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一行人離開錦安郡,進入遼地之後,眼前的風光就開始逐步變得充滿塞外風情。
草原要多於其他的什麼的景象。事實上,從錦安郡的邊緣開始,就已經出現這種景色。
堯國最初時只有六郡之地,後來在歷代堯王的治理下,堯國從曹國身上撕下一塊肉,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夷人。
原本在陰山以南生活的夷人,還能夠依靠一些粗略的耕種來維持生存。後來也都被堯王要麼趕跑,要麼留在堯國成爲奴隸。
可以說,山陽,青澤,遼北,遼南這幾個郡都是這麼來的。
遼北郡千戶所千戶和無常部的無常已經等候徐奕一行人多時。先前正是無常呂菁收到了來自鬼門的上報,(鬼門是後來產生的一個職位,相當於緹騎中的百戶,負責一縣之中的監察。與郡中的無常部區別開)結果他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報南鎮撫司總部。
幾天前纔得到消息,說是校事府都指揮使前來親自查案。
這叫呂菁放下心來,又有點擔心。說實話,他還真沒見過自家這個最高長官,只能是通過道聽途說。
想什麼殺人不眨眼,一言不合就捏斷人脖子啦,什麼喜怒無常不好惹啦……
越想越煩。
呂菁索性不想,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纔是主要的。
遼北郡郡城淏縣,取自唐淏的名字。也是原本遼侯府的所在地。唐煜潛邸之時,就是在這裡長大。
遼北郡千戶所千戶朱然和呂菁還特意合計過,要不要出城迎接一下?只是後來又取消了這個計劃。
倆人決定還是在校事府衙門等候吧。結果到了提前告知的到來時間,倆人在衙門裡頭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朱然說懷了,是不是咱們沒迎接,大人一直在郡城門口候着呢?
呂菁嚇得臉都白了,不會吧不會吧,大人是不是對咱們的工作不滿意啊!
倆人趕緊出了門想要去城門那邊看看,是不是大人真在那裡等着,結果剛一出來就看到徐奕一行人往衙門口進來。
“下官遼北郡千戶所千戶朱然,拜見指揮使大人,我等並非有意未出迎接,還請大人恕罪。”
朱然是見過徐奕的,當初在南三郡校事府打出名聲後,第一批投靠校事府的武者中,就有朱然一個。說起來也算是徐奕一手提拔起來的下屬。
呂菁沒見過徐奕,但是看到朱然的行動,也連忙跪倒,“下官遼北郡無常,未曾目睹大人英姿,還請大人恕罪。
只因又部分我等盯梢的西夷商人進入郡城,下官怕打草驚蛇,故而……”
“無妨!”徐奕擺擺手,“不必在乎那些虛禮。本座今日一早就進了城,先是去了大王的老宅打掃一番,又在街上調查,將近日暮時分纔到校事府衙門,不怪你們接待不周。
都起來吧。”
大王的老宅指的就是遼侯府,作爲行宮之一而保存了下來。其實並不需要徐奕專門打掃,宅子裡頭還有不少傭人僕婦,打掃的事情自由他們操心。
“多謝大人不怪,多謝大人不怪!”朱然呂菁兩人連連稱謝。
兩人站起身來一左一右在頭裡引着,把徐奕等人請到衙門二堂的屋宅之中。
按照打上衝衙門的佈局規則,衙門口大堂,就是掛着公正嚴明的那塊匾的地方,叫做大堂,也叫公堂。官員審案,判案什麼的,都在這裡。
公堂左右兩側的是公廨房,有地位的官員能分到一間,也就是現在說的辦公室。
過了公堂之後,就是二堂,二堂裡頭呢就比較非正式一些,衙門的主事官,在這裡住。
爲的就是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人一敲鳴冤鼓,衙門口的老爺能在第一時間出來審理案件。
後面三堂住的是女眷,主官大人的家眷什麼的。
這會兒兩人把二堂騰出來,倒給徐奕居住。
二堂很大,住下徐奕等五人綽綽有餘。(徐奕,解千愁,韓百川,謝天,徐穆)
而隨同徐奕來的兩千多緹騎,則依舊是老規矩,爲了不驚動某些人的神經,所以選擇分批次,三三兩兩地,從不同的城門進入。
校事府的緹騎原本就是江湖豪客,現在脫下罩甲換上布衣,搖身一變就成了江湖遊俠。
這邊安頓好了,徐奕叫來呂菁朱然,詢問道:“本座初來乍到,對遼北郡的情況不甚瞭解,只是在奏報中看到,有胥吏膽大妄爲,私自偷取軍械庫中的物資倒賣給西夷商人,對吧?”
“是的大人。”呂菁親自負責的這宗案子,最有發言權,“其實情況我們詳細調查之後,發現其中的問題更多。
不少人都參與過這種交易,大人您請過目,”說着,呂菁就摸出一張名單:“郡縣上下,幾乎到處都是。有的是倒賣兵器鐵礦,有的是買賣糧食。
自從上一次大人的雷霆行動狠狠震懾了一些人之後,他們就開始轉變策略,通過正常,合法的手段直接從糧行收購糧食,從鐵匠鋪購買礦石和兵刃。
雖然只有一處的話看起來不多,但畢竟積少成多。
其中不僅是胥吏,就連部分官員都參與其中。上一次我們抓住了幾個下層的小吏,已經有些人沉不住氣想要逃跑,已經被我們秘密捉拿。”
徐奕結果名單,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少說三四十個名字,後面用小字標記此人的身份,地位,已經做過的亂法之事。
“記錄的很詳細嘛。”徐奕咧開嘴笑了笑。
“大人謬讚了。”
“我今天在城內看到,不少西夷商人也有自己的商鋪,這些鋪子是不是就是你這名單上記錄的,暗地裡收購糧食,礦石,火器的黑店暗樁?”
“是的大人。”呂菁點點頭,“下官派人一直在盯着他們,之前怕打草驚蛇,就一直放着,看是否能牽扯出更大的魚。現在估計該揪出來的基本都發現了,大人,我們是不是可以收網了?”
“先等等。”徐奕想了想,又喊來謝天:“謝天,明天你拿上我的令符,去一趟三水關,求見主將鄧融,請他暫時封閉邊關,不允許任何人出去,之後咱們再給這些蛀蟲來一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
“是!”謝天點頭領命。
“行了,現在天色已晚,今天就好生休息,明天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