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陰倌
瞎子是個講義氣的漢子,不肯丟下我一個人逃走,於是,他和我一起,被打成了豬頭樣。沒辦法,雖然瞎子五大三粗我以前也沒少打架,可是這些保鏢都是幹什麼的?每一個都是經過正規的格鬥培訓的,甚至還有一些保鏢根本就是退役的特種兵。
除了一開始那個猝不及防被我放倒的倒黴蛋,我和瞎子幾乎沒有對人家三個人造成任何傷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三個保鏢並沒有下死手,只是想把我們打趴下,帶回去交給老闆處理。
趴了,趴的很徹底。其中一個保鏢把我的襯衫扒下來,撕成條,把我的瞎子的手都反捆在身後,然後押着我們,另一個架起受傷的同伴,往莊園的方向走。
我和瞎子相視都是一陣苦笑,雖然來之前我們就知道會有一定的危險,可是怎麼都沒想過那個李兆龍會有那麼變態,這被押回去,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瞎子,兄弟他媽的這次拖累你了。估計也沒有什麼機會補償你丫的了,下輩子吧,我欠你的錢一定加倍還了。”對於瞎子,我真的是有很多虧欠,有事了找他,沒錢了找他,仔細想想我卻沒爲他做過什麼。要不是回來救我,瞎子本可以跑的。
“滾你媽的死蛤蟆,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下輩子還個屁啊,要是今天死不了,以後你就跟我混,也算還我個人情了。”瞎子那滿臉的大鬍子讓他笑起來顯得頗有幾分豪氣。也許是周圍方圓幾裡都沒有人,這些保鏢倒也沒阻止我們說話。
“命都快沒了還想着你那破店,老子答應你,要是這次死不了,就他媽的跟着你開店,老子要是說話不算數,就他媽撅起屁股來讓你把老子的後腚**!”不知道爲什麼,我說完這句豪言壯語,四個保鏢齊刷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原本推着我走路的那個似乎是故意放慢了腳步,推在我背上的手也拿開了……
我勒個擦的,基友的殺傷力那麼大麼!?你們別他媽用那種眼神看着老子,我就是打個比方……
“次啦”一聲輕響從我身後傳來,我扭過頭去想看看怎麼了,卻見一條纖細的黑影從滿嘴吐着白沫的保鏢兄身後竄了出來,立掌爲刀,狠狠的劈在了羈押着瞎子的那個保鏢脖子上,身後兩個保鏢的身子幾乎是同時向地上軟倒了下去。
還沒等我反應,那個人影從我和瞎子中間竄了過去,帶起一陣略有些熟悉的清香。而她在走動間竟然是沒有一絲的聲響。
人影到了攙扶着同伴的保鏢身後,擡起腳來,對着那保鏢的腿彎狠狠的踹了下去,那個保鏢原本就因爲攙着同伴,身體不怎麼平衡,被踹了一下,立刻單膝跪在了地上,人影擡起右腿,一下盤住了那保鏢的脖子,揚起右手,用拳頭在那保鏢的太陽穴上狠狠的錘了一下,只聽見那保鏢的喉嚨裡發出了“咯”的一聲,整個身子軟倒了下去。
那個胸口受傷的保鏢被攙扶他的同伴帶倒了,此時爬起來還想頑抗,卻見那人影鬆開盤着之前那保鏢脖子的腿,身子快速的一旋,一條長腿狠狠的踹到了受傷保鏢的胸脯上,受了傷的可憐孩子被這一記旋身側踢踢出去足有四五米遠,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和瞎子都驚呆了,作爲情場老手,我對女人的味道很是敏感,剛剛這個人從我身邊衝過去的時候我就聞出來了,這個眨眼間幹掉三個半精壯保鏢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惡婆娘白冰!
“惡……惡婆娘?你……你怎麼來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救星,心裡除了歡喜,還有一些疑惑。之前她說今晚局裡有重大任務,所以夜探這種事只能我和瞎子兩個人來。
“惡你妹啊惡!”惡婆娘就是惡婆娘,走過來先給我腦袋上來了個爆慄。“臭蛤蟆,再敢給我亂喊亂叫,小心我讓你生活不能自理!”她很是憤恨的說了一句後,卻突然做出了一副非常嬌羞嫵媚的樣子,轉過身,對着瞎子晃了晃她那翹挺的***,用一種能膩死人的聲音嗲嗲的說道:“瞎子哥哥~~命都快沒了還想着你那破店,奴家答應你,要是這次死不了,我癩蛤蟆就跟着你開店,要是說話不算數,奴家就撅起屁股來讓你把奴家的蛤蟆後腚**!”
“你……你……”我被她這一出弄得是張口結舌,一邊的瞎子這次非常沒義氣的笑了起來,因爲深處險地,不敢弄出什麼大的聲響,憋得他直拿腦袋撞樹。
白冰則是一邊笑,一邊給那個受傷最重的保鏢補了一電棍,讓他幸福的昏了過去,這纔過來給我們解開手上的布條。
不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之前我以爲這個美女能做上分局刑警隊的副隊長是因爲她死去父親的關係,紅衣女鬼大鬧警察局的時候她也沒什麼出色的表現,所以我一直都沒拿這位美女隊長太當回事。今天才知道,原來碰上了人,她竟然如此的兇悍,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解決了三個半。尤其最後那一腳,看着我都覺得疼。
原來,惡婆娘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多少有點不放心我們倆,後來她突然接到了局長的電話,讓她撤離任務現場,回家睡覺。這個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也沒有跟局長詢問,而是直接開車來到了這裡。我和瞎子那輛車,還是她出面跟朋友借的,她看到了停在莊園附近的車,就把自己的車也停了下來,然後在路邊的樹林裡潛行了過來,剛好救了我和瞎子。
活動活動身體,看了看倒了一地的保鏢兄,我有點犯難。之前在別墅裡雖然是一番鬧騰,可是我倆身上臉上都塗滿了鍋底灰,別墅裡的人看不清我們的臉,可是這四個保鏢在把我們捆上的時候已經是跟我們面對面了,就算黑一點,我倆的面相他們還是認得的。這要是回去一說……李子文和李兆龍可都是跟我打過照面的,到時候他們回去一說,我們就算現在跑了也是沒用的。
“要不……把他們都……”我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可是緊接着,腦袋上就又捱了一個爆慄。得意忘形了,忘了打暈這四個傢伙的不是江湖女俠,而是人民警察了。
最後還是瞎子想出了辦法,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鐵罐子,倒了半罐子礦泉水進去,然後畫了一張符燒了,扔進了罐子裡搖晃了幾下,然後給那四個保鏢灌了下去。
瞎子說這叫忘憂符,能讓人忘記最近一段時間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可是當我問他是否確定這四個保鏢都會忘了今晚的事情時,他卻回給我四個字——聽天由命。
操,去他媽的聽天由命,這也太不靠譜了吧。不過我也沒轍,只能祈禱我們的命夠好了。
找到車,我們離開了市郊,往市中心趕。
李家這片小莊園離市區已經是挺遠了,是西門橋外往烏山那條路開,到烏山腳下後分出來的岔路,而惡婆娘今晚執行的那個任務,恰恰是在烏山火葬場的。
之前在見茅坑大師的時候白冰就說過了,最近市裡面頻繁發生屍體丟失的案件久查無果,才從省城請來茅坑大師幫忙破案,而今天,茅坑大師一番裝模作樣的掐訣唸咒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在烏山火葬場將有新的屍體失蹤案發生,所以刑警隊一早就在火葬場進行了佈防。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叮鈴鈴,叮鈴鈴……”不知道什麼地方,又傳來了單車鈴鐺的聲音。這些年,自行車可真的是越來越少了,有時候聽聽單車的鈴聲還覺得聽親切。
前面就要到去烏山和市區的三岔路口了,原本在我們後面的惡婆娘,突然把車超了上來,和我們並行,車窗搖下,她對着我們這面喊了一聲:“你們先回去,我去山上再看一眼。”
我和瞎子都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警察的事情就讓他們警察去頭疼好了,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無關。瞎子點點頭,放慢了車速,讓惡婆娘加速超了過去,可是惡婆娘剛剛在路口轉了下彎,我就聽到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然後就是一陣碰撞聲,瞎子連忙也踩下剎車跟我一起跳下車查看。
惡婆娘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自己的車前,在車頭前的地上躺着兩個人,這兩個人的身上都穿着寬大的黑色雨衣,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