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是繞不過去的,尤其是還控制阿爾及利亞的法國,法國在非洲尤其是北非的影響力,只會比歷史上更大而不會更小。
如果美國強行推動的話,難道法國不會捆綁能控制的資源以法郎結算麼?
要知道法國本來就是這麼做的,非洲法郎就是法郎的根基,這樣一來,哪還有什麼主流貨幣了,各國都拿自己的資源捆綁貨幣,國際貿易的成本會增加。
“這樣蘇聯法國和我們都可以利用控制的資源,劃定區域流通自己的貨幣。”帕梅拉蒙巴頓幽幽一嘆,“美國人的好想法。”
“嗯,這樣世界貨幣就蕩然無存了。”艾倫威爾遜邊想邊道,“我們當然不喜歡美元可以購買一切資源,但更加可怕的事法郎和盧布也有同等的效果,所以在心裡,美元霸權總比法郎和盧布稱霸好。但還要看美國人怎麼看英鎊的流通,如果美國人不給我們足夠的好處,那就先讓我們看看,他們能不能搞定法郎,要是搞不定法郎,那還談什麼。”
“比起美元的世界,更可怕的是法郎的世界。”帕梅拉蒙巴頓嘿嘿直笑,“壓服法國人,美國人有這個實力麼?美國雖強卻遠在天邊,而且美國在阿拉伯世界的名聲,不給出足夠的好處,我們不會幫忙。”
“如果美國同意一英鎊兌換二點八美元的匯率固定,可以隨時無限量兌換美元,以及在放棄日元在國際結算上的提升想法,不是不可以談。當然還有其他的,軍事技術上放棄遏制英國的想法。無條件轉移一些軍事技術。開放國內金融?這條就算了,還要在想想。”
總之,艾倫威爾遜有着無數想法,美國指望和沙特談好的條件用在英國身上肯定不行,沙特就一個菜雞國家,英國可不是。
英美兩國可以合作,但絕對談不上誰施捨誰,別弄的像是美國給英國恩典一樣。
毫無疑問,這不是小洛克菲勒或者是基辛格來一趟就能解決的事,可能會談幾個月甚至幾年,就看美國能不能忍住。
“我想最差最差,也要建立一個機制,給英鎊預留下全球貿易結算四分之一的份額,並且召開國際會議確定下來。”帕梅拉蒙巴頓歪着頭道,“美元和英鎊進行聯合結算,這樣也對得起本土的英國公民了。美國人口是英國的四倍,帶來的便利分攤到每個人的身上,英國還佔便宜。”
“再看看!”艾倫威爾遜還是沒太想好這個問題,“美國也應該儲備英鎊,不然我們怎麼安心幫忙,就算是簽訂合同,也可以隨時撕毀合同。”
艾倫威爾遜盤算着,英鎊區的流通範圍,甚至避稅天堂的分佈,如果能夠把全球四分之一的結算份額固定下來並且建立美元和英鎊的聯合機制。一英鎊兌換二點八美元的匯率並不虧。
日元問題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必要條件,如果美國連這個籌碼都不願意拿出來,也就不用談了。
那是國家領域的事,至於私人領域,當然還有蒙巴頓石油公司和標準石油的合作問題,小洛克菲勒也談及了,在石油上漲的時候,兩個公司可以藉此賺的盆滿鉢滿,這就不是他一個公務員能關心的了。
隔了一天,小洛克菲勒告訴帕梅拉蒙巴頓,日元問題本質上是日本的產能確實已經超過了美國之外的任何一個國家,當然這不包括英國和馬來亞合體,再者美國之前已經把日元比例加重言論放出去了,非要把承諾作廢的話,英國必須出來做這個惡人。
“而且四分之一的比例是不是,英國只有五千萬人。”小洛克菲勒知道這不是兩個人就能談妥的,之後肯定還有專門的談判團隊確定細節。說不定就是第二次佈雷頓森林會議。
“納爾遜先生,只是一個初步意見,其實以美國在阿拉伯世界的形象?還有法國當前的實力,這可不是不容易的。”帕梅拉蒙巴頓笑吟吟的回答,“現在諸事纏身,難道美國不需要英國的幫助麼?如果壓制不住法國的話,歐洲到底是誰說的算還是未知數。”
“搞亂非洲的法語區,法國的影響力就會大大衰退。”小洛克菲勒想都不想的回答道,“這一點我們兩國可以合作。”
“美國不會也想對英聯邦這麼幹吧?”帕梅拉蒙巴頓反問,然後補救道,“我只是開玩笑,但是首先,先拿日元出來表示一下誠意吧。其實日韓兩國發展的好有什麼用,比鄰國富裕一點就行了。發展壯大了也是一個麻煩,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太平洋戰爭是美國戰敗了呢。正好英國的航母戰鬥羣也在遠東,可以一起好好和日本談談。”
現在是展示一下誠意的時候了,帕梅拉蒙巴頓把丈夫的話轉達給了小洛克菲勒,長遠來看必須讓日元成爲一個沒有影響力的貨幣,但現在可以先進行一些表示誠意的動作,比如先對日本進行反傾銷調查,或者直接進行貿易戰。
越戰的失敗必須通過另外一個方面的勝利來調和一下,自己陣營的跟班三心二意怎麼行?應該找一個機會重拳出擊一下。
正好現在這個條件不錯,遠東蘇聯的軍事演習,導致了英美兩國的海軍都在日本,以外來威脅讓日本在苦一苦,給國內一個交代。
當前因爲鋼鐵和彩電兩個領域,美國和日本的貿易摩擦相當頻繁,保障國內就業應該對日本進行果決、大膽的行動。
遠東註定只是一個次要方向,一個個都這麼窮,發展的差不多就行了,日本也應該考慮顧全大局,一旦自由世界不好了,日本的繁榮也會戛然而止,必要的時候爲了整體利益,日本也應該有所犧牲。
基辛格這一次來倫敦也不是沒有收穫,外交大臣帕特里克提及了阿連德的問題,並且給出了白廳的建議,“現在應該斷然和智利軍方撇清關係,政變已經被阿連德粉碎,在敵對下去就沒有意義了。這樣只會把智利推向蘇聯一邊,重複在古巴問題上的錯誤。抨擊智利軍方的政變行爲,表達對阿連德捍衛民主的讚賞,纔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基辛格就感覺好像被人刀子紮在心臟上,智利問題現在就像是,肯尼迪的古巴問題成爲了他心中不能觸及的地方。
但作爲現實主義者,他也不得不承認,英國人的話是有道理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勸說阿連德不要改變體制,只要智利不變成蘇聯體制。阿連德的任期畢竟只有六年,六年之後在選一個。
就好像知道基辛格心中所想,外交大臣帕特里克開口道,“我們知道美國人不喜歡阿連德,但下一次再選一個。英國也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阿連德是社會黨人,和工黨同屬於社會黨國際,我們可以通過社會黨國際的會議談談這個問題,社會黨國際的總部就在倫敦。”
甚至帕特里克還表示,英國可以對智利進行一次外交訪問來幫助智利和美國改善關係,“如果現在在政變已經被粉碎的現實情況下,仍然繼續維持對智利的高壓,是非常不合理的,阿連德畢竟是民選總統。一旦智利改變了體制,就變不回來了。”
“如果倫敦願意進行真誠的合作,我們當然很高興。”基辛格意有所指,暗戳戳的支出前兩天英國呼籲停火的時候,暗戳戳的加了一句應美國政府的請求這句話這種把戲,把美國的臉面踩在腳底。
“當然是真誠的合作。”外交大臣帕特里克臉色一正道,“這個世界還應該是說英語的團結在一起,大部分問題上應該採取共同立場。”
至於阿拉伯問題?不是說大部分問題上嘛,阿拉伯問題屬於合作大於分歧當中的分歧。
政變被粉碎之後,阿連德體現出來了前所未有的統戰價值,至於日本,那有個屁的統戰價值,就應該重拳出擊。
秘密來倫敦的小洛克菲勒首先回國,他也同意,阿拉伯世界如果漲價的話,把英國包括在內是非常不合適的,英國畢竟是阿拉伯國家的朋友。
當前美國的問題是必須消化掉超發的幾千億美元,也只有石油漲價能夠把這個數字的貨幣消化掉,美元是美國的貨幣是全世界的問題,但從實力上來講,美元可以不是英國的問題,這一點雙方已經取得了共識。
爲了大局着想,在苦一苦日本之後,在苦一苦美國公民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標準石油又苦不着,越是漲價洛克菲勒家族的實力會越強大。
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應該讓尼克松把應該揹負的責任揹負下來,解決了中東戰爭的問題,從話事人的位置上下來,好讓洛克菲勒輕裝上陣。
又過了兩天,基辛格也返回了美國,同一天美國召開聯合國對中東問題的會議,呼籲雙方停火,這樣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英法中蘇四國也同意,呼籲和平誰會不同意,就算是不同意也不會再聯合國會場說出來。
與此同時,美國表示和智利的未遂政變無關,並且抨擊了軍方企圖政變的行爲,對阿連德總統捍衛民主的行爲表達讚賞。
因爲聯合國中東問題會議的召開,這個表態沒有被大多數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