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子,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後,按在田甜的脣上,毛大師說了,只要泡一晚,田甜就會恢復正常的人形,到時候,我要實實在在的吻個夠……
身上的傷痛讓我很快進入了夢鄉,不過,疼歸疼,心裡卻是很踏實。田甜哪兒都沒去,田甜就在我們自家的浴室裡,也許我醒來以後就能看到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我的牀前。
再度醒來的時候,天,依舊是黑的,只是這一次,我所處的地方並不是麗坤小區那租來的房子,而是醫院的高級病房。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就趴在我的牀邊沉沉的睡着。“田甜?”我伸出手來想要去撫摸一下她的長髮,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纏滿了繃帶。
“你醒了?”田甜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坐起了身,她的臉上,兀自掛着未乾的淚痕。
“田甜,你沒事了?”田甜的臉上再沒有之前的燎泡膿包,而是恢復了絕色佳人的樣貌。看着她現在的樣子,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終究之前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恩,我沒事了,浩哥哥,只是苦了你。”田甜伸出手來摸着我的頭,就像我經常對小丫頭做的一樣。“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會被他們送去哪裡。浩哥哥,你又救了我兩次。”
“傻丫頭,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救你誰救你啊?”我也勉力擡起手,撫摸着田甜的臉蛋。
“咳咳,我說,二位,你們是不是應該等一會再親熱啊。”旁邊傳來一個攪局的聲音,我側過頭一看,卻是活屍醫生劉洋。這個傢伙怎麼在這裡?我腦子裡轉悠了一圈纔想起來我好像是在醫院來着。
劉洋歪着頭看了看我,咋了咂嘴,“我說看不出來啊,那個就知道用血噴我的傢伙居然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不過你那朋友也真是的,是不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都這個臭毛病啊,一看到我,也不問青紅皁白就要動手,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要拔了管子下牀跟我幹仗,我勒個去的,你們能讓人先說句話再動手不。還好我說我認識你,不然他不讓我打死,也讓自己折騰死了。”劉洋沒跟我說我的病情,而是先跟我吐了個槽。
“哪兒那麼多廢話啊你,真是死了都不讓人安生,說吧,找我有什麼事?”這大半夜的跑到我病房裡來,說他沒事,誰信啊。
“哦,其實我主要是看望你一下,然後呢,替紅姐給你帶個話,知會你和你的朋友一聲,在醫院裡,沒事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還有就是看好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小朋友,紅姐不希望這裡出現不該出的事。”劉洋很是正經的對我說着。
“紅姐?”我想起了那天那個坐在我牀邊削內臟的紅衣女鬼。
“鬼怪和黑社會一樣,也是有地盤的,紅姐想必你見過了,她就是這所醫院的老大,你的兩個家屬啊,不管是活屍美人還是百骨屍煞,都是很讓人忌憚的角色,別讓他們惹事哦。”劉洋二逼的舉起右手,豎起一根手指在臉旁,那樣子就好像是動漫裡的解說員似的。“哦,另外跟你說一下你的傷勢,左臂多處骨折,好在不嚴重,不用打石膏,身上擦傷很多,對一個爺們兒來說那抖不算事,內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衝擊,這幾天如果你出現什麼噁心乾嘔上吐下瀉大便乾燥,都屬於正常現象,不要覺得奇怪。只要你別把吐出來的東西再吃回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尼瑪這貨是德雲社的吧……“對了,還有一句,別讓那個小丫頭削蘋果了,浪費。”
削蘋果……扭過頭一看,果然,漂亮可愛的百骨屍煞穿着一套不知從哪裡搞來的洋裝坐在牀邊,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一個蘋果正在那裡非常認真的削着。可是她削下來的果皮上都帶着很厚的果肉。
“嗯!”小丫頭削完最後一下,蹦蹦跳跳的坐到了牀邊上,把蘋果遞到了我面前,看着這個足足小了五分之一的蘋果,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那天晚上給我削蘋果的人就是你?”小丫頭的臉蛋微微有點紅,狠狠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小丫頭總是一副聰明伶俐求疼愛的樣子,可是卻幾乎不說話。
“可是那天晚上爲什麼我看不到你?不光我看不到,瞎子也看不到你?”聽到這個問題,小丫頭低下了頭,兩隻手捏着裙角,揉搓了幾下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怯怯的看着我,最後扭過半個身子,弱弱的說了一句:“醜……怕……”
小女孩的聲音嬌嬌弱弱,分外的惹人憐愛,我和劉洋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田甜則走過去,把小丫頭抱在懷裡揉捏了起來。“浩哥哥,給她取個名字吧,她這麼粘着你,以後我們就認她做個幹閨女,好不好?”
幹閨女啊……臥槽,劉洋你幹嘛,你特麼幹嘛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特麼不是你想的那種乾爹啊。就算我特麼是乾爹,也比你這個誘拐神經病小女生的活屍強吧!回頭摸着小丫頭的腦袋,我的腦子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可是……我特麼好像沒有起名天賦啊。“小白?”這兩個字出口,立刻換來三對白眼。好吧,小白是蠟筆小新的狗。
“要麼小莎?”又是三對白眼。我真的有點抓耳撓腮的感覺了。“要不就小詩吧,詩詞歌賦的詩,怎麼樣?”說實在的,要不是“小骨”太傻氣了,我真想也列舉出來讓他們挑挑。
田甜和小丫頭對望了幾眼,最後小丫頭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看來,小詩這個名字她還是挺喜歡的,不過如果她知道,我一開始想到的是“小屍”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你們這一家子,也真夠奇葩了,人爹屍媽煞閨女,我說你看好你閨女,別讓她出去惹亂子。”劉洋又叮囑了我一句,才轉身離開了病房。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們閤家歡樂的樣子,他那副走在廊燈下的樣子顯得格外的形隻影單,就連影子都那麼落寞。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就安安心心的躺在醫院裡養傷,田甜白天找地方躲起來,晚上就到病房裡陪我,說起來有時候也覺得挺奇怪的,同樣是活屍,爲啥劉洋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溜溜達達勾搭小姑娘,而田甜就只能躲在不見陽光的地方。難道就因爲劉洋是個天然呆,莫名其妙的成了天然活屍,而田甜是人工製造的?這個問題就連瞎子都說不清,恐怕只有等我成了陰倌,自己去慢慢探索了。
有田甜和小詩陪伴的日子,過的很快,我的傷終究是比較輕的,時不時的,就帶着我的“幹閨女”和同樣住院養傷的白冰一起溜達到瞎子的病房去看看他,瞎子對於我沒經他許可就認了閨女這事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慨,當然這一行徑遭到了我和白冰的一致鄙視,丫挺的,要是小詩沒變成現在這樣的漂亮,你丫的會跟我矯情?
毛大師在事情結束之後的第三天就回了省城,臨走前再三叮囑我,如果有什麼疑問,不管什麼時候,儘管打電話給他諮詢。還有就是我那塊銀幣,毛大師說這塊銀幣的背後必然藏着一個大秘密,讓我好好的保管起來,千萬不能貪財給賣了。唉,就這麼一句話,我的億萬富翁之夢彷彿節操一般,碎了個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