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城市醫院。
柳開縣醫院。
武新市一院。
武新市二院。
雲華市三院。
……
凌然每隔兩三天,就前往一家周邊的醫院做飛刀,內容以肝切除和跟腱修補術爲主,兼做膝關節鏡下的半月板成形術,以及前交叉韌帶重建手術。
隨着凌然的名氣打出去,各大醫院組織的病患也就越來越多了,去一趟,三場手術已是起步。畢竟,凌然可去的醫院衆多,而專家的數量卻相對稀少。
就昌西範圍來說,能夠全省範圍內做飛刀的,起碼得是三甲醫院的主任,甚至得是雲醫、陸軍總院或者省立的主任,纔有資格——副高們是很難出去飛刀的。本醫院的工作多的做不完,尤其是在主任們飛走了的情況下,副高的職責之一,就是將主任們離開以後的空缺給補上。
這也是現代大醫院的運行模式。
牛掰的三甲醫院裡的科室主任,更多的時間是在外面的醫院裡做飛刀。每臺一萬元乃至於數萬元的價格,讓高級三甲醫院裡的科室主任們,分分鐘超越他的外國同行們。
相應的,三甲醫院裡的副高們,則承擔了越來越沉重的手術任務,以及科研任務。
但是,爲了有朝一日去副爲正,副高們也不得不努力。
而在成爲正高以後,一名醫生就算是掙得了片刻的自由了——科室主任通常都是正高,但正高級的醫生,並不一定就是科室主任。
所以,那些不能成爲科室主任的正高,要麼熬盼擠,以期主任離職,要麼積極運作獨立成科,要麼就只能帶着自己的治療組,單純的考慮賺錢的事了。
當然,對患者來說,花大價錢請來的醫生,起碼也得是個主任——畢竟,在普通人看來,主任無非也就是17塊的專家號罷了,此要求似乎算不得高。
凌然走的則是另一條路,他給劉威晨做過跟腱修補術,給梅老做過肝切除,屬於典型的“名”醫。正因爲如此,找他飛刀的跟腱修補術的患者是最多的,而肝切除的患者數量也不少。
因爲凌然的要求,加上昌西省內的需求量大,左慈典安排的飛刀頻率和數量也越來越高。
就中國的現狀,或者說世界的現狀,向來都是病人多而醫生少的。當然,主要還是好醫生的數量太少。
像是肝切除這樣的手術,昌西省內能達到賀遠征水準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所以他才能做了雲醫的肝膽外科主任。
但在賀遠征以下,光是雲醫就有4名醫生在主刀做肝切除手術。
雲醫以外的醫院——凡是請凌然飛刀的,不是已經開展了肝切除手術的,就是即將要開展的……而他們的手術技巧,就更不用強求了。
練習確實是增長外科技術的不二法門,但就像有的人三年高中讀北大,有的人三年復讀去二本一樣,越是高難度的外科術式,就越需要在勤奮之外的天賦了。
二十年的骨科醫生,少有做不下來的術式,二十年的肝臟外科,能做下來的術式也不多。
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醫生的行當倒是沒有那麼殘酷,它只是對病人殘酷而已。
凌然的技術如何,隨着一次次的手術,也更廣泛的傳播開來。
外科醫生的圈子,就是八卦的圈子。
兩名外科醫生,要是站在手術檯上四個小時,互相聊的,比過年時跟親戚聊的還多。
如果說,以前還是武新市一院二院的醫生們吹捧凌然的肝切除,隨着凌然飛刀的圈子擴大,吹捧的醫生也就多了。
凌然長的帥,技術又好,性格又好,確確實實是頗得醫生們欣賞的——對於外科醫生們來說,能說會道算是一種好性格,沉默寡言也算是一種好性格,介於兩者之間的是討厭鬼。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
凌然組有了張安民的實質性加入,業務也漸漸的磨轉開來。
凌然每週在雲醫工作七八十個小時,然後外出飛刀,總算是在牀位有限的情況下,讓整個組都運轉了起來。
其中,呂文斌的tang法縫合,馬硯麟的跟腱修補術,運氣好的話,每週的也能撈到一兩例來主刀。
他們都跟着凌然學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凌然來看,也有高入門的水平了,放在雲醫內,就是初級主治的操作水平。加上有凌然照拂,一個月做了7臺tang法縫合的呂文斌,也漸漸有了意氣風發的感覺。
“凌醫生,晚上一起去健身吧。”呂文斌跟着凌然做完了今晚的最後一臺關節鏡,看着時間還早,不由興致勃勃的邀約起來。
凌然看看手術間裡的表,馬上就要9點鐘了,不由道:“你晚上不睡覺嗎?”
“睡覺更少的是凌醫生你吧。”呂文斌鼓鼓自己的二頭肌,道:“我去練幾組,就回值班室睡了。”
“那樣只能睡三四個小時了。”凌然道。
呂文斌聽凌然這樣說,總有種違和感,不由道:“你每天都睡不到四小時吧。”
“不一定。”凌然搖搖頭,心道,我有精力藥劑,你又沒有。
三兩下的完成了手術的收尾工作,凌然想了想問:“去醫院健身房,還是外面的健身房?”
“醫院健身房吧,平時也沒幾個人。”呂文斌接着就巴拉巴拉的介紹起來。
與很多三甲醫院一樣,雲醫新建的住院樓底層,也設置了一個專供職工使用的健身房,不用錢,還有免費教練,設備也都是簇新簇新的……
比起三甲醫院的設備來說,一間健身房的開支,着實少的可憐。
但是,不像是老外的醫院健身房,在雲醫的健身房裡,平日裡慣常鍛鍊的,也就是那麼百十號人,同一時間去的就更少了。
呂文斌自從加入凌然組以後,鍛鍊的時間也少了,日常都是在值班室裡做俯臥撐之類的。
但是,只要找到了機會,他還是會趕緊去一趟健身房。
凌然也有點懶得回家再回來。
明早4點開始,約好了四例膽囊手術,他還想提前準備一番的。
“我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一會健身房見?”凌然做完了手術,再給呂文斌知會一聲,就去準備了。
“我在健身房門口等你。”呂文斌嘿嘿的笑兩聲,道:“別的不行,幫你抓個槓鈴什麼的沒問題。”
凌然點頭應了。他本人是不太喜歡團隊運動的,因爲在他的印象裡,不管是籃球場、足球場或者排球場之類的地方,女生都太多了,以至於影響到了運動。
比較起來,他倒是更喜歡跑步之類的活動。
幾分鐘後。
凌然和呂文斌先後出門,在場的護士和麻醉師互看一眼,已是瘋狂的發起了信息:
“凌醫生要去健身房了。”
“汗流浹背的凌醫生,想知道位置的發紅包了。”
“凌醫生要換衣服去健身房。”
……
健身房外,呂文斌靜靜地等待了幾分鐘,就見到了穿着T恤過來的凌然。
“今天來的人好像比較多,咱們抓緊一點。”呂文斌小小的催促了一下,又問:“帶醫院的工作牌了吧。”
“帶了,在包裡。”凌然拍拍隨身的雙肩包。他現在飛刀都是包裡裝點東西就走了。
呂文斌點頭:“一般不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起牌子了,沒有就浪費時間了。”
呂文斌說着跟凌然入內。
醫院健身房的門口,兩名前臺手忙腳亂的核查着來客。
今天的客人比往常多了太多,以至於兩人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我們倆人。”呂文斌走上前,指指凌然,再指指自己。
“咦,凌醫生?”前臺的小姑娘的目光越過呂文斌,瞬間定格在了凌然身上:“您也來健身了。”
凌然微笑點頭,然後問:“是要出示工作牌嗎?”
“不用,我幫你刷。”小姑娘連忙走出來,用自己的手牌幫凌然刷了門。
呂文斌跟着也想走進去,卻被攔下了。
“你是雲醫的醫生嗎?”小姑娘說話的同時看向凌然。
呂文斌鼓起自己的肱二頭肌,道:“我每週都來的。”
“天天來也得刷卡。”小姑娘擺擺手,一點都不通融的樣子。
呂文斌愣了愣,默默低頭,拉開包,拿出工作卡,再刷了入內,心中無喜無悲,古井不波,心境得到了極大的鍛鍊,對社會的認識達到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