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的怪夢
“首,首長,別,別找了,沒有,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女兵結結巴巴的跟我說着,另一個女兵走到她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放鬆一點。
“那你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怕嚇不死人啊。”陳誠似乎有點惱怒,就算是女兵也是兵,而且她也不是剛入伍的新兵了,怎麼還一驚一乍的。
“不是,不是啊,營長,我說的是她剛剛說的那三個名字。我,我都認識。”原來,這個女兵因爲是通訊兵,平時比較閒,而且在新兵集訓的時候,團裡面也好搞一些集訓心得徵文什麼的,所以跟這幫新兵接觸的比較多。其中有一些訓練成績非常出色的,或者人特別活潑的,跟她都非常的熟絡。而靜兒嘴裡念出來的這三個人名,都是在訓練中表現的非常出色的新兵,而且,這三個,就是剛剛被點名的那三個!
“我說,如果你搞不定,就別說大話,現在整個新兵連都動盪不安,他們都在傳這個軍營鬧鬼,你讓我這個團長怎麼整!”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推門進來就是一頓狂吼。陳誠急忙站起來敬了一個軍禮,“團長好!”然後給我介紹到,“沈浩,這是我們獨立團劉團長。”
本來聽了陳誠的講述,我對這羣軍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可是這位推門進來就嚷嚷的團長,實在是讓人不爽。“劉團長是麼?今天如果不是我事先佈置了,那麼就不是一名士兵離奇死亡,而是三名士兵離奇失蹤了,算起來,劉團長你們還欠我兩條命呢。”我不冷不熱的說着。
“哼,兩條命,我們當兵的,從來都不惜命。請你回來時解決事兒的,結果事兒沒解決,反而給我鬧大了,這要是傳到外面去,你讓我們怎麼解釋!”劉團長面紅耳赤的衝我叫嚷着。我突然明白了爲什麼衝進法院殺法官和劫匪的人是指導員而不是團長,在影響和生命之間,他選擇的是影響。
“好,既然你這麼在乎影響,那就讓新兵繼續丟吧,老子不管了。”我猛地站起身來,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劉團長的眼睛。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來人!”隨着劉團長一聲吼,門口竄進來兩個警衛員拔出手槍指着我的腦袋。
“哎呀,團長大人官威真是不小啊。小詩!”這死兵痞,以爲自己有幾個衛兵就了不起了是不是!以爲老子沒有麼!
小詩嬌俏的身影漸漸的浮現在我身前,這一次,她沒像平常一樣穿一套粉紅色的洋裝,而是穿上了白冰特意買來燒給她的一套哥特式蘿莉裝,黑色打底的洋裝套裙,配上一些白色的蕾絲花邊,絢麗的小飾品,配上她蒼白的面容以及嘴角那一絲刻意爲之的血絲給人以一種異樣的病態美,而小詩的手裡,居然斜拖着一把等身長的死神鐮刀,我勒個去的,這一套也太炫酷了吧,看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鬼,鬼啊!”小詩的出現實在是太過驚悚,也太過炫目了,劉團長的一個衛兵居然在女通訊兵的鬼叫中難以抑制的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幾乎是同時,小詩的死神鐮刀已經橫在了胸前“叮”的一聲響,一顆黃黃的子彈頭從死神鐮刀上彈飛了出去把旁邊一個顯示器打出了一個大窟窿。
這一下,是任何人都沒有料到的,劉團長不過就是想耍耍威風,讓我識相點而已,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警衛員真的會開槍。
小詩動了,原本攔在我身前的她好像殘影一般消散在空氣中,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那個開槍的警衛員身後,森寒的死神鐮刀就架在那警衛員的肩膀上,刀刃與他的脖子幾乎是零距離接觸。“滾。”冷冰冰的哥特蘿莉嘴裡只吐出這麼一個滿是陰寒的字眼,那個按理說身經百戰的警衛員居然被她嚇得連槍都掉在了地上。
“團長!沈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大家都這麼衝動,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小詩這一次是故意現身出來的,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存在,那種鬼魅般的速度讓陳誠非常明白,這個提着鐮刀的古怪蘿莉要想殺死這間屋子裡的所有人,根本就用不了半分鐘。
我和團長都沒出聲,只是看着對方的眼睛。這個時候,誰要是先張嘴說算了,那就等於變相的認輸了。
“唔——表哥,你們哈——你們在做什麼啊,好吵……”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從側後方響起,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靜兒那個覺皇被槍聲給吵醒了,不過緊接着,靜兒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尖叫:“表哥,鬼!鬼啊!你對面站着的那個是鬼啊!”
鬼?我對面站着的,不就是劉團長麼?靜兒也是有陰陽眼的,難道說她看到了什麼我看不到的東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小詩則像是把剛纔的動作倒着放了一次一般,在那個警衛員的身邊消失,然後出現在我的身前。
“林小姐,不要亂說,那是我們團長。”陳誠略有些尷尬的解釋着,在靜兒看不到的方向向着另外一個依舊舉着槍的警衛員招了招手,“你們兩個先出去,團長的本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等叫你們了再進來,順便讓人送一壺茶水來。”兩個警衛員非常識趣的收起了槍,也沒等劉團長吩咐,就退出了門外。而劉團長也沒有阻止,想來,陳誠這個臺階還是給他下的比較順暢的。
“劉團長?我看看。”靜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從牀上跳下來,走到劉團長的身邊,圍着這個足足比她高一頭的高大男人轉了兩圈,“咦,奇怪,我明明看到他的遺像了啊,怎麼會還是活人呢?”
聽到後半句,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開始我還真以爲靜兒看出什麼不對勁來了,現在看來,就是睡懵了。“以後醒徹底了再說話,一驚一乍的,嚇不嚇人。”我伸出手來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小丫頭立刻抱着腦袋跳到一邊很是不滿的衝我嚷嚷道:“你敲我頭幹嘛?會打傻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剛纔做了一個很奇怪的猛,而且,在夢裡,我真的看到他了。”
靜兒說道這裡的時候,我才猛然想起來剛剛她說夢話時候說的那句“李天,謝峰,齊智勇,跟我走”。
要知道靜兒可是個超級粘人精,只要在我身邊,就一定要粘着我,跟她比起來,反倒是小詩更像個小大人,不過小詩一直不太喜歡她。白天我們在佈置那些東西的時候,靜兒也是一直黏在我身邊的,跟44號營房裡面的新兵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接觸,最多也就是被他們用目光意淫一下,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三個新兵叫什麼名字。
每個人都會做夢,但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做一個跟眼前發生的事情有關的夢,那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瞎子說靈覺強的人,往往可以夢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往往又和他們即將面對的事情有關。作爲一個天生的陰陽眼擁有者,靜兒的靈覺不可謂不強,也許她的夢,就是我們解決這次事件的關鍵所在。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靜兒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拽了張椅子坐在牀邊,開始給我們講她剛剛夢到的東西。
通常來講,人的夢都是迷離而虛幻的,在醒來以後會快速的忘掉,可是靜兒的這個夢卻是非常清晰的印在她的腦子裡,就好像是在看一場立體電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