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萊弗利和顧洛北算是朋友嗎?應該算。
公路旅行上的結伴而行,一起經歷了恢弘的自然景觀,以及兇險非常的汽車失控:其後是在夕陽漫天的紐約街頭,在那裡,布萊克萊弗利見證了“只是一個夢”的誕生:接着是波士頓地鐵站的巧遇,誰又能想到兩個人會因爲一副地鐵站裡的海報而相遇。
不管兩個人算不算朋友,但至少,布萊克一萊弗利對顧洛北的動向還是不由自主多了一份關心,比如奧普拉脫口秀上的轟動,比如“死亡幻覺”和“一”帶來的效應,再比如媒體大肆宣揚的志願者行動。
當布萊克萊弗利得知顧洛北成爲了第一線的志願者,心中的感覺有些複雜,有些佩服他的堅定,有些羨慕他的勇敢,也有些擔心他的安危。布萊克一萊弗利知道,至少在她的心中,她是把顧洛北當做朋友了。
九月十一日之後,美國就關閉了領空,禁止任何民航班機起飛。
到九月十四日,禁飛令這才解除。當時正在洛杉磯的萊弗利一家,因爲擔心正在紐約的埃裡克萊弗利他是布萊克萊弗利的親哥哥,所以布萊克一萊弗利的父母決定飛到紐約去找兒子。一起飛來的,還有布萊克一萊弗利,這個萊弗利家的小女兒成功地說服了父母將她從秋季學期的課堂上帶了出來,來到紐約和哥哥團聚。
哥哥雖然在紐約,但並沒有受到事件的太多影響,一切都安好。
紐約也沒有陷入混亂,而是在最初的黑暗之後,又恢復了正常就如同日升日落一樣,雖然有黑夜,但也一定會有朝陽的來臨。
後來,布萊克一萊弗利從十一音樂博客上得知,顧洛北將參加自行組織的慈善演唱會時在知道的那一刻她就決定前往了。不僅是作爲一個美國人,也是作爲一個音樂愛好者,更是作爲顧洛北的朋友,布萊克一萊弗利希望親眼看見,自己的朋友安然無恙。
當看見笑容依舊迷人的顧洛北時,布萊克一萊弗利的笑容也再次展露了出來,見到朋友率安無事的感覺真好。
視線固定在舞臺上那個身着白色T恤的男人身上,布萊克一萊弗利想起了兩個人橫穿美國的公路旅行簡陋、野蠻、滄桑、艱苦的旅行,卻因爲有人結伴而變得妙趣橫生。旅行的意義是在於沿途的風景,更是在於沿途認識的朋友。那時候這個男人身上也只是簡單的T恤而已,有張揚耀眼的紅色橙色黃色,也有安靜深沉的白色黑色灰色,即使再簡單再樸素,男人身上難以言喻的氣質依舊迷人。
舞臺上的男人雙手往下壓了壓將地面上的木吉他拿了起來,取代了肩膀上的電吉他“舉手!讓我看到大家的雙手!”那男人就像是一位號施令的將軍,一句命令之下,全場的觀衆都舉起了手。這個舉動,讓大家想起了“只是一個夢”副歌中那句“如果你曾經愛過一個人請舉起手來!”難道下一歌就是“只是一個夢”了?
不想,男人卻是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容“接下來,這“瘋狂的世界,獻給大家。”不少觀衆都莞爾一笑還有零星的喊聲,其中剛纔那個疑似約瑟夫一高登一萊維特的聲音最大“貝爾,給力點(G…,
a)”似乎在表示自己嚴重的不滿。布萊克一萊弗利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周圍都是一成不變的面孔,破舊的地方,疲憊的臉孔:早早起來開始日常的競爭,無處可去,無處可逃:他們的淚水盈滿了眼睛,面無表情,面無表情:把頭深埋,想把我的憂愁忘卻,沒有未來,沒有未來。”
這歌顯然不是爲了九月十一日而寫的,其意境更加符合“死亡幻覺”裡東尼一達克的心情。但在此時此刻,瘋狂的世界,就像是一句諷刺,紐約在十一日那天的確是陷入了瘋狂,而居然有人劫機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個世界也的確瘋狂了。
“瘋狂的世界”無論是歌詞還是旋律,都帶着一種緩慢的沉重感,零碎的不完整畫面拼湊成爲一個世界,歌詞和旋律所帶來的滄桑感鋪天蓋地,甚至壓得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的確是一個可笑又可悲的瘋狂世界,當顧洛北演唱到“這真是一個非常非常,瘋狂的世界,瘋狂的世界”時,他嗓音裡那種淡淡的沙啞被揮到最大,搖搖晃晃拖曳出長長的憂傷,宛若吞雲吐霧一般,出自雙脣,在空氣中成型,越飛越高,最後又消失在空氣之中。
顧洛北用自己的歌聲,輕而易舉地就打破所有人的內心防線,宛若天籟般舟吟唱,在心底最深處響起,然後讓人沉淪,再沉淪。不知不覺的,一種嘲諷而悲傷的笑容,就出現在眼底。那是從心底最深處悄然升起的情感,鼻頭酸,眼睛溼潤,心尖顫抖,都比不上嘴角的那抹笑容,無奈、瘋狂、悵然、灰心。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瘋狂的世界。、。這句話是顧洛北在演奏完畢時直接說出的話“世界”這個單詞的尾音在空氣中出微微的震盪。
安靜,極的安靜。華盛頓〖廣〗場就像清晨五點一般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了,眼中若有所思的神情,表示着他們內心的洶涌。
“嘿,夥計們,再次舉起雙手,希望這個瘋狂的世界,只是一個夢。”顧洛北刷了一下吉他,緊接着手指在五根琴絃上飛舞,一個個動人的樂符將“瘋狂的世界”殘留在空氣中的憂傷悄然絞碎。
“我在想着她,想着我,想着我們,我們將會去哪裡?”顧洛北的嗓音帶入了“只是一個夢”的前奏,布萊克萊弗利擦了擦眼角的淚huā,嘴角的笑容隨着那活潑的旋律開始往上揚,不遠處那個疑似約瑟夫一高登一萊維特的身影反應似乎遲鈍了一些,依舊若有所思地在思考着什麼,一直到“只是一個夢”切入了主歌之後,他纔再次擡起頭,隨着節奏不住點頭。
“只是一個夢”的旋律在空氣之中徜徉,成功地將氣氛帶動了起來。雖然這歌的故事悲傷依舊,但相比“瘋狂的世界”來說,心中的黑暗還是被驅散了不少,現場的溫再次隨着顧洛北的嗓音緩緩升起來。
艾薇兒一拉維尼看着舞臺,雙眼裡欣賞的光芒如同兩顆小太陽,她知道,這纔是真正的舞臺,輕易牽動所有觀衆的情緒、讓所有人都融爲一體、將氣氛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份掌控力,讓她佩服不已。
艾薇兒一拉維尼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出色。從“今晚今晚”的熱火朝天,到“瘋狂的世界”的感人肺腑,再到“只是一個夢”
的全場一致,這片舞臺這個現場牢牢地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在那修長的手指之下隨意翻轉出各種huā樣。
如果要論現場的反應,艾薇兒一拉維尼當然和顧洛北沒有可比性,一個是尚未出道的無名小卒,一個是近來風頭正勁的新人歌手,觀衆自然是對辨識高的歌手容易產生共鳴。艾薇兒一拉維尼和顧洛婁真正比拼的,不是觀衆反應,而是對舞臺的掌控。
艾薇兒一拉維尼在這一點上,做得很好。雖然沒有任何認知,但她依舊成功將全場氣氛調動了一起,一曲琅琅上口的“複雜(Compeicated)”將她的個性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但顧洛北做得更好,他不僅可以利用歌曲將觀衆最〖真〗實的橡感調動起來,還可以利用歌曲輕易地把握住現場的氣氛。從〖興〗奮到感動再到〖興〗奮,這一個谷狀氣氛圖,顧洛北的掌控下,過渡得自然而融洽。
艾薇兒一拉維尼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比自己出色!
其實這也正常,顧洛北不僅有老匯十年的經歷,街頭演出更是超過千場,如此豐富的經驗纔有今天的出色表現。
不過,艾薇兒一拉維尼雖然敬佩,卻並沒有嫉妒,也沒有不服氣,更沒有生氣,而是被激起了更大的鬥志。顧洛北就是她的目標,在她音樂道路上清晰可見的一個目標,她是絕對不會比顧洛北差的,不對,準確來說,她會做得更好更出色,總有一天。
所以,艾薇兒一拉維尼從一開始就跟隨着顧洛北手指下的旋律在拍打着節奏,盡情享受這美好的瞬間,也從這精彩的片段裡努力汲取着經驗。
當顧洛北的手指停下來“只是一個夢”的旋律還殘留在空氣中,那個疑似約瑟夫一高登一萊維特的男人又第一個高喊了起來“埃文一貝爾!埃文貝爾!”有節奏的喊聲,很快就得到了響應,布萊克萊弗利是最快響應者中的一員。這個聲音迅速在全場傳播了開來”“埃文!”“貝爾!”的聲音帶着清晰的節奏,表達觀衆們再清晰不過的安可渴望。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今天的現場就是如此。所有觀衆都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那連成一片的安可呼喚,甚至感染了側臺的其他藝人們。查斯特一貝寧頓、傑森一瑪耶茲一夥人叫得最起勁,滿面笑意地呼喚着“埃文一貝爾”的名字,希望能夠再聽一曲。
艾薇兒一拉維尼看了看身邊的同僚們,又看了看舞臺上那瀟灑的身影,嘟囔了一句“管他的”也擡起了右手,一起加入了吶喊的行列“埃文一貝爾!”當第一句喊出來時,艾薇兒一拉維尼的臉上綻放出了最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