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停住了腳步,放眼望去,是一座微微聳起的山巒,就像一隻沉睡中的巨龜,巨樹林立,地方不大,卻有一種蒼茫的大氣,非常奇怪。
“怎麼還不見七彩蝴蝶。”憶雅撅着小嘴,不滿的說道。
“沒事,我們在這個山峰上找找,沒準就能有收穫。”
記憶中,家族對這個地方非常的忌憚,曾經發生過不可思議的事情,特別是在晚上,隱隱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甚是恐怖。
族人也曾經進去過,大部分都是憑空消失,有些人雖然回來了,卻變成了白癡或精神病,胡言亂語。
王昊正好邁步進去的時候,憶雅緊緊的拉着他的衣領,道:“這個地方,父親禁止我們進來,我們還是回去吧。”
王昊想了想,他倒是有個冒險的心,卻不想連累憶雅,誰知道這山裡面會有什麼東西,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王昊前世的思想徹底的被顛覆了。
“哇,真香啊。”
王昊見憶雅眼中閃着失望的神色,索性就在這個地方生火,拿出前世的絕活,捉兩三隻小野獸,燒烤的金黃噴香,憶雅眼中閃着期待的光芒,流着口水,忍不住的說道。
打了一個飽嗝,王昊拉着憶雅的玉手,踏着夕陽的餘暉,沿着原路,滿意的走了回去。
“明天就是家族會議,在此之前,需要解決一些麻煩。”
王昊忽然想到一件事,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了屋子,朝着遠方走去。
太陽高照,王昊起身,伸了一個懶腰,今天便是召開家族會議,他不意外然,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麻煩。
剛推開門,便看到一雙雙眼睛朝着他看來,表情各不相同,有戲謔,也有同情。
“過了今天,少族長就要換人了,他還這麼淡定,可能是無力改變吧。”
“早就該換了,讓一個廢物擔當少族長,真是丟盡了家族的臉。”
“唉,一個天才少年,可惜得了一種怪病,他也算是第一個被罷免的少族長。”
“嘿,這個廢物應該學學他爹,自己主動讓出少族長之位,免得難堪。”
這些弟子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王昊冷笑一聲,不以爲意,甩了甩長袍,向家族議事地點走去。
“好事者真夠多的,沒想到我還有這麼多的追隨者。”
王昊暗笑,他身後的弟子越來越多,一齊朝着議事地點走去,一路上議論聲不停,像是無數只沒頭的蒼蠅嗡嗡亂叫。
“哼,五年前,他們也都這樣追隨着自己,只不過都是溜鬚拍馬,現在卻是冷嘲熱諷,真是牆倒衆人推。”
“這次恐怕讓你們失望了,少族長還會是我,你們等着吧。”
王昊徑直朝着議事地點走去,龍行虎步,絲毫沒有把衆人的嘲笑聲放在眼裡。
家族的議事地點建立在山峰上,平日裡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弟子,而現在卻是人滿爲患,苦修的弟子也都來了,就連那些打掃衛生的老大爺都來湊熱鬧了。
畢竟這是王氏家族有史以來第一次罷免少族長!
所有的弟子全部在山腳下的廣場上站着,只有家
族中的核心人員,或者貴賓纔有資格走上山峰。
烈陽高照,灑下熾熱的光芒,山峰下的弟子擦着額頭上的汗珠,儘管如此,也沒有一個人散去。
山峰上,議事大廳的偏房,家族中的三位長老早就來了,個個無形中散發着懾人的威嚴,站如古鬆,血氣如海。
但凡家族中的大小事務,均由這三人決斷,再上報給族長,若是三人作出的意思一致,就算族長,也不好更改。
“父親,今天正是罷免那個少族長的絕佳機會,等那個廢物不是少族長,我定要替弟弟報仇!”
“嘿,等了這麼長時間,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
站在王雄身後的兩個青年俊傑,氣息悠長,身材魁梧,雙目閃着冷光,顯示出不凡的修爲。
王雄擺了擺手,阻止了兩人的議論,笑眯眯的看着不遠處的二人,道:“兩位長老,爲了家族的前途,爲了能夠把家族引領更遠的道路,絕對不能讓一個廢物成爲少族長乃至族長,我建議,我們要一致作出罷免少族長的決議。”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一道冷哼傳來,是一箇中年男子,鼻樑高挺,額頭寬廣,是王昊的二伯,王宏。
“哦,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乃是爲了家族的大義,爲了家族的繁榮昌盛着想!”王雄身軀一抖,空氣震盪,修爲高深。
“你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就算王昊的身份被廢,少族長之位也是能者居之!”王宏臉色一變,被王雄白白的倒扣了一頂帽子,反駁道。
“你也這樣說了。”王雄冷冷一笑,道:“那就先把王昊這個廢物罷免了再說,打傷家族子弟,這事就不能輕易的算了。”
論說話的本領,王宏顯然說不過王雄,大袖一揮,道:“到時候再說。”
“你不用看着我,哪怕王昊有一絲的希望成才,我不會答應廢除他的少族長身份的。”當王雄轉眼看向另一位長老的時候,一道冷聲響起。
這是個中年婦女,面容白皙,秀髮漆黑如墨,自然披散在身後,有一種別樣的美態,在年輕時絕對是個大美人,正是王昊的姑姑,王翠。
王翠不經意間想起,她和小時候的王昊戲耍玩鬧,教他一招一式的武功,教他識字看人,在王昊成爲廢物的時候,他卻遠遠的避開了自己。
“你不要誤了家族的前程!”王雄惱怒的說着,三個長老的意見無法統一,就不能順利的廢除王昊的身份,道:“難道你還相信那個廢物會成才?!”
“你們忘了王旭是爲什麼變成這樣的嗎,你們卻在商量着廢除他兒子的身份,虧你們還是他的長輩!”王翠大聲呵斥,話音剛落,場面異常的寂靜。
王旭是上代的族長,功法驚人,承載着族人的希望,參加比武,卻輸的一敗塗地,並變成了廢人。
王昊在五年前,他的資質更好,在族人的擁護下成爲少族長,族人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他得了一種怪病,從此武道不進,天才變廢物。
雖然這些他們都知道,時間把這一切都沖淡了,王雄心中不甘,厲聲道:“無論怎麼說,我
們都要爲家族考慮!”
王雄的句句言語都牽扯着家族的前程,讓人無法辯駁,場面變得很尷尬。
“你們剛纔說的我都聽到了,我自有公斷。”
無聲無息,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他鬍子花白,臉色紅潤,形容削瘦,正是王昊的爺爺,王家的族長,王家第一高手,王震嶽。
“王昊已經到達山腳!”
一個弟子急忙跑來,單膝跪地,大聲說道。
“好,我們該準備了。”
族長王震嶽淡淡的說道,轉身走向了議事大廳。
“哼!”
王雄眼眸閃着寒光,對着其他兩個長老,冷哼一聲,大甩長袍,傲慢的走開。
在山腳下,有些弟子心情大塊,王昊被罷免,少族長的位子就空了下來,他們有機會去爭搶一番。
但更多的弟子則是在那裡開賭,雖然家族禁止賭博,王昊被廢是家族歷史上第一次,這次的賭博也算是歷史上的第一次。
幾乎沒有人認爲王昊還有機會成爲少族長,所以絕大部分的弟子全都壓王昊的身份被罷免。
憶雅把她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認爲王昊肯定繼續是少族長,衆位弟子看向這個可愛的女孩的時候,心中暗自搖頭,爲她感到可惜,並不看好她的決定。
“王昊哥肯定會沒事的。”憶雅咬着嘴脣,攥着小手,緊張的看向山頂。
穿過九曲十八彎,王昊走到了山峰頂端,聳立着一座宏偉的建築,正是家族議事大廳!
王昊心情平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邁着大步,朝着大廳中走去。
“唰!”
在王昊踏進大廳的時候,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幾乎要把他看個透明。
寬敞的大廳,場面極其的壓抑,像是暴風雨之前的沉悶天氣。
大廳中間的最上方是族長,三大長老有序的坐在兩旁,身後是一些核心弟子,氣氛莊嚴肅穆。
王雄陰笑着,雙目如蛇蠍,逼視着王昊,巨大的精神壓力落在了王昊瘦弱的身軀上,他默默的運轉着形意的法門,依然面不改色。
所有人看向王昊的時候,感覺這個瘦弱的少年變了,至於哪點變了,倒也說不出來。
“孽畜,你見了族長還不下跪!”
突然,大廳中爆發一聲雷霆大響,震得人氣血翻滾,接着就看到了王雄的一隻大手朝着頭頂抓來。
“這個老匹夫,想要讓我出醜!”
王昊眼神一冷,這一擊雖然沒有蘊含多少力量,但落在身上,也不好受,王昊集中精神,調動力量,欲要反擊。
“王雄你好大的膽子!”
這個時候,王昊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一個美婦就來到了面前,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次的攻擊,摟着王昊,怒視着王雄。
“我在教育他,見了長輩應該有該有的禮儀!”王雄見一擊不成,臉色微變,笑着解釋道。
“你活了這麼多年,都活到了狗的身上?!”
王昊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雄,淡淡的說道,此話一出,整個大廳的氣氛再次變得沉悶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