆早已經麻木的心,似乎有些活了。
因爲她明白,自己即使有再高的地位,即使在這個府中幹到死,也還是一個奴才,永遠都是個奴才。所以在合適的機會,她纔會折磨那些高高在上的妃子,以瀉自己心中的怨氣。
雖然心中波濤洶涌,臉上依然不動聲色:“王妃怎地如此說,若是讓王爺知曉,卻不要了老奴性命嗎,既然王妃有這番心意,我代剛纔那兩位丫鬟謝過,每天額外再給她們加兩道菜罷。”
這還差不多,閔雪晴心中歡喜。
“王妃,有事您隨時呼喚老奴,現在我便下去準備。”
閔雪晴點點頭,容嬤嬤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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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成和從“靜雪閣”出來後,還是去了寧紅柳那裡,還未進得院中,便又聽到了哭聲,旁邊有紫兒在輕聲安慰,看得王爺進來,寧紅柳哭得更加傷心。
剛纔還抽抽噎噎的哭泣,這會竟然變成放聲痛苦:“王爺啊,臣妾可不活了,您怎地如此待臣妾啊,我竟然比不過你的仇人,竟然,竟然……哎吆,我的天啊!”
燕成和只得上前安慰:“寧妃,今日是你打了閔雪晴,自己怎地卻委屈起來了。”
寧紅柳怒道:“王爺竟差人將那兩個小丫頭回了靜雪閣,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王爺不喜歡臣妾了?”
“哪裡的話嘛,如果紫兒照顧不過來,我再買個丫鬟給你便是,那本是母后安排給閔雪晴的丫鬟,總是安排在你這的確不合適,再說,若是讓母后知道此事,說不定還會怪罪於你呢。”
寧紅柳聽王爺這麼說,倒也不吱聲了。
她撅着嘴道:“王爺,臣妾今日本想替你好好教訓一下那個閔雪晴,可是你卻將我的手打在一邊,這是爲何?”
聽到這裡,王爺的臉立時陰沉下來:“今日若不是我袒護你於,你早已經捱了板子,被逐出王府了,竟到現在還不知錯,以後不得如此魯莽!”
寧紅柳愣住了,她呆呆的問道:“王爺,您此話怎講?”
燕成和便把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到來,最後補充一句:“幸得王妃不與你計較,這事便過去了,以後不許再犯。”
寧紅柳心中那個氣啊,好你個閔雪晴,你還真會賣人情,你以爲我會感激你嗎?你以爲自己演的苦肉計,我看不出來嗎?你還真會討巧,一邊假裝可憐讓王爺憐惜你,一邊卻又衝裝好人,真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想到這裡,寧紅柳氣急敗壞的說到:“王爺,您千萬別被閔雪晴矇蔽了呀,這是她的陰謀,您一定不能被矇蔽了!”
燕成和應該算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他看到寧紅柳不但不感激閔雪晴沒有追究此事,竟然還來詆譭他,心中來氣,所以對寧紅柳的話便裝作沒聽見。
寧紅柳見此更加着急起來:“王爺,王爺,臣妾說的句句是真,王爺,她可是仇人的女兒啊,您的太子位置可全毀在他父親之手啊!有其父必有其女,您看她今天的打扮,明顯是來勾引您的,您千萬不可上當……”
寧妃的話還沒有說完,燕成和便發怒了:“夠了!”
寧紅柳這叫哪疼戳哪,這個節骨眼上,你提什麼太子之事嘛,好了,燕成和心裡不舒服,剛纔驚天的一聲呵斥,也終於讓寧紅柳的嘴巴停了下來。
寧紅柳張嘴結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而燕成和此時已經走出了房間,走出了院子,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她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