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望着劉海餘笑道:“你跟這個姓孟的只怕有仇吧,無論我是否出現,你都要壞了他的好事對不對?”
劉海餘呵呵笑道:“反正我要那東西也沒用,不如賺點外快了。”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一言爲定!”三十萬說起來真不貴,劉海餘要是怎能將龍骨幫他搞到手,他願意付這筆錢。
劉海餘伸出手掌跟他擊掌盟誓,低聲道:“你隨便逛逛,半個小時後,無論我能否得手,伱都原路返回,快艇在下面等你。”
許純良道:“你會等我?”
劉海餘點了點頭道:“一定等你。”
劉海餘起身走入人羣之中,許純良遠遠望着白慕山,看到他跟着時太平進入了一隻集裝箱,甲板上有十多隻集裝箱,其中有幾隻被臨時改造成了辦公室,也是進行大宗和秘密交易的地方。
因爲擔心被他們認出,許純良也不敢跟得太近,今天還是倉促了一點,如果劉海餘提前交個底,自己會準備得更充分一些。
許純良在攤上看到了一面銅鏡,攤主開價五千,許純良隨口還了個一千,想不到人家直接同意成交。
許純良頓時意識到討價還價絕非自己所長,鬼市的規矩,只要你還價人家同意了,你必須買下,許純良只能買下銅鏡,又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把武士刀。
“一萬,正兒八經的東洋武士刀,當年飛虎隊從鬼子手裡奪來的戰利品。”
許純良看了看這把刀,鋼口倒是不錯,可惜自己沒帶這麼多錢:“太貴!”
“你還價啊!”
“一百!”許大教主打算把剛被坑的錢再給賺回來。
攤主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特麼消遣我啊。”
此時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這把刀我要了!”
許純良轉身望去,卻見一位身高馬大的女子出現在他的旁邊,又是特麼的熟人,武援義的幹閨女黑燕,許純良在下邳跟她有過交手,這女人武力值不低,擅長使用複合弓,上次給許純良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想不到自己認識的壞蛋全都集中到這船上來了。
許純良暗歎冤家路窄,不過自己戴着老頭帽,黑燕眼睛盯着刀應該沒認出自己,許純良轉身往別的攤位走去,走了幾步眼角一瞟,黑燕正在付錢。
許純良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艘貨船就是一個大型銷贓現場,改天聯繫下警方對這裡進行一次大掃蕩。
許純良對劉海餘此人並不瞭解,雖然知道他和窮門有仇,但是這貨能否將龍骨盜出還不好說。他悄悄向白慕山進入的集裝箱走去,許純良即將靠近集裝箱的時候,看到劉海餘在不遠處和三個人說着什麼,一邊說話還一邊還指點着他。
許純良頓時感到不妙果不其然,那幾人同時望向他,然後向他大步走了過來。
許純良轉身就走,劉海餘這廝也不是什麼好鳥,顯然把他給出賣了。
身後傳來一聲大吼:“戴綠帽子的,你給我站住!”
許純良心中暗歎,今天讓劉海餘給套路了,整條貨船上,幾百號人就他一個綠帽子的,遇到這種突然狀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綠帽子給摘了,混入人羣之中,但是摘帽子就意味着他要以本來面目示人,還真是進退兩難。
許純良趕緊往人多的地方扎,三名大漢快步向他追去。
許純良分開人羣,迎面一名足有兩米高的大漢包抄而至,張開雙臂試圖將許純良抱住,許純良哪能讓他得逞,身軀一矮,以精妙的靈蛇八步,從對方的腋下鑽出。
大漢抱了個空,轉身再看,許純良已經逃到了貨櫃區,幾名大漢追到近前,許純良已經爬到了集裝箱上面,以他的身手避開幾個人還不容易。
一名大漢也努力爬上了集裝箱,雙手剛剛搭在集裝箱的邊緣,就被許純良一腳踩在手上,痛得這貨慘叫一聲,不得不鬆開雙手跳回地面。
劉海餘指着集裝箱上的許純良大聲叫道:“警察,綠帽子是便衣警察!”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許純良的身上,要知道這裡的交易是見不得光的,這羣人剛剛聽到警察出現有些害怕,不過看到許純良孤身一人,認爲這廝就是個混入鬼市的臥底。
一個個操起傢伙向許純良逼近,叫囂着:“把他扔到湖裡喂王八。”
許純良望着這一個個的法外狂徒,心中暗罵,還不知道誰去湖裡喂王八,這一個個的有沒有腦子,臥底有我這麼打扮的嗎?非得戴個綠帽子那麼顯眼?
有兩人爬到了旁邊的集裝箱上,兩隻集裝箱之間距離還不到兩米。
他們騰空跨過這段距離,來到許純良所在的集中箱上。
許純良指着遠處的劉海餘,劉海餘樂呵呵向他抱了抱拳,許純良意思到這廝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樣他纔好下手,這貨絕對是個老江湖,不過這損人不利己的手段太卑劣了。
一根鐵管掃向許純良的頭部,眼看就要擊中,許純良的身影卻憑空消失了,兩人轉身尋找目標的時候,許純良抓住這倆貨的腦袋狠狠撞在了一起。
兩顆腦袋如同保齡球一般撞在一起,蓬!的一聲,兩人眼前金星亂冒,這還多虧了許純良手下留情,不然直接將這倆貨腦袋給撞爆漿。
方纔擊倒了兩個,又有十多人爬上了集裝箱,許純良不想戀戰,騰空一躍,憑藉着驚人的彈跳力,直接跳過了三米多的距離,落在北側的集裝箱上。
馬上就有人羣圍攏過去,許純良成爲船上人人得而誅之的頭號公敵。
時太平此時從集裝箱內出來,看到被衆人羣起而攻之的許純良,他不知道這貨是哪路神仙,昂着醜臉看熱鬧。
許純良也看到了時太平,啞着嗓子大喊道:“時太平,趕緊過來幫我!”
周圍人紛紛向時太平望去,時太平一頭霧水,他壓根不認識這個綠帽子,扯着嗓子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他是便衣警察!”
剛纔劉海餘說許純良是警察,現在時太平又這麼說,所有人都確信無疑,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要把這臥底便衣給抓住丟下船。
許純良已經認準了時太平這個目標,從集裝箱上跳下來,一腳將一名壯漢踢飛,周圍數隻手掌探伸出來想要抓住許純良,可許純良身軀一擰,就逃脫了這一隻只的手掌,如同一隻滑不留手的泥鰍從人羣中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時太平本來還慫恿衆人圍攻許純良,以爲許純良已經成爲甕中之鱉,可沒想到這廝在人羣中左閃右避,迅速向自己逼近。
時太平越看越覺得不妙,別看有幾十上百人聯手圍堵戴綠帽子的傢伙,但是根本阻擋不住這廝前進的步伐,轉瞬之間,雙方的距離縮短到原來的一半,時太平意識到這貨真是衝着自己過來的,哪還敢站在原地看熱鬧,他轉身就逃。
此時船上的發電機出了毛病,貨輪突然停電,現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時太平一路狂奔,直奔前方集裝箱,他自稱鼓上蚤時遷的後世子孫,攀牆越戶的實力絕非泛泛,別看他身材矮小,彈跳力卻遠超常人,助跑後彈跳二起,雙手攀在集裝箱上,雙臂稍一用力,已經爬到了集裝箱上。
許純良也來到了下面,原地起跳,右手在集裝箱邊緣一搭,借力來到集裝箱上,時太平沿着集裝箱頂部快步奔跑,許純良揚起手中的鐵管,照着時太平的後背就丟了過去。
鐵管風車一般旋轉,眼看就要擊中時太平的後心。
倏然傳來咻咻破空之聲,一隻羽箭從瞭望臺上射出,以驚人的速度和精度射中了那根鐵管。
叮!
鏃尖撞擊在鐵管之上,撞擊得火星四射。
時太平躲過黑棍,在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兩隻大腳穩穩落在甲板之上。
貨輪的電力尚未得以恢復,瞭望臺上黑燕手持複合弓,彎弓搭箭一支十字箭瞄準了下方的許純良,陰冷的殺機隨着夜風隔空送到許純良的面前,趁着衆人圍堵許純良,她爬上了瞭望臺,佔據貨船上最有利的位置,站在這裡,下方的一切盡收眼底,幾乎所有人都在她的攻擊範圍內。
停電讓集裝箱內變得一片漆黑,正在交易的白慕山感覺不妙,察覺到有人趁機潛入到集裝箱內。
白慕山反手就是一掌拍出,黑暗中有人也是一掌迎擊,雙掌交錯,雙方身體都是一震,此時又有一人出手,黑暗中響起砰的一聲悶響,是手掌擊中身體的聲音。
一股逼人的寒氣宛如潮水般席捲了整個集裝箱,黑暗中有人因爲被這突然出現的寒潮所逼,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此時電力終於恢復了正在交易的雙方望向長桌,發現剛剛取出陳列的八塊龍骨已經不翼而飛。
白慕山的臉色變得鐵青,這丟失的八塊龍骨中有他帶來的四塊,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盜走龍骨?
黑燕瞄準許純良的胸膛又是一箭射出,許純良幾乎在同時啓動,他有效避開了黑燕這一箭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