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浩現在只想着趕緊結束眼前的一切,轉讓合同正式簽署之後,他馬上拍屁股走人,從今以後再也不來巍山島這個留下他太多羞恥記憶的地方。
金永浩告訴許純良華年大健康的副總武法軍目前就在醫院,負責事務的也是他,自己就是個幫忙敲邊鼓的,他說了根本不算。
許純良纔不管他扮演得什麼角色,提醒金永浩,華年集團一天沒有把巍山島醫院轉讓出去,發生的任何事情華年都要負責,造成任何不良後果,湖山鎮政府都有權追究他們的責任,這其中也包括了金永浩本人。
許純良還沒有抵達巍山島,張海濤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讓許純良先別急着從碼頭出來,巍山島醫院有不少員工都去碼頭迎他了。
許純良感到莫名其妙,迎我幹什麼?真把我當成青天大老爺?要讓我爲他們出頭做主?想不到自己在巍山島醫院這些醫護人員心中的地位居然這麼高。
張海濤有些同情地嘆了口氣,讓許純良千萬做好心理準備,那羣人不是歡迎他的,現在巍山島醫院的那些員工認爲他和赤道資本是穿一條褲子的,此前幫着他們說話,根本就是套路,無非是做樣子給他們看,真正的目的是將他們給賣了。
許純良實在是夠鬱悶的,這簡直就是無中生有,他是想把巍山島醫院從長興手中奪過來不假,但是他沒想過賣給赤道資本,赤道資本和華年集團之間的轉讓協議事先也沒跟自己通氣,我特麼是個體恤民情的好官,不帶這麼冤枉人的。
許純良從來都不是一個臨陣退縮的人,再說巍山島就這麼大,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決定直面困難,大搖大擺地來到碼頭上。
許純良朝着他們走了過去,這羣醫護人員呼啦一下就把他給圍上了,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質問着,人多嘴雜,說得也是亂七八糟,不過大家都是文化人,雖然一個個義憤填膺,但是沒有一個人主動向許純良出手的,都知道這廝能打,而且人家現在是副鎮長,傻子纔跟他動手。
許純良樂了:“大家怎麼都來這裡了?有什麼事情還是去醫院說吧。”
劉福貴道:“許副鎮長,你做事也太不厚道了吧?”
許純良道:“我怎麼不厚道了?老劉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劉福貴道:“你口口聲聲要爲我們主持公道,結果就這麼主持公道的,慫恿我們和華年集團搞對抗,一轉身就把我們又給賣了,伱當我們是什麼?你有沒有尊重過我們巍山島醫院的醫護人員。”
“你們都是聽誰胡說八道的?誰慫恿你們跟華年搞對抗了?誰說我把你們給賣了?我就是樂意賣也得有人願意買不是?”不是許純良看不起他們,就這幫人的水平,離開巍山島很難找到飯吃。
有人道:“你就別騙我們了,誰不知道你把我們巍山島醫院賣給你的老相好了。”
許純良盯着說話的那位,是位退休老太太,不看她年紀大了又是個女的,許大教主真想一巴掌抽過去,還特麼老相好,一來墨晗不是自己的相好,二來人家也不老,真是氣人啊!
又有人說:“你也太貪心了,一個酒廠還不夠,還要加上我們醫院。”
許純良道:“我不清楚誰在造我的謠,但是我保證我會把這個人找出來,還有,你們有證據的話可以說,沒證據的話不能胡說,誰敢以訛傳訛,我就連他一起告,我纔不管你是不是巍山島醫院的,我不但要追究你的法律責任,我還要砸了你的飯碗。”
現場刷的靜了下去,許純良盯着劉福貴道:“連我什麼時候到巍山島都打聽清楚了,可以啊,看來有內應啊,劉福貴,你帶頭擾亂公共秩序,威脅地方幹部。”
“我沒有……我們就是來要個說法。”
許純良道:“要說法可以,但是你們擺這個陣勢幹什麼?以爲人多我就會害怕?以爲法不責衆?我可告訴你們,怕死我就不是共產黨員,我看誰敢攔着我。”
反正他也不是,他也清楚這羣人沒有一個是奔着要他命過來的。
許純良往前走,這羣醫護人員別看人多,但是沒有人敢真玩硬的,劉福貴強撐着站在原地,許純良來到他面前,眼睛一瞪:“讓開!”
所有同事都望着劉福貴,指望着這貨跟許純良硬碰硬對抗一下,誰都沒想到,這貨把腦袋一耷拉,還說了一句:“好!”已經麻溜地閃開了,真是慫出了新高度。
帶頭的都示弱了其他人才不當這個出頭鳥,一個個紛紛後退讓出一條路來,許純良大步經過,這羣白衣天使如同列隊歡迎似的。
張海濤沒敢靠得太近,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還屬於巍山島醫院,吃力扒外幹得太明會被人唾棄的。
許純良離開包圍圈,張海濤就開着Q7來到他身邊,衝着許純良道:“許鎮長,趕緊上車。”
許純良拉開車門上車,上車前不忘轉身看了一眼那幫醫護人員,都還在原地站着呢,一個個或憤怒、或迷惘、或鬱悶,什麼情況?說好的找他要個說法,怎麼就這麼容易把他給放走了。
許純良道:“在這兒傻站着幹什麼?不嫌丟人啊!有問題回醫院啊!”
汽車駛出碼頭,張海濤感嘆道:“許鎮長,還得是您啊,一出場就把他們給震住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了。”
許純良瞪了他一眼:“不會說就別亂說。”
張海濤嘿嘿笑道:“遵命,遵命。”
許純良道:“什麼情況?誰把轉讓的消息散佈出去的?他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海濤道:“我也不清楚,突然之間就滿城風雨,都說您把我們醫院賣給赤道資本了,這不剛巧赤道資本的代表是墨小姐,所以大家認爲被您給利用了。”
許純良道:“我什麼時候利用他們了?”
張海濤道:“不知道誰傳的,說那天在工地發生的事情是您佈局,還說那個周德明是周書記的公子,一切都是您計劃好的苦肉計,華年集團被您給算計了,你做這麼多都是爲了墨晗。”
許純良望着張海濤。
張海濤趕緊解釋:“許鎮長我發誓,那天的事情我跟誰都沒有說過。”他比誰都要清楚那天周德明出現在工地現場就是許純良佈局,只不過當時沒設計周德明捱打的環節,誰也沒想到華年的這幫保安這麼虎。
許純良道:“海濤,有人在利用這件事興風作浪。”
張海濤道:“華年集團是不是真把醫院給轉賣了?”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才確定的事情,秦書記專門交代,在正式合同沒有簽署之前儘量保密,以免造成民意反彈,這倒好,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估計這件事肯定是內部出了問題,因爲涉及到的部門衆多,也不好鎖定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誰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總之泄露消息的人沒安好心,故意製造恐慌不說,還往自己的身上抹黑,說他和墨晗聯手強取豪奪,權色交易的風波平息沒多久,這下波瀾再起了。
關鍵是許純良並非初犯,巍山島酒廠風波在前,雖然那件事證明跟他無關,但是他已經名聲在外。
許純良琢磨了一下,這件事的針對性很明顯,有人故意想將這池水給攪渾了,主要的目的應該是破壞這次轉讓,順便再黑一下他。
赤道資本主動提起的轉讓,按理說他們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華年集團方面也急於擺脫困境,可以將健康養老醫院這個燙手山芋扔掉,同時還能獲得兩億的轉讓金,對他們來說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華年領導層幹這件事的可能性也不大。
無論是誰策劃了這件事當務之急就是滅火,儘快將溫度降下去,如果影響擴大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萬一讓周書記知道自己利用他寶貝兒子套路長興,換成誰都會不開心。
許純良讓張海濤先回醫院,他給金永浩打了個電話,讓金永浩馬上安排醫院主要負責人去會議室開會,考慮到如果只是自己過去還缺乏說服力,許純良又聯繫了一下墨晗。
雖然兩人之間最近有些不快,巍山島醫院涉及到赤道資本的利益,許純良打算安排她安排在全院職工面前做個情況說明,當然他也考慮了墨晗不配合的可能。
墨晗目前就在巍山島,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她並未猶豫,馬上同意前往參加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