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汪建成的父親汪正道就中韓產業園的事情和汪建明做過一番深談,但是汪建明的態度很堅決,不同意更改已經定下來的方案,後來又聽說喬老通過喬如龍表達了一些意見,估計關於那塊地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其實汪建成個人認爲樂星集團對那塊地有些太過執着了,對面就是七英雄紀念碑,那裡對喬老有特殊的意義。
樂星的李秉星再有錢再牛逼,他呼風喚雨的範圍也只限於那巴掌大的半島內,在這片土地上也休想觸碰喬老的逆鱗,招惹當地的礦工家屬事小,激怒喬老的後果恐怕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汪建成道:“我只是受人之託,這種事講究兩廂情願,既然你們不同意,我也就懶得趟這趟渾水了。”
許純良笑道:“我多問一句啊,你跟樂星集團是怎麼認識的?”
汪建成也笑了:“樂星集團是跨國企業,我跟他們有聯繫不是很正常嗎?”
許純良道:“我的意思是,你該不是通過明德集團聯繫上的吧?”
汪正道的頑疾是黃有龍出手治好的,許純良懷疑黃有龍通過這件事才搭上了汪家。
汪建成搖了搖頭,想起他曾經帶許純良去景福大廈見過黃有龍:“我發現伱這個人很聰明,但是不善於把握機會。”
許純良笑了起來:“你怎麼就那麼肯定等着我的不是大坑呢?”
汪建成哈哈大笑。
葉清雅端着剛剛磨好的兩杯咖啡走了過來,一杯遞給汪建成,一杯遞給許純良。
“聊什麼這麼開心?”
汪建成道:“沒什麼,就是閒聊。”他喝了口咖啡讚道:“真香!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葉清雅道:“咖啡機的功勞。”
汪建成看到茶几上還沒有來及收起的感冒藥:“清雅,這藥是你吃的?”
葉清雅趕緊收了起來:“不是,我收拾東西,順便看看藥物有沒有過期。”
汪建成也沒感覺到葉清雅有什麼異常:“對了,我這次來想求一幅字畫送人,價錢方面好說。”
葉清雅道:“建成,我最近沒什麼作品,要不我給你介紹其他人。”
汪建成道:“我那位朋友就喜歡你的畫。”
葉清雅非常清楚汪建成只是用來接近自己的藉口罷了,她想了想還是去拿了一幅花鳥畫給了汪建成。
汪建成詢問價格,葉清雅表示不用,如果他有心,可以捐一筆錢給她贊助的小學。
汪建成將咖啡杯放下,看了看許純良,向他笑了笑道:“清雅,我有件事想跟你單獨說。”
許純良聽出來了,這是嫌自己礙事,要趕他走呢。
葉清雅道:“你有事直說就是,我和純良的關係你也知道,他又不是外人。”
這話聽得舒坦,汪建成更鬱悶了,你跟他什麼關係?不就是乾弟弟嗎?許純良跟你們葉家攀親還不是看中了你們家的背景?汪建成擁有這樣的思維並不奇怪,因爲平時他們接觸到的人大多抱有這樣的目的。
可葉清雅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汪建成也不好不說了,他笑道:“純良的確不是外人,這件事多少跟他還有些關係。”
許純良道:“我?什麼事把我給扯上了?”
汪建成道:“趙飛揚的事情啊,昨晚你跟他一起吃飯了吧?”
許純良點了點頭:“沒錯,我是跟他一起吃飯了。”
葉清雅心中有些忐忑,該不會跟自己也有關係吧?昨晚她送許純良去酒店門口,難道被人家看到了?現在想想自己對許純良好像也不單單出於對弟弟的關心,她跟喬如龍結婚這些年,喬如龍可從沒享受過她車接車送的待遇。
汪建成把趙飛揚捱打的事情說了,許純良知道這件事,但是他沒有告訴葉清雅,如果說這件事能夠牽扯到葉清雅的只有喬如龍。
葉清雅聽他說完,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她喬如龍已經離婚,她和趙飛揚也不熟悉,而且這件事和許純良也沒關係,她纔沒興趣關注。
汪建成道:“清雅姐,您別怪我多事,我總覺得這個趙飛揚不是什麼好人。”說話的時候又看了許純良一眼。
許純良裝出跟自己無關的樣子,品嚐了一下葉清雅送來的咖啡,香是夠香,可苦也是真苦,這玩意兒還是不如茶好喝。
葉清雅道:“他是什麼人跟我沒關係,我只知道他是喬如龍的恩人。” 汪建成道:“如龍哥的確欠他的,不過這個趙飛揚也有他的目的,最近如龍哥在幫他收購長興的股份,小許,你應該知道吧?”
許純良揣着明白裝糊塗:“我都離開長興了,他們現在的事情我真不清楚。”
汪建成道:“如龍哥這個人比較仗義,我就擔心在這一點上他會被趙飛揚利用,雖然華年集團現在的情況比較麻煩,可趙飛揚畢竟是華年集團的高管,單純從商業的角度來看,他這樣的行爲就是吃飯砸鍋,是讓人不齒的。”
葉清雅笑了笑:“你還不如直接對喬如龍說。”
汪建成嘆了口氣道:“他要是能聽進去還用我說?現在也就是你說話對他還有用一些,我懷疑趙飛揚被打的事情是他自導自演的。”
許純良心說汪建成這個人也不簡單,看出這件事背後有貓膩,不過趙飛揚按理說對他自己沒那麼狠,畢竟他也是個愛面子的人。
葉清雅道:“建成,你爲什麼這麼關心這件事?”
這也正是許純良想問的,趙飛揚捱打,喬如龍幫忙是人家兩人的事情,你跟着操什麼心?
汪建成道:“我和如龍哥從小玩到大,生意上他也幫過我不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也是想提醒一下他,省得以後受到拖累。”
葉清雅點了點頭,汪建成的這個說法非常合理。
許純良心說你對喬如龍真有那麼深的感情?你丫要是真講究就不會一直惦記人家老婆,一直保持沉默的許純良終於還是說話了:“濟世醫療投資有限公司也有你的投資吧?”
汪建成望着許純良,這廝消息真是靈通啊,他也沒有否認,淡然道:“跟投了一點。”
許純良道:“昨晚我和趙飛揚一起吃飯,這件事我全程經歷,我剛走不久,趙飛揚就被人給揍了,今天聽說唐天一是背後黑手,已經被警方叫去調查了。”
汪建成道:“你好像跟唐天一也有矛盾吧。”
許純良笑道:“我揍過他幾次,所以我對唐天一還是瞭解的,這貨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整天就知道醉生夢死,頭腦雖然不聰明,可你說他現在這種時候找人揍趙飛揚,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汪建成饒有興趣道:“那你覺得是誰?”
許純良道:“我也不知道,一切以警方的調查結果爲準。”
汪建成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還有個會,得先走了,清雅姐,你抽空給如龍哥打個電話,提醒提醒他。”
葉清雅起身相送,許純良沒起。
汪建成道:“小許,你走嗎?我可以順路捎你一段。”
許純良笑道:“我不急。”心中暗罵,這孫子管得還挺寬。
葉清雅將汪建成送到門外,汪建成遞給她一張音樂會的門票,葉清雅沒接,提醒他:“趕緊忙去吧。”
汪建成有些尷尬地將票收了回來:“剛跟你說的事情別忘了。”
葉清雅點了點頭。
汪建成走後,葉清雅關上門回到許純良身邊,笑道:“你剛纔話好像只說了一半啊。”
許純良道:“他這麼聰明,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表面上看,趙飛揚出賣華年集團的利益,華年集團恨死了他,可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唐天一被辦了進去,現在正是濟世醫療投資有限公司跟華年集團談判收購長興的關鍵時刻,你覺得這事兒最高興的是誰?”
葉清雅道:“你剛說唐天一不可能找人報復趙飛揚。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那麼就是有人要利用這件事來製造文章,比如……”她沒往下說,因爲這件事的真相很可能會讓她不舒服。
許純良道:“沒證據的事情咱們也別瞎猜,反正唐天一想過這一關,他老子就必須要割點肉,長興醫院的股份十有八九要打骨折了。”
葉清雅皺了皺眉頭,她雖然和喬如龍離婚了,但是她認爲喬如龍在人品上還是過得去的,如果這件事真是他做的,那豈不是證明她多年以來一直看錯了,低聲道:“會不會是喬如龍?”
許純良搖了搖頭道:“不會吧,喬如龍非常驕傲,他應該不屑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趙飛揚也是個愛面子的人,應該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個苦肉計,應該是和長興股份轉讓有利益牽扯的人。”
葉清雅想到了汪建成,如果是汪建成,他爲什麼要自己出面勸勸喬如龍少跟趙飛揚來往?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許純良接着否認了汪建成的可能:“也不是汪建成,汪建成應該知道內情,他不方便說,反正這件事對他只有好處。”
葉清雅嘆了口氣道:“聽你這麼一分析,我還是別跟着摻和了。”