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向花逐月解釋,自己絕沒有出賣她。
花逐月表示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先離開農場再說,三人快步離開了農場,農場不少牲畜奔跑着,他們途中還看到了狂奔的鴕鳥、梅花鹿和羊駝。
乘坐劉七的皮卡前往省道停車點,中途看到一輛輛的消防車正駛向農場。
許純良回頭望去,卻見農場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花逐月長嘆了一口氣道:“七叔,你對武援義那個人到底瞭解多少?”
劉七心有餘悸道:“他連我都想殺,如果不是我躲得快,今晚就要死在這裡了。”
劉七將兩人送到車旁,發生了今晚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要好處了,臨別之前將一個賬本遞給了花逐月,這東西是他從辦公室裡發現的,不知有沒有用處,武援義剛纔都想殺他滅口,他自然也沒必要爲此人保守什麼秘密。
三人就此分手。
花逐月和許純良上了她的卡宴車,彼此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一絲劫後餘生的笑容。
花逐月卻突然抽出軍刀抵住了許純良的咽喉:“SEVEN STAR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看到今晚蝙蝠羣毆黑熊的陣仗,花逐月心中已經完全明白了,酒吧兩次遇襲,第二次是武援義策劃,第一次絕對是許純良所爲。
許純良笑道:“你猜!”
花逐月嘆了口氣收回了軍刀:“今晚的事情對誰都不許說。”
許純良抵達回春堂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他推門下車,花逐月落下車窗叫住他,將那本劉七給她的賬本扔了出去。
許純良伸手接過,揚起賬本道:“謝了啊!”
花逐月道:“太敷衍了吧,好好休息,改天請我吃飯。”
許純良笑着點了點頭。
目送花逐月遠去,他拍了拍那本賬本,轉身回家。
來到家裡卻看到爺爺一個人坐在書房內,許純良吃了一驚:“爺爺,您怎麼沒睡啊?”
許長善笑道:“醒了,你這孩子大半夜的跑哪兒去了?”
許純良道:“有點事情,爺爺,我先去洗個澡啊。”
許長善點了點頭,聞到了他身上的煙火氣,心中有些納悶,難道孫子去吃燒烤了?到底是年輕人心大啊,轉念一想也是好事,如果什麼事情都擱在心裡,那麼活着還有什麼快樂可言。
許純良很快洗澡換衣重新回到爺爺身邊,看到爺爺面前的影集,有些好奇地問:“看照片呢?”
許長善道:“夢到了過去的事情,所以找出老照片看看。”
許純良拉了張椅子來到爺爺身邊坐下。
“你不用管我,去睡吧。”
許純良笑道:“陪您坐一會兒。”
許長善慈祥地望着孫子道:“你們不用爲我擔心,興師動衆的,我沒什麼事,清者自清嘛,要相信警方,相信法律。”
許純良道:“爺爺,周仁和是什麼人?”
許長善臉上的表情倏然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方纔嘆了口氣道:“你……怎麼知道了?”
“爸,是我說的。”
此時許家文也醒了,她其實剛剛去睡不久,還是擔心父親,起來想看看他,沒想到許純良回來了正陪着老爺子聊天呢。
許長善點了點頭:“難怪啊!”
許家文也來到父親身邊,人老了其實最需要就是家人的陪伴,許長善一手握住女兒,一手握住孫子的手,心中溫暖了許多:“他應該算是我的師兄……”
許長善所說的事情跟許家文所說大概相符,他打開了影集,從中找出了家族的大合影,指着坐在中心的老者向許家文道:“這是你爺爺,你奶奶,你姑姑……”
連許家文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驚歎道:“姑姑好漂亮。”
許長善嘆了口氣道:“所以啊,你爺爺對她的期望很高,沒想到她偏偏喜歡上了平平無奇的周仁和。”
周仁和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不過從合影上看個子不高。
許純良道:“爺爺,這個周仁和是不是仁和堂的創始人?”
事到如今,許長善也沒必要隱瞞了,他點了點頭道:“就是他,算起來他今年已經七十九歲了。”
許純良道:“當年是不是他帶人查抄了回春堂?還害得您被下放礦區?”
許長善道:“也不能全怪他,時代使然,當時就算他不來,也會有其他人這麼做。”
許純良道:“他是不是抄走了咱們許家的許多好東西?”
許長善又嘆了口氣道:“我有時候時常在想,如果當年換成另外一個人帶人來抄家,可能回春堂被抄走的東西全部被毀掉了,至少他還知道這些東西珍貴。”他等於間接承認周仁和竊取了許家的醫術。
許家文憤憤然道:“珍貴也不能往他自己家裡搬啊,我聽說仁和堂就是他出獄之後興辦的,還吹什麼祖上御醫,根本就是剽竊咱們回春堂的東西。”
許長善沒有說話。
許純良道:“爺爺,那副被警方作爲證據的虎骨膏藥是不是仁和堂幹得?”
許長善道:“沒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許純良道:“這不是明擺着嗎?許家膏藥的配方外人誰清楚?先讓人入室行竊,趁機留下虎骨和犀角,您老不知內情報警之後,他們再趁機舉報,誣陷您收藏並售賣違禁藥品。”
許長善道:“周仁和按理說不應該如此。”
許純良道:“那您告訴我,這膏藥除了仁和堂之外還有誰知道配方?”
許長善搖了搖頭又覺得心煩意亂:“我累了。”
許純良徹夜未眠,回到房內,又翻看了一下劉七找來的賬本,其中有一筆交易引起了他的注意,虎骨二兩,犀角一兩,這些正是從回春堂搜出的重量,上面標註了一個盛字。
許純良心說難道購買這些東西的人姓盛?他認識的盛姓並不多,縮小範圍,有過節的只有一個盛朝輝,再聯想起農場外面掛得牌子,許純良越發懷疑這個盛就代表盛朝輝。
自從趙曉慧事件之後,盛朝輝收斂了許多,他還會時不時感到胸口疼痛,因爲五毒攻心丸的事情,他遍訪名醫,做過了無數檢查,可最終的檢查結果都是他身體健康,沒有任何中毒的表現。
到最後連盛朝輝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被許純良給騙了,但是他也不敢問。
有件事他能夠確定,自己已經落下了嚴重的心病,他總覺得不知哪天就會毒性發作。
今天一早他接到了許純良的電話,許純良通知他來拿解藥盛朝輝忙不迭地趕到了約定地點,一家名爲雲西樓的粵式早茶,地點是他選好的。
盛朝輝提前將餐點好,許純良準時到來。
盛朝輝滿臉堆笑將許純良請入了包間。
許純良道:“這麼隆重啊。”
盛朝輝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心中暗忖,比起你給我續命的解藥來說,這頓飯算什麼。
許純良坐下之後,先遞給他一個藥盒,盛朝輝接過一看,裡面只有一顆解藥,他也留了個心眼,打算拿回去讓相關部門化驗一下成分再說。
許純良道:“吃了!”
盛朝輝愣了一下:“什麼?”
“我讓你現在吃了!”
盛朝輝道:“這……”
“不吃就還給我。”
盛朝輝把心一橫,雙眼一閉,把藥丸塞到嘴裡,端起前面的茶杯喝了一口把藥丸嚥了下去。
許純良笑眯眯望着他道:“你不擔心我給你吃得是毒藥?”
盛朝輝道:“我相信你的人品。”說完他都想抽自己倆大嘴巴子,人品,這貨有人品嗎?又是給自己塞蟲,又是給自己下毒,還坑走了自己一大筆錢。
盛朝輝現在都懷疑被趙曉慧戴了綠帽子,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他也認了栽。
許純良道:“我保你一年平安無事。”
盛朝輝嘆了口氣道:“現在汽車都兩年一檢了,你才保我一年。”
許純良道:“你能活着就感恩吧。”他不緊不慢吃着早點,吃飽喝足之後,方纔打量着盛朝輝。
盛朝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你找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許純良道:“這兩天回春堂出了點事情你聽說了嗎?”
盛朝輝慌忙搖頭道:“不知道啊。”
許純良道:“那我給你說道說道。”他把回春堂搜出虎骨犀角的事情說了。
盛朝輝道:“你是不是懷疑我?跟我沒關係啊,我命都攥你手裡了,我害你不是跟我自己過不去嗎?”
許純良道:“武援義你認識吧?”
盛朝輝的臉刷得就白了:“認識,不過不熟啊。”
許純良呵呵笑了一聲:“不熟你去他那裡買虎骨?”
盛朝輝頓時慌了神:“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你聽誰說的?”
許純良道:“我要是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會找上你,盛朝輝啊盛朝輝,你膽子挺大啊,購買違禁品,陷害無辜。”
盛朝輝滿頭大汗:“不是我,我發誓,我沒有做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印象了,前陣子有位朋友找我購買這些東西,他覺得我開這麼大的藥企,肯定有途徑搞到那些東西,我們做正規生意的那能有那些,所以我給他介紹了武援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