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昌源認爲這樣的結合可以沒有愛情,但是必須要保持忠誠,喬如龍的做法不僅僅是對婚姻的背叛,也是對葉家的背叛,這是讓他無法容忍的。
過去葉昌源從未去調查過喬如龍,既然兩家聯姻就要彼此信任,正是這次的車禍讓他產生了疑心,不查則已,查完之後,結果令他出離憤怒了。
梅如雪率先走了過去,招呼道:“葉叔叔,您來了。”
葉昌源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有事耽擱了,如龍的情況怎麼樣?”
梅如雪道:“還算順利。”
許純良過去叫了聲葉叔叔,他是葉老的幹孫子,葉昌源也沒拿他當外人:“純良,你把情況給我詳細說說。”
梅如雪明顯覺察到他對自己的冷淡,藉口有東西忘在車上了,讓他們先走,等他們離開之後,梅如雪先給大伯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大伯這會兒剛好出去了,梅如雪馬上意識到不妥,催促大伯趕緊回來,自己馬上跟了過去。
葉昌源抵達之後先去看了看喬如龍,因爲喬老去了許家,喬遠江剛好這會兒不在,在醫院陪護的只有葉清雅、王思齊和梅如雪。
葉昌源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當着梅如雪的面毫不客氣地說道:“怎麼沒見喬家人啊?”他這句話已經問得很不客氣了,拋開他女兒葉清雅不論,其他兩人也都是喬家人,不過倒是沒有一個姓喬的。
梅如雪趕緊解釋:“我大伯出去辦點事,馬上回來,爺爺年紀大,這兩天休息不好,剛剛勸他回去休息了。”梅如雪就擔心葉家會藉着這件事發難,果然讓她猜中了。
許純良身爲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勸葉昌源先坐張鬆將葉昌源送來就完成了任務,提前去外面等着了,他幹秘書這麼多年,嗅覺格外敏銳,察覺到情況不對趕緊閃人,人家這種級別家庭發生了內部矛盾真不是他能摻和的。
許純良給葉昌源泡了杯茶,葉昌源道:“純良,這兩天真是辛苦你了。”他望着面容憔悴的女兒,更是怒從心起:“親家母,我這女婿難道不是姓喬的?”
王思齊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
葉清雅道:“爸,大伯剛剛離開,這幾天他都在這裡的。”
葉昌源道:“我只是不想自己女兒太委屈。”
梅如雪明顯感覺到葉昌源是負氣而來,偏偏這會兒大伯不在,其實爺爺離去之前專門交代過,讓他務必要呆在這裡,就是爲了迎接葉家人做準備,大概爺爺已經察覺到葉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有些微妙。
王思齊道:“親家公,您放心,我們喬家不會讓清雅受委屈的。”
葉昌源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有些同情地看了王思齊一眼道:“喬家的兒媳婦可不好當。”
一句話把王思齊說得臉皮發燒,偏偏她又無從反駁,自己就是喬家的兒媳婦,葉昌源的這番話對她來說絕對適用。
許純良原本打算把梅如雪送回來就走,看到眼前的局面肯定不能離開了,笑着向葉昌源道:“葉叔,您吃飯了嗎?”
葉昌源道:“沒有,吃不下啊。”他向葉清雅道:“你大伯去吃飯了?”
葉清雅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梅如雪心中已經有些急了,大伯什麼情況,打完電話已經二十分鐘了,他還沒回來?悄悄給大伯又發了條消息。
葉昌源道:“清雅,伱瘦了,我知道你擔心如龍,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若是累壞了,我們得多心疼。”
葉清雅聽父親這麼一說,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自從喬如龍車禍之後,她幾乎未在人前落淚,可此時卻再也忍不住了,她在喬家一直沒有太深的歸屬感,此時心中方纔感覺到親人在側的溫暖。
葉昌源道:“女兒,我知道你委屈,別哭,天塌下來,有爸給你撐着。”
喬家這邊只有梅如雪和王思齊,她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能代表喬家,許純良和梅如雪是戀愛關係,但是他同時又是葉老的幹孫子,在目前的情況下,肯定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
許純良算是看明白了,葉昌源心中非常不爽,十有八九知道齊爽的事情了,而且今天他來得時間比較湊巧,剛好卡在喬老和喬遠江不在醫院的時間段,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踩好點過來的。
葉昌源等了一個小時,喬遠江方纔過來,其實喬遠江這兩天忙前忙後也累得不輕,剛剛去吃了頓飯,誰能想到葉昌源偏偏挑這個時候過來。
梅如雪對這位大伯真是無語了,明知道葉家有情緒,還磨磨唧唧半天才過來,非要把這把火燒起來才行?
喬遠江對葉昌源的慢待是因爲,在他眼中葉昌源就是個小弟弟,小時候是他身後的跟屁蟲,他並不認爲現在過來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而且葉昌源在他面前一直禮貌。
喬遠江進來之後,向葉昌源笑道:“昌源來了,我出去辦點事,讓你久等了。”
葉昌源壓根沒從沙發上起身,望着喬遠江道:“遠江哥真是辛苦了,如龍的事情多虧了你操心。”
喬遠江也意識到葉昌源語氣不善,嘆了口氣道:“我是他大伯,操心也是應該的。”他在葉昌源身邊坐下。
葉昌源道:“遠江哥喝酒了?”
喬遠江愣了一下,葉昌源的鼻子夠靈,自己只不過喝了三杯酒,他居然聞出來了,喬遠江點了點頭道:“剛剛去吃飯,喝了兩杯,解解乏。”
葉昌源道:“我和清雅都沒吃飯呢,待會兒我們出去吃。”
喬遠江望着梅如雪道:“小雪,趕緊帶你葉叔叔他們去吃飯。”
葉昌源道:“不必了,清雅,你去外面等我,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大伯談。”
表面上是在跟葉清雅說實際上是讓其他人全都回避,在場人誰都不是傻子,全都離開了培護室。
喬遠江看到葉昌源面色不善,笑道:“昌源啊,你有什麼事情只管明說。”
葉昌源開門見山道:“遠江哥,你通知我如龍出車禍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告訴我他車裡還有一個女人?”
喬遠江愣了一下,原來是爲了這件事,他笑了起來:“只是一個同車前來東州辦事的朋友,我這不是擔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嘛,所以……”
“所以就可以掩蓋事實?”
喬遠江現在方纔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個錯誤,幸虧父親及時提醒。
“昌源,我可沒有掩蓋,你可以去看事故記錄,所有的過程都記錄在案有些事情電話裡不方便說,我也是準備等你來到東州再將全過程告訴你,只是沒想到你現在纔到。”
葉昌源露出一絲冷笑:“聽您的意思還怪我來晚了?”
喬遠江道:“昌源,你今兒是吃炸藥了?火氣這麼大?”
葉昌源盯住喬遠江的雙目道:“他跟那個齊爽到底是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吧興許還有些生意上的來往。”喬遠江也感覺到事情不妙,葉昌源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葉昌源道:“朋友?好,看來你對這件事也一無所知。”他對喬遠江的稱呼從您變成了你。
喬遠江內心有些不悅,這小子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跟屁蟲了,現在手握髮改委的審批大權,仕途一片光明,明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難道喬如龍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葉昌源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齊爽,懷中還抱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
喬遠江頓時傻了眼:“這……”
葉昌源怒視喬遠江:“你們喬家如何解釋?”
喬遠江道:“昌源,你什麼意思?”
“行,我就當你不知道這件事,我馬上去找喬老爺子問清楚。”
葉昌源霍然站起身來,喬遠江趕緊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坐,你先坐下,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論,咱們兩家是世交……”
“世交?我們葉家有什麼對不住你們喬家的地方?我女兒嫁到你們喬家是圖你們家名還是圖你們家利,你們竟然這麼對待我們?我爸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以他的脾氣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喬遠江已經滿頭大汗了,本來喬如龍的事情已經鬧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居然又爆出了一件事。
喬遠江道:“昌源,咱們兄弟倆這麼多年的友情,我過去有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葉昌源道:“我且問你,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喬伯伯知不知道?”
喬遠江舉起雙手,一邊做出讓他控制情緒的手勢一邊道:“我發誓,我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而且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好說,如龍這些年對清雅如何你也看到了。”
葉昌源冷笑道:“我自然看得清楚,難怪他不急着開枝散葉,原來是你們喬家早就有後了。”
喬遠江道:“昌源,我來覈實這件事,我看這件事未必是真的,不可能,如龍不可能瞞住所有人,而且他做事非常理智,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老子當年不就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